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瞬間,詹恩.澤爾簡直就要化生爲女妖道途本身了,她將女妖的猛烈兇狠的攻擊展現的淋漓盡致,讓人望而生畏。
可更讓人驚訝的是,現在在卻至少有一個人能夠匹敵這樣的女妖之道,李和詹恩.澤爾兩人身形糾纏在一起,兩人皆處於高速的移動之中,兩人偶爾交錯而過,偶爾貼身顫抖,偶爾相互追逐,猶如兩條不停歇的影子一般,持續着極爲激烈的戰鬥,戰鬥之中兩人偶爾會發出猛烈的刀劍碰撞聲,時而還會有着閃亮的火花在兩人相交的一瞬間陡然閃爍迸發而出。
這個戰巫竟然在同鳳凰領主的激烈交鋒之中,在鳳凰領主如此可怕的攻擊之下依然堅持着,不,仔細看來,與其說戰巫堅持着不敗,還不如說兩人正處於勢均力敵的狀態之中。
這個不善於交流的戰巫現如今正使用着如同夢幻一般的華美劍術,同鳳凰領主抗衡着,他不但完美的躲避抵抗了鳳凰領主那可怕的攻擊,同時還在每一刻,在你無法想象的時候,用如同詩歌一般美妙的姿態發起凌厲的反擊,而且只要稍微認真的去看,就能發現這個戰巫的劍術多變詭異已經到達了某種極致。
不僅僅是圓臺之下的觀看者有着這樣的感覺,與李持劍對立的詹恩.澤爾同樣也有着這樣的感受,比起臺下的觀武者來說,她的感受甚至要更加強烈一些,此刻李在她的眼中,就如同是一座無窮盡的巨大的寶庫,每一刻都有着新奇珍貴的她從未見過的寶物從中噴薄而出,而那些寶物正是李所使用的曾經存在幻想之中夢幻一般的劍法。
偶爾,李會在短距離之內陡然加速,手中長劍彷彿化作了一把長刀,猛烈的劈砍與斬擊不斷的出現,攻擊瞬息之間變得兇狠並且猛烈,這是將快,準,狠發揮到極致的飛天御劍流,除開受到武器的限制沒法使用拔刀術之外,九頭龍閃,龍捲閃什麼的根本是順手拈來隨便使出,就算是劍心本人在這裡也沒法做的更好了。
可在下一刻,等到詹恩.澤爾適應了這樣猛烈並且狂暴的攻擊,試圖發起反擊的時候,對面的敵人又像是變了一副模樣,彷彿陡然之間換了一個人一般,不僅僅是招數,而是整個劍法風格完全的變換了一副模樣,讓詹恩.澤爾又是一陣手忙腳亂,因爲她發現自己每一次的攻擊,手中的行刑者每一次的猛力的揮出的斬擊都會與敵人的長劍交接,而戰巫卻並不是奮力抵擋,而是順着行刑者長刃的走向,沿着力道的走勢帶着詹恩.澤爾手中的行刑者滑過幾個圈,在空中劃出幾道圓,緩解了速度,卸去了所有的力道之後,還會順勢引導着詹恩.澤爾手中的行刑者走向錯誤的方向,破壞着詹恩.澤爾的劍勢和節奏,同時試圖將詹恩.澤爾引入到一個完全不同的相對遲緩的戰鬥節奏之中。
這自然是李陡然轉變了劍勢,太極劍在無聲無息之間就出現在了靈族人的面前,瞬息之間,詹恩.澤爾就感受到了異常,她甚至來不及去感受太極劍之中所包含的美妙的意境,就已經落入到了劣勢。
這一刻,詹恩.澤爾只覺得自己彷彿是在高速猛衝之時,卻陡然一頭栽入到了泥塘之中,不但高速衝擊的快感瞬息間喪失殆盡,同時還感到如同陷入泥濘之中的不適。此時,詹恩.澤爾的攻擊的節奏不但受到了嚴重的影響,就連她握在手中的行刑者都有幾分不自在的感覺,這把武器似乎在陡然之間變得不是那麼聽話了,早已經習以爲常的將手中利刃作爲身體延伸的一部分的感覺在這一刻消失的無影無蹤,在李的怪異的劍勢之下,她陡然之間有些難以控制自己手中的長刃,甚至是自己的動作都受到了影響而出現了略微的走形。
