朱麥克和史泥先後被殺,擊潰了浮戕心理的那道責任防線,什麼城主的責任,什麼爲了真靈明,那都是在沒有生命危險之前說出來的話,難道還沒有看到朱麥克和史泥的後塵麼,他們已經死了!這代表着梅堡主城和沙魯主城已然羣龍無首!
眼前這個雷迪他什麼都幹得出來,身份無尊貴的高等明城主,在他眼不值一提!城主的命了不起?城主不能死?他是一個無視規則的瘋子!對瘋子,浮戕絕不會認爲堅持會讓自己活下來!
所以,爲了活下去,浮戕把所有的原則都拋去了,他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在了那個大半個月前離開的達勞和大黑的身!反正這兩個傢伙也不在了,只要雷迪把矛頭對向他們,他浮戕,說不定能夠活下來!
浮戕纔不管雷迪會怎麼對付達勞和大黑,在他想來,如果不是達勞,現在不至於會演變成這個情況,史泥和朱麥克不會死,他也不會如同階下囚似的喪盡了城主的面子!放眼整個星域聯盟,有哪個城主像他現在這樣失魂落魄喪盡尊嚴?
他不顧拜倫明姬帝的喝止,在他聽來,這是十分可笑的,你一個等明星域的艦長,竟然阻止我高等明城主作出決定?
我知道你跟達勞的關係好,但你不要傻了,那達勞明明不是南洞明的人,但什麼都不解釋,有找到宇宙衍生之境入口的辦法,卻選擇了獨自去尋找。 要知道這個地方是三大城主帶他來的,沒有三大明的航艦載着他來,他憑什麼找到宇宙衍生之境入口?
浮戕認爲,達勞是一個拋棄他們的自私自利的人,或許達勞是故意讓他們這麼誤解,好給他一個離開的機會,然後獨自去尋找宇宙衍生之境的入口,這樣他可以獨享裡面的一切。
浮戕罪惡的一面露了出來,他甚至覺得自己還是在救這些下級明的艦長,如果不這麼說,他們,都會死!
然而,在這個時候,一個無熟悉的聲音從天而降,這聲音像是一道驚雷轟然劈下,聲音不響,卻震撼靈魂深處!
數十道目光齊刷刷地在同一刻朝着空望去,每一個艦長的臉都出現了驚愕的表情,尤其是姬帝,他正對浮戕出賣勞達而感到憤怒,在看到這一幕時,臉也已經徹底失去了惱意。
浮戕的心臟如同遭到了重擊,他萬萬沒有想到達勞會在這個時候去而復返,整整20多天,這傢伙什麼時候出現不好,偏偏在他出賣他的時候出現?
浮戕複雜的情緒陡然交織,然而,他的負罪感很快消失了——達勞來了又能怎麼樣,對面可是南洞明僱傭來的暗襲艦隊,三大明都沒有能拿下他們,你一個達勞又能怎麼樣?先自保再說吧,還真有羊把自己送入虎口的!
“達……達!”拜倫驚喜出聲,然而剛出聲,他意識到自己差點說漏了勞達的名字,連忙戛然而止,給落到位於雷迪和透明玻璃牢房間地面的勞達使了個眼色。
“他是達勞!還有一個同夥叫大黑,大黑沒出現,但一定在附近!”
在這時,浮戕大喝出聲,他此時已經覺得破罐子破摔,反正達勞也不可能全身而退,得罪了已經得罪,倒不如如一而終,說不定自己還有一線生機。
在聽到浮戕這話的時候,拜倫的姬帝有了一種要掐死浮戕的想法,這浮戕原來是這樣的城主,爲了自己的利益,竟然不顧一切要害死無辜的人。
“快走!他們是敵人!”姬帝吼了出來,他的命賤,死了也死了,但他認爲勞達是有實力逃走的,應該馬走!
可話音剛落,一旁的斯拉夫明的希捷鏡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他瞄了浮戕一眼,立刻決定站在浮戕城主的這一邊,喊道:“快抓住他!他是達勞!”
“閉嘴!希捷鏡!”姬帝吼道!
看着因爲自己的出現而吵鬧的一幕,勞達隔着防護衣撓了撓背後的癢,對於剛纔這裡發生的一切,包括兩名城主的死,剛纔他都已經看到了,而且,他也知道了雷迪在南洞明的身份,猜到了他便是入侵者的幕後黑手。
姬帝沒有辜負勞達的期望,即便前有兩名城主被殺,後有浮戕賣他勞達求活,姬帝也沒有改變原則,而且還在他出現的時候叫他快點走。
光憑這一點,他不會讓姬帝死。
其他人?那算了。
噓……
勞達對着姬帝,把手指放在了嘴前,眼帶笑意地做了個噓的動作,然後緩緩面向了坐在高臺的雷迪:“雷迪爵士,我叫達勞,你是想找我嗎?”
勞達的聲音不大,卻如針一般進入了雷迪的耳。
此時,雷迪已是審視了勞達好一會兒了。
作爲南洞明心主城城主的親弟弟,他從小見過各種有身份地位的人,但更多見的,是那種阿諛奉承對他諂媚的,而那些沒他身份尊貴的,無論是端着的,還是以低姿態的,都可以看見骨子裡的奴性。
然而,在看到勞達的時候,他並沒有感受到對方的奴性,這有兩種可能,第一,對方根本不知道他的身份和地位,以及恐怖的地方;第二,他的身份地位不次於他,至少用不着仰望他。
但是,雷迪很快捨棄了第二個想法,首先宇宙何其大,隨隨便便出現一人的身份他更高,這種可能性並不大;
其次,如果對方真的有較高的身份,那麼浮戕又有什麼膽子把對方供出來,他不怕被眼前這傢伙知道了,然後被報復麼?
第三,這個傢伙現在在場地內,可浮戕仍然敢指着他道出名號,且還有一個等明的艦長也毫無顧忌的幫襯,很顯然,他們並不怕對方。
換句話說,不論是浮戕還是那個叫希捷鏡的艦長,都認爲他雷迪能夠拿下眼前這個叫做達勞的人!
咔擦!
然而,在下一刻,透明玻璃牢籠轟然裂開,一抹金色的光輝閃耀過後,剛纔還在叫囂的希捷鏡和浮戕的身軀,斷然分成了四半,半邊臉的表情也僵滯在前一秒的瘋狂之。
死的,已經不能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