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離開了看守所,陸任一開車,一路上白雪很安靜,靠在車門上,靜靜的想着心事。
進入市區後,蘇誠接左羅電話:“喂!”
左羅問:“你還記得魔術師嗎?”
“記得,南美到歐洲線的毒梟,上次復仇利用他們手下對警察調虎離山,魔術師的親人因爲持槍反抗被警察殺了,魔術師對復仇發出了灰色通緝令,還給我們提供線索。”難道左羅懷疑代號復仇的米拉是魔術師僱傭白令殺死的?
“南區七路,妙香街,奶茶店,速度。”左羅掛了電話。
蘇誠掛電話,拍駕駛員陸任一肩膀:“南區七路……”
一直追殺復仇米拉的是魔術師?毒梟有錢,超級有錢,收買了塘鵝,然後殺米拉。邏輯不通,塘鵝要出賣米拉的話,應該送南美,怎麼送a市?再者,塘鵝是有一定原則的,除非證明米拉別有企圖,違反了規則,纔會將米拉拋棄。蘇誠想的更大一個可能,老闆要殺米拉,老闆是塘鵝董事,利用職權或者其他辦法,讓米拉斷開和塘鵝的聯繫,塘鵝並不知道復仇米拉淪陷在a市被人追殺。
……
妙香街是城鄉結合部的一條街,以小美食爲主,海蠣煎,砂鍋,沙茶麪,小面,涼皮之類的。街道很狹窄,一輛汽車勉強通過,街頭和街尾已經被拉起警戒線。制服警察站立在警戒線內,阻止其他人進入。
蘇誠和白雪出示證件,制服警察刷id,驗證身份後放入。
奶茶店距離街頭大約二十米,一路上就看見了血跡,從血跡上判斷,有人流血奔跑,摔倒,站起來,行走,慢慢行走,摔倒,在地上趴着,一直到接近街口位置。
左羅在奶茶店門口,裡面濺滿了鮮血,還有腦漿掛在狹小的奶茶店牆壁上。奶茶店門口和裡面擺放了很多號碼牌,這是取證號碼牌,比如有一個菸頭,放上去2號號碼牌,拍照,收菸頭,檢驗菸頭就是檢驗2號證物,結論和2號證物捆綁。
“什麼情況?”蘇誠問。
左羅掛電話,介紹道:“初步瞭解,緝毒處張副處長和一名下屬在奶茶店會見某人,槍手出現在門口,奶茶店老闆死亡,一名員工死亡,張副處長下屬死亡,張副處長正在搶救中。他們會見的某人倒在街口位置,剛剛醫院打電話來,說已經死亡。”
◆ тTk ān◆ co
方凌過來,將平板電腦伸出來,裡面是一幅素描,是目擊者描繪的槍手武器,左羅看了一眼:“sv99,小步槍形態,子彈殼和sv99吻合,殺人的十有八九是白頭翁。目前已經找到了八顆彈殼。”
方凌道:“綜合目擊者信息,兇手手拿了類似釣魚袋的東西,臉部很奇怪,很不自然,如同假臉一樣。走到了奶茶店門口,走過去,釣魚袋中拿出一把槍來,回頭端槍,開槍。裡面人開槍反擊,兇手到對面的涼皮店靠在門邊,這時候一個穿黑色皮夾克的,雙鬢染白的年輕人捂了肚子跑出店鋪。兇手對奶茶店開槍,對逃跑的年輕人再開一槍。而後,兇手跑到隔壁的砂鍋店,從後門出去。”
方凌道:“砂鍋店後門是一道矮牆廣告牌,翻出去就是南區七街主幹道。監控中,這人上了廣告牌前違停的一輛車,目前正在追擊車輛。”
蘇誠道:“第一點,問目擊證人,臉部很奇怪,是不是劣質的硅皮面具?如果是,我相信應該是網購,運氣好說不準能找到地址。第二點,兇手對環境挺熟悉,我認爲有人踩點,妙香街的監控,遊人,商家拍攝的手機等,運氣好,能找到踩點的人,特別是進入過砂鍋店的人。第三點,找到張副處長私下見面那年輕人的身份,越快越好。”
方凌點頭,去跑腿了,蘇誠問:“這個案子爲什麼是我們負責?另外和魔術師什麼關係?”
左羅回答:“二組負責調查,但是記錄了sv99的槍械,發現彈殼,通知我們,我們現在是協助調查。二組主要負責槍械方面調查,我們負責刑事方面調查。緝毒處消息,張副處長在前些日子,坐鎮湄公河次區域,剿滅了一夥向我國輸送硬毒的毒販。這夥人經過審訊和調查,可以認定是魔術師的下屬,他們正在進行絲綢之路計劃,將毒品輸送到全球人口最多的國家。所以緝毒處懷疑是魔術師報復。”
“報復?”蘇誠不覺得。
左羅道:“你記得你和魔術師通過電話嗎?緝毒處旁聽,錄音。緝毒處有臥底在湄公河次區域這個販毒團伙中,張副處長就利用線索,鎖定了團伙負責人,並且還抓了一名年輕白人女性,事後才知道,這位女性是代表魔術師來湄公河次區域視察,結果正巧撞到掃毒行動,她被抓了,基本就是死。雖然這女子拒不交代,但是我們從線索分析,認爲她可能是魔術師的情婦。在幾個國家討論,討價還價之後,人犯由a市負責,在帶回國的前一天晚上,女子在兩名受賄看守的幫助下越獄了,但正巧撞見張副處長專案小組來泰國境內看押處,女子因爲反抗被擊斃了。兩名看守被捕後交代,他們受賄的金額爲兩百萬美元,也說明了這名女子對魔術師的重要性。”
蘇誠點頭:“如果是這麼說,報復還是有可能的。張副處長情況怎樣?”
