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殺人

一個少年氣喘吁吁地跑在寂靜的黑夜中,他全身衣服都被汗水溼透,不斷地停下來喘氣,又不斷地快跑。

此時正是凌晨三點,整條街道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道路兩旁的路燈發出昏黃的光線。

封雨正在往家裡趕,四周很靜,所有人都在深夜中沉沉地睡着,睡意正濃。

遠處沒有聽見有警笛的聲音或者是人羣的喧鬧聲,這代表沒有什麼事情發生,但是不知道爲什麼,此時封雨的心裡卻很慌亂,總覺得一種不安感在心裡愈演愈烈。

封雨攥緊了拳頭想,不行,自己得快點到家,敲門,然後老媽會睡眼朦朧地過來開門,然後驚喜地說,封雨,你怎麼回來啦?快坐下,我給你煮鹹水餛燉。

一切就應該是這樣樣子。只能是這個樣子。

二十分鐘後,封雨到了他家樓下。整棟樓都是黑的,沒有燈,也沒有任何動靜。錘子在電話裡說的那羣可疑的人沒有出現。

封雨稍稍有些放鬆,上樓,走到五樓的506室,敲門。

砰砰砰……

封雨半靠着牆壁敲門,他垂着頭,已經疲倦到了極點,汗水正沿着他的側臉啪啪地往下落。

沒有人迴應。

他開始大力敲門,敲門的聲音在空蕩蕩的樓道里迴響,遠處的聲控燈都亮了起來。

砰砰砰……

還是沒有人應。

封雨開始心慌,他沒有帶鑰匙,但他知道有一把備用鑰匙在門邊的牛奶盒後面。他手忙腳亂地翻開牛奶盒,找到鑰匙,扭開門鎖,他推開門,走進去,找到燈的開關。

啪,燈的開關被觸動了,燈卻沒有亮,房間一片黑暗封雨什麼也看不見。

“老媽,老媽你在家嗎?”封雨摸索着往房間裡走。

門悄悄地在他身後關上。

沒有迴應,房間寂靜得可怕。

空氣中有一種奇怪的味道,和房間原本的味道混雜在一起。

那好像是血腥味。

突然,有什麼東西砰地響了一聲,然後一個人聲嘶力竭地大喊:“魚仔!快跑!”

那聲音因爲痛苦而扭曲了,根本分辨不出那是誰。

封雨驚得後退,撞在門上,他背靠着門,注視着眼前的黑暗,是誰在叫喊,叫我快跑?這可是我家!

又是一陣碰碰的聲音,幾聲悶哼響起,那聲音再無聲息。

“老媽?老媽你在嗎?”封雨大聲問。

沒有人迴應。

封雨決定往家裡走,他摸索着,慢慢地往前走,空氣中那股甜腥味愈發地濃重,彷彿伸出手就能擠出幾滴血來。

“老媽?……”封雨的聲音開始發顫。

黑暗中好像有人在說話,低低的,竊竊私語。

“進來了,進來了,他進來了。”

那聲音驟然變大,化作一陣大吼,同時無數隻手臂從黑暗中伸出來,一下子把封雨摁住,有人在他的膝蓋上踢了一腳,他跪倒在地上。那些人的力氣大得驚人,簡直不像人類。

“你們是誰?!你們到底是誰?來我家幹什麼?你們把我老媽怎麼樣了!”封雨嘶吼着掙扎,全身佈滿疼痛。

沒有人回答,到處都是沉重的喘息聲,不像是人,而像是野獸發出來的。

封雨拼命掙扎,抓住他的手卻像是鐵鉗,死死鉗着紋絲不動。緊接着,他的後腦勺捱了一下,打得他幾乎失去意識。

無數問題在封雨的腦海旋轉,這些人到底是誰,他們把老媽怎麼樣了,錘子呢?剛纔叫我快跑的人,好像是錘子?這些人是王富貴叫來的?他爲什麼要做這樣的事,難道他要殺人!?

眼前的黑暗在旋轉,背後的大手死死地把封雨摁在地上。

忽然,一陣刺目白光亮起,王富貴的臉出現在封雨面前,他肥胖的臉有些蒼白,眼袋很大的眼睛向下凹陷,雙目無神。

這個人,好像要腐爛了,封雨想,整天像個寄生蟲一樣的吃吃喝喝,這個人的靈魂早就已經爛掉了,這樣的人爲什麼會突然來襲擊自己的家。

“封雨。”王富貴竟然先開口了,“你得跟我走。”

“你說什麼?跟你走,你瘋了吧?我老媽呢,她在哪兒!?快把她叫出來!”封雨低吼。

“她在我們手裡,你要是乖乖跟我們走,她會沒事的。”王富貴嘴角扭曲地作出一個微笑,朝封雨伸出一隻手。

“別廢話!我問你她現在在哪兒!快把她交出來!”封雨怒吼,腦中一片混亂,這些人到底想幹什麼,要自己跟他走?爲什麼?

他掙扎着,他此時已是焰覺二段的實力,掙扎了半天竟一絲也動彈不得。這些人,也許不是普通人!

這時,一個微弱的聲音從人羣的後面傳來。

“封雨……”

封雨一下子就僵了,那聲音可不就是自己的老媽麼!

“老媽!你在哪兒?”封雨急急地問。

沒有回答,封雨注意到一個東西,就在刺目白光投在牆上的圓形光斑的邊緣,那裡的半空中,正懸掛着一隻慘白的腳。

封雨嚇了一跳,再仔細一看,那腳的腳腕上繫着一根紅繩

封雨的家鄉有這樣的風俗,女人都會在腳腕上系一根紅繩,圖個吉利和好運。

那被懸在空中的人,正是封雨的母親!

他心中炸裂一般地一痛,大吼道:“你們這羣畜生!”

盛怒堵在胸口,他已經喪失了所有感覺,唯一想做的就把面前這羣人全部清理掉,無論用什麼方式,就是把他們清理掉!

金紅色的火焰在黑暗中亮起,封雨在那些人的鉗制之下,緩緩站起,黑色的人影紛紛露出驚訝的表情,這個少年,怎麼突然之間變強了!?那火焰,是怎麼回事?

燃燒的拳頭如疾風般掃來,封雨知道,他必須要快,必須要在十五秒之內搞定這羣匪徒,砰砰砰的悶哼之聲響起,封雨砸斷了無數黑衣人的肋骨,他彈跳起來,一拳砸在王富貴的腦袋上,他的頭部從中間裂開,撲通一聲倒在地上。

封雨的手忽然有些顫抖,他知道,自己好像殺人了,之前殺的都是外星人,現在,他手刃了一羣同爲人類的匪徒。

天賦的時間就要到了,封雨沒有停頓,一個勁躍來到他母親身邊,眼前的景象卻讓他倒吸了一口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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