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莫名其妙的通過問心測驗,緊接着是莫名其妙的被劫持當了人質,最後又莫名其妙的親手強拆了一整座仙宮……呃,等會兒,其實這也不能算親手對吧?
好吧,但是不管怎麼說,至少結果還算圓滿,不是嗎?
至少此時此刻,他已經順利的加入了蜀山艦派,還正搭乘着那位雲師姐的金光樓船,前往三十六座倒懸峰之一的千艦峰,開始一段和師姐同居的日子……
說到這位名叫雲帆的雲師姐,雖說剛見面的時候,頗有一種高冷女神範,但是聊熟了以後,很快就暴露出熱愛八卦的本質來……這麼說吧,僅僅駕着樓船飛了半刻鐘,她就一口氣問了幾十個問題,都已經詳細到了“寧師弟你失戀的時候是喜歡聽歌呢還是吃東西呢”的程度!
別這樣好嗎,許知乎被問得汗如雨下,卻又不由得有點奇怪,雲師姐你明明是那種很熱情的鄰家姐姐加八卦黨,幹嘛之前要裝出一副很高冷的姿態來呢?
“唔,我也不想啊。”說到這個,雲帆也很感慨的嘆了口氣,“但是長老們說,我們蜀山代表着天下浩然正道,要讓那些邪魔外道一看到我們就望而生畏,因此爲了宗門的整體形象考慮,每位弟子對外時都要注意儀表不苟言笑。”
這麼說着,她頓了一頓,在確定周圍沒人竊聽以後,又滿臉神秘的湊過來:“其實,大家在蜀山的時候,和在外面完全不一樣,比如剛剛的金師兄,你知道嗎,其實他平時最喜歡收集布娃娃,裝滿了整整一個房間……”
呃,真的假的,許知乎忍不住擡起頭,想象了一下那位頑固古板金師兄抱着一堆布娃娃的情景,突然就有種肅然起敬的感覺。
好吧,別管是真是假了,倒是這個時候,在雲帆的掌控下,金光樓船在繞過一片高聳的懸崖後,終於抵達了此行的目的地,也就是雲師姐居住的千艦峰——
昏黃的月色下,這座位於蜀山外圍的倒懸峰,寧靜的懸浮在銀白雲霧之中,透過那些如水袖般隨風飄舞的雲霧,可以模糊望見千艦峰外一片蒼茫,幾隻白鶴展開雙翼,在這片蒼茫中很悠閒的飛翔旋轉……
“等會兒,不是說千艦峰嗎?”許知乎遠遠望去,倒是不由得微微愕然,“那麼,傳說中的千艘仙艦呢?”
“唔,還沒有運送過來。”雲帆仰起天鵝般的修長玉頸,同樣眺望着山峰前的那片蒼茫,原本笑吟吟的表情突然變得有些古怪,“事實上,只有每個月的十五號,纔會有大批煉製失敗的仙艦被送到這裡來,然後集中銷燬。”
“咦?”許知乎還真沒想到這個結果,“所以說,千艦峰是回收廢棄仙艦的……好吧,真是浪費了這麼霸氣的名字!”
說話間,隨着兩人的交談,金光樓船已經順利抵達千艦峰,緩緩轉向駛向一座高聳懸崖,雲師姐控制着樓船停靠下來,又指了指懸崖上的那片金光法陣:“到了,這裡面就是我的住處,今晚你就跟我一起睡!”
一,一起,一起睡?
許知乎腳底下一個踉蹌,差點從船舷上摔出去,等,等會兒,剛剛雲師姐的意思是,讓我跟她一起……
目瞪口呆啊,簡直懷疑自己聽錯了,他忍不住轉過頭,看着身旁一襲鵝黃長裙迎風飄舞的雲帆雲師姐——
淡紅色的夕陽餘輝下,這位風姿綽約的御姐美人兒,正微微揚起天鵝般的修長玉頸,漫不經心的眺望着遠方,微微側過的玉頰帶着幾分紅暈,耳垂晶瑩如同白玉似的,身姿更是婀娜高挑,雖說姿容和赤赤還略有些差距,但不可否認,也是一等一的漂亮大美人啊!
