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那麼厲害？”包龍圖有些懷疑：“既然這樣厲害，幹嘛屢次三番栽在你手裡？”
“這樣說明我更厲害呀。”方元坦然道：“我比他高明一點點，肯定是我贏。當然了，這麼一點點的距離，稍微鬆懈肯定會被他反超，所以無論怎麼重視都不爲過。”
“你還真是……不客氣啊。”包龍圖一笑，也跟着琢磨：“你說他暗藏了一手，真正的佈置並沒有顯現出來？”
“應該是。”方元微微點頭道：“換成是我也會留一手，不可能把全盤佈置公開，讓對手完全洞悉自己的佈局，然後針鋒相對。”
“可是我的眼線彙報說，工地的佈局就是這樣子。”武周連忙說道：“已經開始起地基，不可能再更變改動了。”
“這也是啊。”包龍圖揣測道：“有沒有可能，他不在地基上動手腳，而是在每棟樓盤上添加一些風水法器呢？”
“有可能啊。”武周眼睛一亮，贊同道：“一些風水師，經常喜歡在樓頂上安置風水球，以便化解風煞，招財生旺。”
“對啊。”包龍圖越想越覺得有可能：“丸子，你也這樣做過，在公司樓頂擺佈了風生水起大陣，然後盤活了整棟大樓。”
“這不一樣。”方元搖頭道：“況且風生水起大陣，也是上下交乘，不僅是頂樓，連地下排水溝也囊括在其中，兩者相互配合，渾然一體，這構成了風水大陣。也就是說，就算劉川在樓盤佈置法器，最多是得其表，不能深入其裡，效果有限啊。”
“還有這樣的說法？”包龍圖攤手道：“行，你是行家。你說了算。那麼在你看來，劉川在哪裡藏了一手？”
“不知道。”方元無奈道：“我又不是神仙，怎麼可能算得出來。”
“算不出來，可以去看呀。”包龍圖眼睛一轉。輕聲道：“世叔的眼線不懂風水，肯定看不出來。你是行家，去那裡走一圈，應該能夠看出端倪來吧？”
“現在去看，行嗎？”方元自然猶豫不決，現在地皮已經在搞開發了，屬於別人的地盤，這樣不請自去的觀望，肯定是名副其實的偷窺。
“怕啥。”包龍圖攛掇道：“只要低調一些，偷偷的過去。打槍的不要。工地人多又亂，誰認識你呀？”
“沒錯。”武周也表示支持：“世侄你可以裝扮成爲附近的村民，在旁邊借道走過，那是很正常的事情。我工地就是這樣，常有村民借道……等等。那些該不會是別人的探子吧？”
武周悚然一驚，臉色一下子變得十分古怪。
“世叔，你那個稍後再慢慢研究。”包龍圖擺了擺手，繼續勸說道：“丸子，現在不是要面子的時候，該出手時就出手。要是你敗了，不要說面子。連裡子都沒了。”
“就是，就是。”武周很贊成，不斷的附和。
“打探敵情，那是很正常的行爲。”包龍圖繼續說道：“我就不相信，等你佈局的時候，劉川能夠穩坐如山。巋然不動。”
“不可能。”武周搖頭道：“就算劉川能坐着，李唐那老狐狸也會派人打聽消息的。”
“這是風聲，這是諜戰，這是黎明之前……”包龍圖誇張的比劃雙手：“這是一項具有悠久歷史的職業……”
“行了，別扯淡。”方元沒好氣道：“我又沒說不去。而是在想一個合適的理由。”
“直接去就行，還需要什麼理由？”包龍圖撇嘴問道：“那你想到理由了沒？”
“想到了。”方元展顏笑道：“你還記得常先生不？他家的樓房好像蠻高的，站在樓頂，再加上一副望遠鏡，肯定能夠看得很清楚。”
“咦？”包龍圖一呆，旋即倏地起身：“那還等什麼，趕緊走哇。”
“無緣無故的登門拜訪，合適嗎？”
“有啥不合適的，我是職業藏家，上門去與同行交流，誰能說出半個不字來？再說了，他家的收藏品豐富齊全，看了一次不過癮，再去看第二次不行呀？”
包龍圖振振有詞，直接拖着方元走了。
不久之後，兩人輾轉來到了小鎮郊邊。在這個地方，就可以清楚的看到一派熱鬧非凡，熱火朝天的繁忙景象。上百工人，就好像搬運食物的螞蟻，在工地上轉轉打團，根本沒有休息的時刻。
不過由於隔得比較遠，只是看到工人們在忙碌，但是具體的忙碌情況，就十分含糊不清，看不到具體的細節。
“走了，先去常先生家。”包龍圖招手道：“到了樓頂之後，應該看得比較清楚。”
