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長老安靜下去,衆人的注意力便又迴歸到城牆上。
那枚石質鑰匙的白光越來越盛,黑鐵城牆也變得詭異起來,泛起了波紋,隨着外部南江水的衝擊好像有了些鬆動。
對,就是鬆動!
在場的各勢力除了帶隊的高層知道一些情況外,其他的人都是如同木雨一般被莫名其妙拉到這裡來的。
所以看着城牆的鬆動,心中生起一股莫名的恐慌。
之所以要用黑鐵澆築城牆,就是因爲其硬度、質地堪比戰兵,能夠抵禦南江水極強的腐蝕之力。
若是城池鬆動坍塌,那麼江水涌進來,以他們現在的體質是無法抵擋的。
究竟是要幹什麼,難道讓我們來送死麼?
木雨都做好了隨時逃走的準備,這種未知的危險感覺讓他很不爽,偏偏這羣人還裝得神秘兮兮的。
黑鐵城牆繼續顫動了許久,那鬆動的感覺也一如既往,絲絲裂紋遍佈,可就是沒有碎開。
倒是讓衆人稍鬆了口氣,或許秋柏安並不是打算放江水進來。
漸漸的,以鑰匙爲中心,白光擴散,就好像在黑鐵城牆上刷了一層漆。
而鑰匙也開始消融,最後化作熒光點點,散落在白光之中。
二者似乎在發生反應,白光被中和,城牆震動也更加強烈。
待白色退盡,黑鐵城牆的黑色也消失了。
其上出現了一個不規則的窟窿,六尺之高,兩人並寬,完全透明,能夠清晰看到外面洶涌的江水。
但江水衝不進來,以及其中若有若無、若隱若現的波動昭示着它裡面有東西,仍然把南江和南江城隔離開。
人羣譁然,“這是什麼?”
一枚石質鑰匙插上去就好像打開了一個機關似的,誰都沒曾想過南江城的城牆還隱藏了這麼一個秘密。
就算諸峰,也只知道保管鑰匙,而城牆有秘密也是昨夜秋柏安告知,卻不知具體爲何。
現在居然出現這麼一個詭異的窟窿,必有深意。
只見秋柏安臉上露出一絲笑容,退到隱文山旁邊,道:“師尊,您請上前。”
其他勢力的帶頭人也是點頭,出奇的一致,道:“隱長老請。”
木雨驚詫不已,這老頭的聲望竟然蓋過了赤火宗宗主火燁,了不得啊。
隱文山也沒推讓,瞬間變得十分正經,好像換了個人一樣。
不過他再怎麼正經,那渾身的邋遢以及滿身的酒氣也讓他的形象毀於一旦。
“既如此,那就恭候吧。”
說罷站在了最前列,而後面的勢力悉悉索索移動,不多久便成了整齊的隊型。
木雨混在人羣中間,咋舌不已,這完全是列隊歡迎的場面啊,莫非哪位大領導會從窟窿裡鑽出來?
他越看那窟窿越覺得不尋常,恍惚間,覺得十分熟悉,這有點像前世電影裡面設計的傳送門吶。
盯着看了許久,他越發確認這就是一座傳送門,只不過不知道連通哪裡,不會是另一個世界吧......
時間一點一滴過,四周只剩浪濤之聲,所有人的眼睛都注視前方沒有半點不耐。
隱長老又拿起酒葫蘆開始啜酒了,這種等待着實難受,他心中直癢癢,雖有秋柏安屢次提醒,他還是忍不住了。
邊喝邊嘀咕,“這他孃的還沒到,莫非半路歸天了?”
秋柏安乾咳一聲,“師尊......”
“好好,爲師不說話了,咕咚......嗝......”
酒嗝如此響亮,衆人滿頭黑線,不禁有些後悔,讓他站在前面真的好嗎,不會搞砸了吧?
突然有人低呼道:“有動靜了,噤聲!”
所有人的目光又齊刷刷盯向了那個窟窿,裡面波動強烈,似乎有什麼東西要出來。
而且透明之中也摻雜了些其他的顏色,慢慢凝形,有了個大致輪廓。
木雨不禁深吸一口涼氣,“還真的是傳送門,沒想到這種傳說中的東西自己會親眼看見。”
一隻腳從裡面伸了出來,接着便是整個人,幾大勢力帶頭人及其隨行者見狀,俯身恭敬道:“恭迎大人!”
唯獨隱長老和木雨沒有俯身也沒有跟着吆喝,而是好奇地打量着從窟窿裡走出來的人,是個小正太,頓時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
一羣大老爺們、叔叔阿姨在歡迎歡迎熱烈歡迎,誰知歡迎來了一個小不點兒,這也太滑稽了。
那小正太怯怯地看着這羣“神經病”,他剛一出來,還沒從空間傳輸的狀態中回過神,就被這一聲恭迎嚇了個半死。
還是個幼小的心靈吶,差點就留下了心理陰影。
不過,緊隨其後,又走出來幾人,這次正常多了,三男一女,還有一花白鬍子老頭。
那老頭才叫一個有氣質、有威嚴,隱文山與他相比,就是一個乞討大半輩子的老叫花與一個富家老翁的區別。
看到這番陣勢,那老頭沒絲毫波動,倒是出來的年輕男女滿臉不屑,頗爲嫌棄。
特別是見到正對着最前面是一邋遢老頭,酒氣沖天,更是讓他們心情糟糕透了。
“你們就是南州的勢力吧,果然是窮鄉僻壤。”一男子掃了人羣一眼,不屑道。
衆人沒想到自己恭恭敬敬歡迎,不僅沒有一句“同志們辛苦啦”,反而等來一句嘲諷,頓時氣氛無比尷尬。
“這老頭誰啊,讓一個乞丐站在前列面對我們,這是想羞辱我天極宗嗎?!”另一個男子怒道。
聽到天極宗三字,人羣不禁眼睛都直了,呼吸急促起來,心中不斷念叨:“來的竟是天極宗,來的竟是天極宗?......”
秋柏安雖然對這男子出言不遜不滿,可也知道天極宗的地位,強忍着氣,恭敬道:“這位是我飛雪宗的長老,特地來此迎接貴客。”
“嘁!什麼垃圾宗門,都淪落到乞丐來當長老了,真是可悲,我看我們這次南州之行也沒必要了。”那人嘲諷道。
月玲瓏怒氣陡升,三番兩次辱我師尊,就算你是天極宗的弟子,那也不能忍!
正要發作卻被隱文山攔了下來,後者沒有半點生氣的樣子,笑眯眯地看着說話之人,“小娃娃火氣挺大嘛,可惜啊可惜......”
那人輕蔑道:“可惜什麼?”
隱文山毫無形象地又飲了一口酒,嗝的一聲,酒氣直撲向那人,那人眉頭緊皺,“老頭,你找死!”
“嘴上無德,小心血光之災喲。”
隱文山樂呵呵地說道,露出一口大黃板牙,越發讓那人看着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