“呃,所以說?”許知乎突然有點心頭亂跳了。
那什麼,作爲一個節操滿滿的有爲青年,這種時候應該義正詞嚴的拒絕才對吧,但是話又說回來,考慮到雲師姐這樣主動要求,出於尊重女性的禮節問題……
轟!
好吧,還沒他這裡天人交戰的作出決定,那邊的雲帆已經輕輕一揮衣袖,就看到金光法陣閃耀,那座懸崖竟然轟鳴震動着,從中緩緩分裂開來,露出隱藏在山體內的一座大船塢……呃,等會兒,船塢?
沒錯,就是一座船塢!
藏在山體中的巨大船塢,佔地大約數千丈,卻偏偏顯得很雜亂,四周的巖壁根本沒有經過修飾,到底都是隨意堆砌的造船材料和修理工具,諸如木材帆布釘子之類的東西,鋪得滿地都是讓人根本下不了腳,只有正中間那張堆滿了圖紙的方桌,勉強可以算是傢俱來着。
別,別告訴我說,我們就住這裡面?
許知乎看得目瞪口呆,等會兒,說好的香閨呢,說好的柔軟大牀呢,說好的沐浴間呢,喂喂喂,沒有沐浴間的話,等會兒雲師姐要怎麼踩到浴袍,怎麼不小心摔進我懷裡,怎麼意外碰到櫻脣,怎麼……
“沒錯,我們晚上就睡這裡了啊。”雲帆很隨意的拍拍手,帶頭跳下樓船走進了船塢,“因爲以前沒有人在這裡住過,所以我也沒有準備給人吃的食物,倒是有……咔擦!咔嚓!”
“有什麼?”許知乎正茫然着呢,聽到這奇怪聲音,下意識的轉過頭,然後突然就震驚了!
目瞪口呆啊,就在他的驚愕視線中,雲帆居然挽起袖子,抱起角落裡的一塊紫檀木板,緊接着清脆喀嚓一聲,硬生生的咬下一小塊來,然後津津有味的嚼啊嚼……
轉眼間,她居然把一整塊木板都給吃了進去,想了想又意猶未盡的揉揉肚子,拿起旁邊的那塊潔白帆布,從上面撕了一大塊下來,很享受的塞進嘴裡繼續品嚐。
什麼情況?尼瑪,這是什麼情況?
許知乎被這種異食癖徹底震驚了,就這麼傻乎乎的睜大眼睛,看着這位美貌師姐吃完了整塊帆布:“等,等會兒,你居然,你居然吃木板和帆布?”
“對啊,有什麼問題嗎?”雲帆理所當然的眨眨眼睛,隨手又打開一個木桶,從裡面抓出一大把釘子,像吃零食似的塞進嘴裡,“等會兒跟你解釋……咔嚓……我船上的釘子都壞了……咔嚓……所以先吃點釘子……咔嚓……修理好……”
吃釘子?居然,還能吃釘子?
許知乎瞠目結舌的看着她,突然間反應過來,頓時難以置信的後退幾步:“等,等會兒,師姐,你到底是,到底是,到底是?”
安啦,安啦,雲帆心滿意足的放下木桶,又很隨意的往外一指:“沒錯了,其實我不是人,我是……那個!”
哪個?順着她的指向,許知乎很無語的轉過頭,緊接着立刻進入石化狀態。
還能是哪個,船塢外面就停泊着那艘金光樓船,此時此刻,隨着雲帆吃掉那些木板帆布和釘子,樓船上原有的幾處破損,居然都在很神奇的自動癒合……
目瞪口呆啊,許知乎目瞪口呆的託着下巴,看了看那艘金光樓船,又看了看風姿綽約的雲帆,再看看那艘金光樓船,又再看看風姿綽約的雲帆,繼續看……尼瑪,不用看了!