“中了兩槍,一槍打在脖子下方位置,還有一槍打在胸口,萬幸的是胸口有手機,竟然把子彈擋下來了。不過,搶救醫生說不樂觀。”sv99雖然是精簡版的狙擊步槍,可以作爲步槍,甚至手槍用,也成爲冬奧會項目的用槍,但是普通防彈衣是無法抵擋這麼近射擊出來的子彈。
蘇誠道:“我覺得兇手可能中槍了。”
“爲什麼?”
“從剛從你們描述來看,案發過程也就一分鐘左右,甚至四十秒。殺手應該是專業的,專業的殺手難道不應該對目標補槍嗎?sv99可以裝十發子彈,你們初步認定開了八槍。第一個可能,兇手中彈了,他立刻逃離。第二個可能,他的目標不是張副處長,而是和張副處長見面的那個年輕人,他確定年輕人必死,所以就離開了。”
左羅慢慢點頭:“有一定道理,張副處長是管理人員,雖然還奮戰一線,主要是指揮作用,而他竟然和人暗中見面,說明這人很有價值,非常重要……難道是臥底?”
二組組長出來,不吭聲,找個地方蹲下,拿了平板電腦,蘇誠和左羅蹲在他身邊,他在電腦上用手指畫:“老闆位置,服務員位置,張副處長位置,便衣位置,線人位置,槍手位置……”
左羅一看道:“張副處長是背對了兇手,便衣是側對兇手,線人是面對兇手……爲什麼要殺老闆和服務員?”
二組組長道:“我猜測第一槍就是張處脖頸,立倒,喪失戰鬥力,便衣拔槍準備反擊,服務員和老闆處於慌亂中,服務員被兇手擊倒……而老闆很可能是便衣誤殺。兇手到對面找到掩體,便衣開槍壓制,線人逃跑,接着便衣被殺,線人被殺。張副處長可能開槍了,他手上握有手槍,有開槍的痕跡,我推斷第一槍他就摔倒在地上,拔槍,開槍,從彈匣看,開了兩槍。張處的訓練資料我已經拿到,當時他是臥姿,兇手大部分身體暴露,距離七米,我認爲他有可能擊中了兇手。”
二組組長道:“從兇手視角分析,我認爲目標偏向是張處,兇手手很穩,並且熟悉sv99,sv99當步槍用就有很大問題。沒錯sv99可以當步槍,也可以拆卸成大手槍,但是sv99正常使用是狙擊槍,步槍有更多選擇,可以說sv99作爲步槍步槍是相當爛的。”
左羅明白:“兇手是非常熟悉sv99的人。”
“對,我認爲是運動員,只有運動員會如此瞭解自己的比賽用槍。菌人他們有更好的步槍選擇,特種部隊雖然也有使用sv99,但是他們是做爲狙擊槍用的,不可能做爲步槍來訓練。”
蘇誠接口:“情報說,走私了一把sv99,但是隻提到了槍械,沒有說到人。能不能這樣認爲,利劍行動後,對塘鵝打擊是致命的,兇手不是偷渡,而是正常入境的?”
左羅點頭,撥打電話:“技術科,我是z7左羅,我需要一份一週以來入境的名單,篩選目標是,有冬奧會運動員經歷,或者是報名過參加冬奧會的經歷。再詳細點就是訓練過冬奧會冬季兩項的運動員。想參加冬奧會的人都要在本國的奧委會報名,從這些資料上篩選……謝謝……”
左羅掛電話:“兇手只是武器,這種買兇案是最難追主犯的案件。”
蘇誠不太同意:“這次情況比較特殊,利劍行動沒過去多久,塘鵝在a市的網絡基本被幹掉了。毛小蘭記載很詳細,一個網絡對應這另外一個網絡,比如買古董的人需要走私,也需要地下錢莊,一拉一大串。我個人認爲塘鵝沒有能力,最少近期沒有能力對殺手進行全面支援,你看,槍械是走私來的,人是正常入境,槍械需要有人保管吧?兇手是坐車逃離,誰開車?兇手不會來踩點,誰來踩點?我們暫定白頭翁是外國人,一個外國人怎麼能精確的找到張處的位置?張處是秘密會見某人,而不是定期定時會見某人。”
左羅問:“你意思是白頭翁有本地支援?”
蘇誠道:“我認爲是。利劍行動基本把塘鵝賣光了。假設沒有賣光,這時候剩餘的爪牙肯定要偃旗息鼓,或者逃之夭夭,怎麼可能還幫老闆在這麼危險的地方賣命?他們能肯定就沒有壞人出賣他們?邏輯上我認爲,不是塘鵝支援,而是本地支援。本地有人要殺某人,至於是要殺誰,我還不能下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