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位嬤嬤見墨麒麟護着沐玲瓏,面上劃過一絲猶豫,這沐妃是降了妃位,但麒麟公主仍是頗受皇寵,若是惹惱了她,怕是討不着好。
慧妃見着她們猶豫,面上閃過不悅之色,眸中射出的冷光像是要將人凍傷,她羞怒地道,“怎麼還站着不動,惜嬪既然敢傷害本宮的孩子,便是該有承受這後果的膽子,你們若是爲本宮出了這口惡氣,本宮便重重有賞,若是不按本宮說的做,你們該知道後果……”
她刻意點出她的身份,如今她是妃,而沐玲瓏是嬪,她自是有資格處理她。
那兩位嬤嬤見她這般說,心下卻仍是有些擔心,畢竟這惜嬪可是皇上最爲寵愛的女人。
“還不給本宮上。”慧妃此刻靠着菱清,卻彷彿從骨子裡迸發出一種兇狠。
“慧妃娘娘,惜嬪娘娘此刻身子不適,還請娘娘三思……”趙清行蹙着雙眉,平靜的道。
慧妃的面上劃過一抹諷刺的笑意,冷冷的道,“這與我有何干。”
墨麒麟聽着這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眸子裡迸發出怒氣,這慧妃的心思真真是歹毒,皇嫂正病着,若是教她們一頓毒打,那她的身子便徹底的毀了。
那兩個嬤嬤哪裡敢違揹她,見那曾經的沐妃,現下的惜嬪躺在牀上氣息微弱的模樣,只能硬着頭皮上,哪知人還未碰到惜嬪,墨麒麟的鞭子便狠狠的落下,她不動怒,還以爲她是在說笑。
她們避之不及,不住地往後退,墨麒麟的一雙眸子裡燃燒着熊熊怒火,她墨麒麟,說得出便做得到。
“哎呦。”那兩個嬤嬤的衣服被打得皮開肉綻,心下叫苦不迭,鞭子火辣辣地打在身上,尖銳的疼痛刺激着感官,疼得她們一張老臉上,五官難受的蹙在一起,十分滑稽。
墨麒麟毫不手軟,眉宇間有着濃重的戾氣,眼神冷凝,揚手又是一鞭,那兩個嬤嬤互相以彼此的身體爲阻擋物,手忙腳亂地後退,慧妃被這變故嚇了一跳,加之她身體虛弱,行動也不甚靈敏,被那兩個嬤嬤直直的撞上了,撲騰着向後倒去,那兩個嬤嬤互相絆着對方的腿,順勢倒作一團。
“公主,老奴不敢了~哎喲~”那嬤嬤大聲求饒,混着痛苦的申吟,墨麒麟眼眸危險的眯起,鞭子毫無對象的打着,卻沒再打上人,呼嘯的鞭風卻仍是讓人生畏,足以嚇壞她們。
“麒麟公主,你一定要與本宮作對嗎?”慧妃惱羞成怒地喊道,在混亂中她的髮髻散亂,有幾分狼狽的意味。
墨麒麟收了鞭子,冷冷的笑道,“本公主向來不喜歡和瘋子計較,更不用說是和你作對,你配嗎。”
“你……”慧妃動了怒,一時指着她,卻說不出話,她竟然諷刺她是瘋子,她的怒氣太甚,腦中有片刻的眩暈,她眯了眯眼,自知自己在這討不了什麼好,且剛開始是憑着一股橫衝直撞的怒氣,現下冷靜了,她才反應過來,她的確是衝動了。
“怎麼樣,不服嗎?”墨麒麟揚了揚眉,面上是極爲難得的嚴肅認真,她向來是隨意慣了,纔不會讓她這般的欺負皇嫂。
“麒麟……”沐玲瓏輕喊出聲,聲音裡有着淺淺的沙啞,還有着濃厚的疲憊,她方纔捱了慧妃那一巴掌,她不覺得冤屈,畢竟她對慧妃有愧。然而若是她趁着她生病的時候欺凌她,她卻也不會那般輕易的忍受,麒麟護着她,她覺得十分的溫暖,但她真的不想再將這事鬧大,她的事,她想自己處理。
“皇嫂,你沒事吧!”墨麒麟的臉上明顯滑過一絲擔憂,她走上前,輕輕的扶起她,讓她能氣息平穩地說話。
“我沒事,只是有些累了,讓她們走吧!”沐玲瓏淡淡道,彷彿在說着不相干的事。
“聽到了嗎,若不是我皇嫂求情,我纔不會放過你們,滾。”墨麒麟的眸子裡有着深深的嫌惡,那兩個嬤嬤的身子明顯地瑟縮了一下。
慧妃的眸子裡迸射處濃烈的恨意,此刻她的衣裳微微有些破了,髮髻凌亂,哪裡還有平日精緻妖嬈的模樣,菱清勉強扶着她站了起來,好漢不吃眼前虧,她冷冷一笑,“本宮定會將這事稟告給皇上,麒麟公主,可別怪本宮不留情面,哼!”
她冷漠地轉身,菱清扶着她緩慢的離開。
墨麒麟對着她離開的背影,吐了吐舌頭,十分的孩子氣。
沐玲瓏看着她,忍不住笑了笑,頭卻十分的眩暈,她閉着眼,十分真誠的道,“麒麟,謝謝。”
“皇嫂和我客氣什麼,我還等着你病好,帶我再出去呢。”她對着她眨了眨眼,十分的俏皮,趙清行也忍不住笑了笑。
直到晚上,墨軒帝也未出現,慧妃的事也不了了之,只不過是在院中,多了一批侍衛。
沐玲瓏因着生病,早早的便上牀休息,因着高熱剛退,加之白日裡的一鬧,她更是十分的疲憊,睡得特別的沉。
睡夢中,她只覺得有一隻手輕輕的撫上她的手,細緻繾綣,帶着別樣的溫柔,她舒服的呢喃一聲,下意識的貼上他的手掌,卻並未醒來。
墨軒帝貪婪的看着她的睡顏,她的右臉上還有着淡淡的傷痕,定是白日裡慧妃打的,他有些心疼,但是他卻只能壓抑着,不能管她,朝廷裡的那些老頑固現下已經揪着慧妃流產的事不鬆口,若是他護着她,只會將她推在風口浪尖上。
白日裡,聽到清芷說她病了,他當時便想拋開一切來看她,可是他卻生生的壓抑住了,他知道,他不能。
可是這些,卻都比不過他心上的傷,想到那日的事,他的心便不住地往下沉,他撫着她略有些消瘦的臉,神思有些恍惚,眼中含着濃重的哀傷,口中喃喃的道,“玲瓏,你爲何,不要朕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