對於詹恩.澤爾來說,這已經是極爲恐怖的事情了,在這幾萬年的戰鬥之中,她僅僅只在死前完全脫力的前一刻纔會遇到這種狀況,而現在卻有一個恐怖的劍士正利用他手中的劍影響着自己,從而控制着整個戰鬥的節奏和走向,這種事情是凡人可能做到嗎?詹恩.澤爾的心中滿是問號,因爲在此之前她甚至從未去思考過會有這種戰鬥方式,因爲對於她來說,利刃只不過是用來斬殺敵人的,那麼一切的劍術到最終都不過是最爲實用的戰場殺人術而已,而向李這種的華麗花俏的劍術卻一直是她所鄙夷的。
而現在對面的這個戰巫正在用她所鄙夷的,華而不實的劍術和自己打的不相上下,不,不是如此,根本就不是什麼不相上下,而是距離落敗僅僅只有一步之遙了,詹恩.澤爾非常的清楚,已經落入到對方節奏之中的自己就如同落入到蜘蛛網之中的飛蛾一般,小小的掙扎根本就無濟於事,只會越陷越深,最後被蜘蛛的絲線給纏繞而死。面前的這名戰巫將手中劍揮舞的如同舞蹈一般的美妙,點,劈,掛,撩,一劍緊接着一劍,連綿不絕,毫不停息。更可怕的是就算勝利在望,就算他要贏得和鳳凰領主的比武,這名戰巫的劍法和心態都一如既往,不慌不忙,半點不見急躁,更是一點機會都沒有留給詹恩.澤爾。此刻,被劍勢所纏繞的詹恩.澤爾彷彿是被蜘蛛吐着絲線纏繞着獵物一般,蜘蛛只是在耐心的等待,而獵物只能絕望的掙扎。
不能就此輸掉,開什麼玩笑,對方不過是一個使用那種邪道劍法的武者,他確實有着很高的天分,可是卻走上了歧途,詹恩.澤爾咬了咬牙。不論是出於鳳凰領主的面子問題,還是僅僅只是出於對於自己道途的執着,詹恩.澤爾都必須贏得勝利!
她要打破這個局面,一把扯碎這個脆弱的網,讓對方明白他的極限!
可如何做呢?當然,只需要一聲尖叫,不,甚至不需要尖嚎,一次嘆息,一聲吐息,都能達到同樣的效果,哀嚎女妖的嗓音是堪比她們手中利刃的武器,可真要這樣做了,自己縱然勝利了恐怕也是失敗。
這只是一場武技切磋,兩人使用的都是冷兵器,比試的自然是手上的利刃,如果這種時候使用了其他的攻擊手段,這本身就是一種失敗。事實上,詹恩.澤爾也知道自己之前無意之中發出的吼聲就已經干擾到了這場比試,可是那是無意之舉,她絕不會允許自己依靠這個取得勝利。
既然決定不適用尖嚎,那麼只有換一種方式去戰鬥了,詹恩.澤爾嘆了一口氣,她明白,其實自己即將使出的武技同樣也是歧途之上的力量,但這卻是最適合她的力量,用來破局實在是再好不過了。
於是在下一刻,詹恩.澤爾也在陡然之間改變了她的戰鬥風格,如果說在一息之前,詹恩.澤爾還是一名經驗老道,刀法圓融,的宗師級別的大師,那麼在這一刻,詹恩.澤爾就是一個悍不畏死,捨生取義的慘烈的死士。
是的,死士,因爲這一瞬間從詹恩.澤爾的刀勢和招式之中透出的意圖已經不是保存自己,傷害敵人了,她完全的,百分之百的放棄了防守,發起了最爲慘厲,最強勁的攻擊。
一個宗師級別的冷兵器大師手持利刃,陡然之間不要命的要拼命了,而且她還依然的保持着百分之百的冷靜,這樣陡然爆發出來的攻擊力該有多強大?李瞬間就感受到了,他的太極劍,他引導的節奏,他的聽力借力,他的劍圈,所有的這一切在一瞬間都被這猛然爆發而出的兇悍至極的蠻不講理的猛力給徹底的擊碎,瞬間李就被詹恩.澤爾砍的手忙腳亂,匆匆後退,狼狽不堪。
半點挽回機會都沒有,上一刻,還佔據着絕對優勢的李,正緩緩的將敵人一步步逼向失敗懸崖邊緣的李,結果在眨眼之間就被對方陡然的翻了盤,兩人陡然之間交換了位置,這一刻,李的後腳跟都已經觸到失敗懸崖的邊緣了,對方只需要輕輕的推一把,就能獲得勝利。
瞬息間,李就落入到絕對劣勢之中,苦苦支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