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雨的雙手朝後被結結實實地綁在牀沿之上,雙腳也是同等待遇,他四肢攤開,四仰八叉地被綁在牀上。
他的身邊,貓鈴和十九夜兩個惡女正一左一右地坐在牀沿上。
兩個少女對視了一下,這對視之間似乎閃起雷電火花,兩人之間的火藥味漸漸濃郁。
十九夜伸出手放在封雨胸口,十指緩緩在他的胸前遊移。
“封雨,我問你,我們兩個,你到底更喜歡誰?”她緩緩開口,平日裡冰冷的魅紫色眸子深處竟然閃過一抹溫情。
封雨內心一震,她們要問的問題竟然是這個!?她們用計把自己毒倒只是爲了問這個問題?真的只有這麼簡單?
“封雨,這次你別想再逃掉了,今天我一定要得到一個答案,你必須要想清楚再回復!”貓鈴開口,手裡握着她的黑鞭,看得封雨一陣心顫。
封雨的眼睛一張一合眨了兩下,無數想法在心裡翻騰:封雨啊封雨,我說你也老大不小了,再怎麼說也已經是一個十五歲的少年了,怎麼能對感情這方面的事情那麼遲鈍呢?這兩個少女,明顯是因爲你各種不清不楚的逃避所以纔會走到今天這一步。這下好了吧,你現在果斷是栽在她們手裡了,你現在動也動不了,她們就算一言不合把你大卸八塊,你也是沒有絲毫辦法的……
“封雨,你在想什麼?”貓鈴的貓耳朵動了動,一雙軟綿綿的小手輕輕地攏上封雨的臉龐,“不要想跟我們玩文字遊戲,我們今天不要到一個答案是不會放手的。”
封雨噎住,他沒想再逃避,之前他所有逃避的行爲,只是因爲不願意在他人面前吐露他真正的心聲,不願意他埋藏在心底的那份心意在那樣的境況下被人窺探。
只是,因爲自己的逃避,也許也給面前的這兩個少女帶來一些傷害了吧,畢竟無論真假,她們或多或少都似乎喜歡着自己。自己那些逃避的行爲,對於她們是不公平的。
現在,是到了要做出了斷的時候了。無論結果如何,他但求問心無愧。
封雨嘆了一口氣,眼神變得平靜,他不知道接下來他的這一番話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但是,他必須要做出抉擇了。
“貓鈴,十九夜。”封雨緩緩開口。
兩個少女的目光都注視過來,神情中有期待又有些許緊張。
封雨四仰八叉雙手和雙腳都被綁在牀沿上,但他的表情卻是十分認真。
“我也許給不了你們想要的東西。”封雨緩緩開口。
兩女生同時眉頭一皺。
“什麼意思?”十九夜放在封雨胸前的手頓住。
“直接點,別咬文嚼字拐彎抹角的。你就直接說吧,我和她你選誰?”貓鈴說着湊過來,柔軟而充滿彈性的身體彎成一個s形。
封雨微微閉上眼睛,搖頭,重新睜開眼的時候,他一字一句無比清晰地道:“你們兩個我誰都不會選,我心裡已經有別人了,對不起,我不能接受你們的好意。”
這一刻,沒談過戀愛的純情處男封雨犯了一個男女之間交往的一個大忌諱。
挑明他真正的心意,意味着他將失去這兩個少女。
貓鈴和十九夜兩人的眼睛在這一刻睜大,呼吸似乎都已經凝住。
“他說什麼?”貓鈴歪過頭望向十九夜。
十九夜的面色有些僵硬,魅紫色的瞳孔深處,那些許溫情正在快速熄滅,取而代之的是無邊無際的寒冷。
她拿開放在封雨胸口的手,緩緩地從牀上起身,紫色的裙子從身際滑落。
“你說你的心裡已經有了別人?”十九夜站在窗前,雙手抱着雙臂注視面前的陽光。
陽光下的她顯得特別蒼白。
“是的,對不起。”封雨望向她。
“那個人是誰?”十九夜的聲音裡沒有一絲溫度。
封雨搖頭沒有回答。
面前,貓鈴那圓圓的眼睛已經泛起水花,她一把抱住封雨的脖子,將頭貼在他的胸口,低低道:“封雨,你不喜歡我麼?爲什麼?”
封雨無言,少女在他的胸前嚶嚶地哭泣,他忽然感覺到她的心痛。
“你別哭了。貓鈴。”封雨不知道要說什麼安慰她。
她還是哭,十九夜站在窗前,靜靜地注視着窗外的日光,不知道爲什麼,她忽然想起那個人的笑容,想起那個人把手放在書上爲她朗讀的樣子,想起訣別之時那個人對她說的話。
一個落寞的微笑漾上她的嘴角。
“封雨,不管你喜不喜歡我,但是你給我記住,總有一天我會拿到你的血,你給我等着。”十九夜淡淡地說,聲音寂靜而決絕。說完,她轉身離開,滿屋藍紫色的玫瑰隨着她的離去緩緩枯萎,最後只剩下一片蒼涼的黃色。
貓鈴的淚水在封雨的胸前溼了一大片,封雨動彈不得,只是望着窗外的日光。
這世界上,有很多事情總是這樣,你喜歡我,我不喜歡你,喜歡的得不到,得到的不喜歡,這世界,所有的人圍成一個圈,卻永遠沒有面對面相接的那個點。
封雨忘了那天他是怎麼掙脫那些繩子的了,他只是記得貓鈴哭完以後走出房間,然後她那天晚上沒有做晚飯。
今後,關於她們的故事會怎麼發展呢?封雨想象不到,他只是有些奇怪他們兩個竟然都沒有繼續追問自己心中的那個人是誰。
十五歲,雖然年少,但卻不是一個可以爲自己對別人的傷害找藉口的年紀,封雨那天坐在牀沿上想了很久,但卻終究尋不到這件事情圓滿解決的辦法。
怎樣才能讓所有人的願望成真?
封雨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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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在窗外流轉,封雨在房間裡呆了一天,晚上在睏倦之中睡着,然後一直睡到第二天的早上。
第二天的清晨,封雨在一陣撕拉嘶拉的聲音之中睜開眼睛。
“什麼東西?”他睡眼朦朧,自言自語着從牀上坐起來。
剛看清眼前的東西,封雨就大吃了一驚,一本藍色的書正邁開雙腿,一步一步地朝自己走過來,它邁開的紙頁相互摩擦,不斷髮出嘶啦嘶拉的聲音。
看見封雨從牀上坐起來,書揚起頭,加快了朝他靠近的步伐。
封雨感到一陣頭皮發麻,一個軲轆從牀上跳起來:“你是什麼東西?別過來,再過來我就燒了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