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宋華見胡隸笑得胸有成竹,而後娘也很認真的在思考,那何路不過是個膽小怕事又愛貪小便宜的渣男,他頓時拉了拉宋妻的衣袖,帶宋妻擡起一雙迷惘的眼睛看向他的時候,他便軟糯糯地對她說:“陳姨娘,只要你肯跟我爹好好過日子,我也不會將你和這個男人的事情告訴我爹的,我會幫你保守秘密,以後也會跟你好好相處,不跟你作對了。”
宋陳氏做夢都沒想到小宋華會這麼跟她說話,大從她嫁給老宋之後,這小傢伙就不停地跟她對着幹,還特別會做乖面子,若是老宋回家,他就會表現得和宋陳氏和諧友愛,使得她有苦難言在心裡,老宋又特別疼愛這個兒子,她曾經提出想要自己生一個孩子的想法,都被老宋給否決了。
她明白老宋的意思,就是擔心她自己有了孩子之後,會虐待宋華,可是……哪個做女人的,不想有個自己的孩子?況且宋華還不跟她一條心。
所以此刻她聽見小宋華這麼說,心裡震撼之餘,也有些疑惑:“爲什麼?”
“爲了我爹,你們別以爲我還小就什麼都不懂,我看得出來,我爹很在意你。”
宋華說這話的時候,還是有些不滿地看着宋陳氏,不過正如他說的,他爲了他爹,他能試着跟宋陳氏好好相處。但是他突然在這個時候來這麼一茬,無疑不是在變相幫胡隸。
對此胡隸有些狐疑地看着宋華,他也絲毫不掩飾,對着胡隸投了個略帶調皮的笑,隨後繼續對宋陳氏說道:“陳姨娘,我知道你怨的是什麼。”
聞言,宋陳氏不得不把視線放在宋華身上,她咬牙的動作儼然已經暴露了心裡的動搖,沒等她開口,宋華又繼續開口:“其實,我一個人也怪無聊的,都沒個人說話,我也挺想要個弟弟或者妹妹的。”
“你說什麼?”
“我想清楚了,就算把你跟這個男人的醜事告訴我爹,除了讓你被趕出家門以外,我得不到任何的好處,我爹過些時候可能還是會娶一個女人進門,到時候我又得耗費時間去對付她,還不如跟你好好相處,說什麼我們也在一起生活了一年多,這一年多的時間裡,你把我和爹都照顧得很好,我心底不感激也是不可能的。”
“阿華……”
“所以,陳姨娘你若是能跟這個男人斷了,好好照顧我爹,我會親自對爹說,我想要個弟弟或者妹妹,我相信,爹是不會反對的。本來當初我爹爲了我,剝奪了你當一個母親的權利,我就覺得這事兒我爹不厚道。”
宋陳氏聽到這裡,早已經成了淚人兒了,她心裡最深的痛,此刻從宋華的嘴裡說出來,並要求幫她去像老宋爭取,她心裡如何不動容?只是她有些不明白,爲何小宋華會幫胡隸?老宋和顧子俊之間的交易,那是他們男人的事兒,老宋替顧子俊保守秘密也是應該的,難道宋華不知道他爹,向來是個重信用的人?
可是……不管怎麼說,她對宋華提出來的條件,確實很心動,哪個女人不希望自己男人對自己好,又顧家?她這兩樣都佔了,可是,她不能有孩子,現在有機會,她又哪裡會去管男人們的事兒,當下對宋華說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嗯,但是前提是,你不能因爲有了弟弟或者妹妹,就不用心對我了。”
宋陳氏聞言竟是破涕爲笑,“怎麼會呢?你爹不讓我生孩子的時候,我也沒有刻薄你不是?”
“那就這麼說定了!我們來拉鉤,你是大人可不能騙小孩子。”
宋華主動伸出手要同宋陳氏拉鉤,後者怔怔地伸出右手小指,待反應過來之後,忍不住笑着摸了摸他的頭:“你這小鬼……”
見人家這後孃和兒子都和好了,胡隸要是再不逮着機會出聲,就顯得有些被動了,他立刻笑着問宋華:“爲何要幫我?”