紅燒你個清蒸,難道說,難道說,師姐你就是?
沒錯,在他的震驚目光中,雲帆又咬着一小塊木板,還一本正經的挺起胸膛:“師弟啊,如你所見,其實我不是人,我是……這艘船!”
噗!
三分之一秒後,許知乎直接變成了人形噴泉,我擦,誰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冷靜,冷靜。”雲帆很好心的遞過一小塊帆布,“來,吃片帆布壓壓驚,咦,不對,我忘了你不吃帆布的……好吧,其實說起來很簡單,我們蜀山艦派煉製的仙艦,經常會出現擁有自我意識的情況,就跟你的那個筆什麼本差不多。”
“呃,你的意思是,我們蜀山煉製的仙艦,都是靈器?”許知乎還是難以置信。
“沒錯,雖然大部分都只能被稱爲僞靈器。”雲帆很自豪的解釋給他聽,“這麼說吧,我們蜀山,爲什麼能被尊爲天下正道領袖呢,除了我們一心除惡揚善之外,很大程度上也是因爲,我們有着獨一無二的煉艦之術,能夠讓煉製出來的仙艦,從誕生之初就是靈器……”
“所以說?”許知乎肅然起敬中。
“所以說,我就是一艘靈器級別的仙艦啊。”雲帆笑吟吟的靠在金光樓船上,又很愉快的指了指自己,“靈器級別的仙艦,會誕生出像我這樣的器靈,嗯,按照蜀山的叫法,我們這種器靈通常被稱爲……嗯,艦靈!”
“噗!”還沒說完,許知乎再度噴了,“艦?艦?艦娘?”
“不是艦娘,是艦靈!”雲帆一本正經的糾正,不過想了想又微微側着頭,“唔,話又說回來,艦娘聽起來比艦靈可愛多了,我要不要找機會跟掌教進言,乾脆以後大家就叫艦娘……咦,師弟,你的臉好像在抽搐啊?”
沒事,別管我,讓我先抽一會兒!
許知乎熱淚盈眶的無語望天,尼瑪,咱家以爲蜀山劍派變成蜀山艦派,已經是個大驚喜了,沒想到居然還有個連環驚喜禮包在後面,這是讓我玩真人版艦孃的節奏嗎?
怪不得,怪不得我一聽到蜀山艦派就有種奇怪熟悉感;怪不得金師兄他們聽到我要和雲師姐一起住,就滿臉古怪的樣子;怪不得雲師姐這麼放心跟我一起睡,想想也是啊,咱家就算再喪心病狂,又能對一艘船幹什麼?
事實證明,他就算想對一艘船幹什麼,那也得有機會才行!
因爲下一刻,雲帆已經舒展着曼妙腰肢,一邊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一邊漫不經心的朝着金光樓船走去:“唔,吃完夜宵以後真的好睏啊,師弟你隨便找個地方睡吧,我就不陪你了。”
這麼說着,她的高挑身影,就這樣毫無阻礙的緩緩融入到樓船桅杆中,不過臨到徹底消失前,卻又突然從甲板上探出小半張俏臉來:“啊,差點忘了說,我睡覺的時候喜歡翻身,爲了生命安全考慮,師弟你最好離我遠一點哦。”
能說什麼呢,許知乎唯一能做的,就是很無語的站在原地,默默的看着那艘金光樓船微微顫抖着,微微顫抖着,微微顫抖着,然後很快的,還傳來了輕微的呼嚕聲……
幾分鐘後,就在這輕柔的呼嚕聲中,足有數百丈巨大的金光樓船,突然以某種超乎想象的畫面感,很詭異的轟然翻了個身,震動得整個船塢都在轟鳴顫抖——
“好吧,我現在可以確認,我沒辦法對一條船幹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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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介:一個“概念”可以化神的世界,但已經很久沒有“概念”成功了,久到所有人都以爲這只是個傳說,直到某年冬天,百里歸見到了第一位化爲人類的神——“悲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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