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張天水這會很想找劉山過來訓一訓，開公司開成他這樣子倒不是沒有，但是管理搞得亂七八糟的不單止沒有倒閉，反而還越開越紅火這就是值得納悶的事了，雖然把那胡麗晶叫過來問了一個早上，但是從她那些可以媲美外交部發言人一問三不知又用一些辭令來推擋的回答，實在是問不出什麼名堂。
沒想到這會找了一圈沒找着人，打他的手機不在服務區了，張天水只好作罷，正好又到了午飯時間，肚子剛好有點餓，便來到了工廠的飯堂。
這飯堂就在住宿區的旁邊，爲了防止雨天員工吃飯不方便，還特別把雨棚從廠房一直搭到飯堂，至於爲什麼沒有搭到宿舍區呢，張天水認爲劉山肯定是想：員工工作要吃飯這是天經地儀，吃完飯回去幹活，要是下雨回不了宿舍那就剛好幫工廠多幹點。不過這倒是他冤枉了劉山了，這廠區的建設，哪有他半點功勞？哪怕是佈置他自己的辦公室，也都只是嘴巴一撇，讓別人幹去…
張天水來到飯堂，飯堂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排得滿滿的玻璃鋼桌椅佔據了飯堂的大部分面積，在位置的最先排還放着兩臺大液晶電視機，看那樣子應該有四十寸，這會正放着電視節目。
和滿廳的桌椅相反的是，那飯堂就只有兩個打飯的窗口，因爲正好是飯點，一大幫員工拿着一個大不鏽鋼托盤正在窗口前排着隊，張天水也從放托盤的架子上拿了一個，這托盤倒是挺有意思，有四個凹槽，大的應該是盛飯用的，排在前面的兩個看樣子是盛菜的，靠右手邊的那一個比較深，而且有個小開口，應該就是放湯用的，小開口處剛好可以放湯匙…
隊伍慢慢向前移着，很快張天水就到了窗口處，只見裡面並排排着六個長方型的大不鏽鋼盤子，左邊兩個各是兩種不同的青菜，右邊的四個則是一些葷菜，看那熱氣騰騰，香味撲鼻的樣子，張天水由不得食慾大漲，飯堂的阿姨給打好了飯和兩葷一素的菜後，再往右走，就是一個大湯鍋，湯鍋邊上放着一個長柄勺子，張天水給自己盛了兩勺湯，最後在有已消毒標誌的餐具架上取了雙筷子和一個勺子，然後往人比較多的地方湊上去，找了個位子坐下，邊吃邊和旁邊的工人攀談着。
“老兄，你在這幹了多久了？”張天水問道。
旁邊那正在低頭狼吞虎嚥的中年人聽到身邊好像有人對他說話，擡了下頭，看見張天水在看着他，看那穿着筆挺西裝的樣子，應該是個官，雖然在這裡沒見到過什麼技術員管理員在這裡吃飯，也搞不清楚這明顯是官的傢伙今兒個怎麼會跑這員工飯堂吃飯來了，但是不管怎麼說對官還是要禮貌點好，於是他猛地吞下口中正在咀嚼的食物，沒想還被嗆到了，喝了兩口湯才緩過氣來的他這才答道：“我來這一個多月了..”
“你覺得在這裡幹活怎麼樣？”
“好，很好，吃得好，睡得好，工資高，出糧準時，領導不亂罵人”那中年人沒敢繼續吃，老老實實答着。
“咱邊吃邊聊，我只是和你閒聊着，吃飯，吃飯，”張天水看那中年人不敢動筷子，忙說道：“對了，那平時是誰管理你們呢？”
“技術員呀，我們這裡有很多技術員的，他們教我們怎麼用那些機器，應該做些什麼也是他們說的”中年人答道，這會他不敢大口吃了，只得慢慢邊吃邊應着。
“那些技術員怎麼不在這裡吃飯呀？”
“我們進廠這麼久，就沒見過他們來這裡吃飯，聽說他們都是回去自己煮着吃的..”
“這飯堂吃飯要交錢嗎？”
“你不知道呀？吃飯不用交錢的呀，我都不明白，那麼大幫小妹子小訝子怎麼個個都愛自己做飯吃，就算是飯堂做的再不好吃，吃個一兩餐又不會死人，你說是吧，何況這飯菜我都覺得很不錯了，以前我在別處看到那些年青人呀一個個懶得衣服都不想洗，更別說煮飯了，飯堂的飯菜比這差遠了，人家還不是天天吃着...”中年人說了一大串。
“這裡是不是有第二間飯堂呀？”張天水問道，心裡也想着，這工廠裡搞特殊化的缺點可是顯而易見，劉山不會整個什麼職員專用飯堂吧？
“哪有呀，這工廠就這麼大塊地，除了女廁所，我哪個地方沒到過呀？大老闆你知道吧？他老爸劉叔還不是天天在這裡吃，剛纔還坐那邊呢，就那些城裡的娃嬌氣..”中年人說着，還用手指了指飯堂的某個角落…
……
吃完飯，張天水回到辦公室，趴在臺上小憩了會，待上班鈴聲響起的時候纔起來，伸了伸被頭壓得有點發麻的手，然後從抽屜裡拿出塊小鏡子，整了整儀容，這是他的習慣了，用他自己的話說就是，作爲一個上司，講究自己的儀表，對內可以讓下屬對自己更有好感，更有信心，對外則可以表現出公司的正規，而且第一印像會更好，更容易讓人接受。
整理完儀容，張天水來到生產車間，車間分成好幾個大隔間，他走進到最裡面的那個隔間，門一打開，傳來極大的機器轟鳴聲，讓人感覺很不舒服，這時裡面正在巡視着機器的一名穿着技術員工作服的人走過來，遞給他一對防護耳套，帶上帶套，聲音果然小了很多，當然，這個時候說話要想讓人聽得見，還得用喊的…
張天水在裡面巡視了一圈，裡邊的每個人都帶着防護耳套，正在操作機器的還帶着各種護具，每個人都在忙碌着，看着一件件成品生產出來，然後被放在運輸拖板上的成品待檢驗盒裡，他只覺得這裡的機器自動化程度很高，人員在其中的作用只是對機器的工作狀態進行一些觀查和監控，並沒有過多參與到生產中。
走了一圈之後，摘下耳套，張天水離開這個隔間，他對劉山的BS才稍有改觀，雖然這傢伙對管理是一竅不通，但是對員工的職業安全防範還是做得不錯的。當然，這和劉山本人也是一點關係都沒有，這個隔間，劉山根本一次都有沒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