“誰說我是幫你了?我幫的是我爹!我看得出來,你肯定也是個有本事的人,我不喜歡我爹在外面做這種損陰德的事,如果這次我爹能幫你們指證僱主,你能不能答應我,替我爹尋一份好點的差事?”
“我就說嘛,怎麼可能無緣無故幫我,敢情還有這麼一個原因。”
“我爹的這份活計,太擔風險了,好幾次他回家我都能看到他身上的淤青,他還告訴我們是摔的,摔的能摔到脖子上去?”
“行!就看在你這份孝心,你爹的事兒,我就管定了。”
“多謝!”
胡隸笑了笑,像老冷這樣的人,他不可能猜不出來這件事自己這幫人也有份,可是……在這期間他若是間接地讓他家庭和睦了,又能讓他在自己手底下做事,不想現在這樣擔風險,說什麼也比較好收買吧?
用人之前得先收買人心,這就是他胡隸的用人之道!想到這裡,胡隸這纔對宋陳氏說道:“既然如此,你們可知等會見了老宋,你們要如何爲自己開脫?”
那男人一開始還不情願,結果看到宋陳氏和宋華“母子同心”了,當下也就只能應下來了,胡隸冷冷地笑着看向何路,“我好心提醒你一下,你最好別跟我耍什麼花樣,這件事完了之後你若是敢出去多說一個字,別說我不放過你,顧家二少爺你知道吧?顧家二少爺最好的朋友是誰,你知道吧?”
“白……白公子?”
“聰明!你要是得罪了他們倆,你就趁早滾蛋吧,別在昌都混了,所以你就老老實實的!聽見沒?”
何路渾身一抖,當下明白鬍隸不是跟他說着玩兒的,想想也是,人家都把你給綁來了,誰跟你說着玩兒?
“那……一會兒我們要怎麼說?”
“等會……”
胡隸安排完所有的事之後,便出了密室,對老冷交代了幾句後,劉吞吞這才撒丫子跑回來,一邊喘氣一邊說:“老……老宋來了。”
從胡隸進密室到現在,也不過只花了兩刻鐘左右的時間,這老宋從家裡到鋪子,也不過最多一刻鐘的事兒,竟然兩刻鐘過了纔來,看來這人着實很沉着啊,換做任何人,在顧子俊前去威脅後,發現自己的妻兒都不在家,家中還有一封留書,明白地說着妻兒被俘,換做誰都會着急跑去找顧子俊了。
可是胡隸看重的就是老宋的沉着穩重,他料定了老宋不會直接奔去找顧子俊,他定會先詢問周圍的情況,然後再做分析,結果便是如胡隸猜到這般,不管顧子俊有沒有擄走他的妻兒,他都不能去找顧子俊。
相反,他必須得來找有事相求於他的顧子辰,而他這樣身份的人,自然不能明着去找顧子辰,只得前來這不會惹人注目的棺材鋪,找早上放他出去的冷老闆。
胡隸就這麼大搖大擺地坐在老冷平日坐的位置上,看着門口的人來人往,其實也就是冷冷清清的幾個人而已,這條街是昌都的冷街,因爲這條街都是賣死人用的東西,什麼冥幣啊香火蠟燭以及棺材這類的東西,你說若不是誰家裡出個事兒,需要用到這些東西,誰沒事會前來這樣的地方找晦氣?
老宋在老冷棺材鋪匆忙停下腳步的時候,正好看到胡隸與老冷說着話,他心裡“咯噔”一下,起初的猜想不由得又堅定了幾分,他一直都很懷疑,這顧子俊到底會不會蠢到這樣的地步,明知道有把柄在自己手上,還在沒有任何實證的情況下,將自己的人劫走,他這樣做無疑不是在逼自己策反。
然而現在他瞧見胡隸那副算無遺漏自信滿滿的模樣,心裡更是拿不定主意了,可是他總歸是知道一個事實,那便是自己現在是有求於人。
胡隸擡了擡眼,目露驚異之色,好似真不知道老宋過來一般,“咦?這不是老宋嗎?怎地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