“嗯。”方元輕輕點頭，也不急於一時。反正連高倍望遠鏡都帶來了，不怕找不到窺探的機會。
當下兩人繞行而去，很快就來到了常先生家門口。
“常大哥，在家吧。”包龍圖熱切的叫喚起來。
“哪位？”片刻之後，常先生走了出來，看到方元和包龍圖，也頗感意外。不過他也是古道熱腸的豪爽性格，驚訝了下就露出了笑臉，快步相迎：“哎呀，包少，方少，歡迎光臨。”
“常大哥，又來打擾了，你不會見怪吧？”包龍圖告罪道：“不請自來，莫怪，莫怪。”
“沒關係。”常先生爽朗笑道：“不管什麼時候，有朋友上門，我都歡迎。”
寒暄聲中，常先生就把兩人引到了屋中，燒水沏茶以待。聊了幾句之後，包龍圖一臉誠懇之色：“常大哥，我們這次上門，還是爲了你手上的藏品而來。”
“主要是你藏室裡的東西真是太好了，我回去之後朝秦暮楚，夜不能寐，惦想了好久，終於忍不住又上門拜訪了。”
包龍圖語氣中的各種恭維，十分的情真意切，十足一個癡迷收藏的玩家。
也別說，常先生真信了，一點也不懷疑。因爲他之前就沒少遇到過類似這樣的人，參觀過他的收藏品之後，三天兩頭就登門觀摩，讓他不勝其煩。
當然，這也充分說明他的收藏豐富，極具吸引力。這是他的成功，也是他的驕傲，更是他的榮耀，他沒有理由反感。
在包龍圖一番言辭下，常先生表面謙虛不已，實際上心裡還是很高興的，接下來邀請兩人到收藏室參觀，那應該是應有之義。
來到了收藏室，包龍圖的表現也是可圈可點，對於一些藏品的來歷，可謂是說得頭頭是道，十分的深入。顯然是上次回去之後，他真的下了一番工夫去深入研究。
對此，常先生肯定是十分讚賞，覺得包龍圖果然是真正的收藏家。一時之間，兩人興致勃勃的交流起來，氣氛十分的融洽。
過了半個小時左右，方元忽然開口道：“不好意思，我煙癮犯了，出去抽支菸……”
“快去，快去。”包龍圖不耐煩的揮手：“這裡可是專業的收藏室，旁邊還有不少珍貴的書籍古畫，見不得半點星火。”
“……真是的，早知道不帶你來了……”包龍圖嘀咕一聲，?...
隨即轉頭道：“常大哥，不要理他，我們繼續聊。”
常先生不以爲意，藉着這工夫喝了口水，又繼續包龍圖深入探討一件瓷器的確切年代，根本沒多看方元一眼。
見此情形，方元輕微一笑，就輕步離開了收藏室，然後慢慢向樓頂走去。幾分鐘之後，他走上了樓頂，這是一個平臺，中間晾曬了一些穀物，旁邊還擱放了不少雜物。
方元環視一眼，發現這裡果然是視野開拓，而且正對着繁忙的工地。一眼望去，工地的情況也算是一目瞭然。再說了，他可是拿着高倍望遠鏡的，這可是偷窺神器。
適時，方元左右看看，然後心虛地拿出高倍望遠鏡，小心翼翼的觀察起來。有了高倍望遠鏡的幫忙，工地的景象也更加清晰明瞭。
工人在搗水泥、搬石頭、砌地基，一切井然有序，十分的正常。這樣的情形，基本上每個工地都是同樣的狀況，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觀察幾分鐘之後，方元眉頭悄然輕皺，眼中透出困惑之色：“居然沒有半點異常，難道說劉川真的是黔驢技窮，並沒有留手，反而是我高估他了？”
“不應該啊！”方元抄起望遠鏡再看，十分細緻的打量。從頭到尾，裡裡外外，每一寸角落都觀察一遍，沒有絲毫的遺漏之處。
“咦，那是……”忽然之間，方元目光一定，卻在工地的偏僻角落之中，看到了幾個身材魁梧的工人正在搗弄一些鋼材。
方元凝神細看，只見那些鋼材比拇指頭還要粗，表面沒有什麼光澤，十分厚重的樣子。一般來說，在工地上出現一些鋼材，這是非常正常的事情。畢竟現在的樓盤，絕大多數是鋼筋混凝土建築，少了鋼材的支撐，樓盤肯定淪爲豆腐渣工程。
所以開始的時候，方元也看到這些鋼材了，並沒有特別留意。但是現在細看，他發現這些鋼材的構造比較特殊，而且似曾相識，好像是在哪見過。
方元眯眼打量，突然靈光一閃，表情頓變：“縛龍索……難道他想佈置縛龍陣？”
一瞬間，方元心中突兀一沉，有幾分不妙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