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曉欣很是錯愕而又有一絲欣喜的看着他。“走吧,回家了,我弄了輛自己行車,帶你回家。”
霍曉欣想要儘量掩飾自己的慌張,僅僅“哦”了一下,就跟在許諾的身後悶不吭聲了。但她靈動的眸子和揚起嘴角已經暴露她此時的心情。
許諾哪來的自行車?看到某個皮膚黑黑的男生瘋狂地跟在四輛自行車後面飛奔的場景就知道他搶的是文博的自行車了。
其實不是許諾爲兄弟兩肋插刀,爲女人插兄弟四五刀插死爲止。你看許諾之外四個牲口四輛車,就只有文博的車帶有後座的。霍曉欣也沒有車,沒辦法光榮而又需要獻身的任務就落到了文博的身上。
印翔在前面幸災樂禍的喊道:“一會讓顧姨給你多盛碗飯啊。”
門鈴響起,顧月雯起身去開門。一行六個人,許諾和霍曉欣在最後,顧月雯開門就看到王成龍的龐大體型把後面的人都給擋住了。
胖龍咧開嘴憨憨的笑了笑。“顧姨,我們來蹭飯了,您做的東西就是好吃。兩年沒吃您做的東西了,讒的不行了!”胖龍真是直接有啥說啥。
“那是,那是,想我如此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溫柔賢惠,端莊大方,美貌與智慧並重的媽媽哪裡去找?”顧月雯又開始了“貼切”的自我評價。
除了許諾和霍曉欣之外,衆人皆點頭表示認同,掛着深以爲然的表情。許諾則以白眼反擊來表達自己的鄙視。
這四個男孩對於顧月雯那是言聽計從,看來這種架勢還要隨着年齡愈演愈烈的趨勢。自打許諾認識他們開始,這幾個小犢子就被顧月雯給降服了。
一年級四個孩子第一次到許諾家玩,第一眼見到顧月雯就被這個瘋女人的彪悍作風給鎮住了。顧月雯買來一大堆東西送這些孩子。幾個孩子老老實實立正在牆邊硬是沒敢接禮物,心中又喜又怕。最後在顧月雯的一陣糖衣炮彈的攻擊下,幾個孩子敗下陣來。
從那以後顧月雯就成了這一小幫孩子調皮搗蛋,翹課使壞的狗頭軍師。什麼排兵佈陣,制定作戰計劃,研究撤退路線,怎麼和老師編一個密不透風的謊話……顧月雯做得還是有模有樣的,在她的大力協助下,小學的時候他們還真沒有打不勝的戰役。
本來小時候最得顧軍師寵愛的是霍曉欣,他本來年齡就比這幾個男孩子小,只是上學比較早罷了。打小就被顧軍師喜愛有加,被預言竟來一定成爲大殺四方的美人。
顧月雯還總是邪惡的問她:“曉欣啊,你跟我家諾諾這麼好,是不是長大想嫁到我家來啊?”
然後小小的霍曉欣就會倔強地擡着頭:“對啊,顧姨,我就是要給你做兒媳婦給諾諾哥做媳婦,還得是做大的。”
這個回答弄得顧月雯開懷大笑,直誇曉欣懂事,真懂事,這第一夫人的位置絕對給你留着。而現在已經上高一的霍曉欣有了女孩的小心思,不會再在顧月雯面前肆無忌憚了。
今天的霍曉欣就很沉默,幾乎沒什麼話。這讓從小就慘遭一大一小美女迫害的許諾很是慶幸,明神保佑,明神保佑。
大約一個小時後顧月雯就把飯做好了,都是東北的家常菜:鍋包肉,巧克力焗地瓜,地三鮮,蘋果拔絲,乾煸雞脖子還有魚香肉絲。
你別說顧月雯的手藝真是不錯,幾道小菜做的十分精緻,色香味俱全,惹得這幾個小犢子是口水直流,許諾也不例外。
一看到這場面,許諾忍不住抱怨:“顧軍師,我好歹是你的兒子吧,怎麼平常不見你這麼用心呢?”
“啪”,顧月雯用筷子敲了他腦袋一下,帶着招牌的溫柔明媚笑容,說道:“你個白眼狼不聽我的指揮啊,誰讓你總是跟我唱反調呢?”
吃癟的許諾只好默不作聲,翻了個白眼。
餐桌上大嘴印翔率先向顧月雯發起了第一波馬屁攻勢。不是他嘴張得大,是他的話總是很多,十足一個話嘮。
“顧姨,您走的這兩年時間裡,我們幾個真是羣龍無首啊,缺少您的周密計劃,詳細布置,畫龍點睛的點撥。我們沒有了像從前的紀律性與執行力。”
“是啊,是啊,顧姨,我們這兩年裡,給老師的車胎放氣沒了樂趣,晚上攔路嚇唬一年級的小朋友也沒了興致。吃飯不香了,吃什麼都沒味道了,以前一口氣上五樓不費勁,現在也不行啦。”沒想到連最老實的文博都搶着連拍馬屁。
許諾聽見這沒有絲毫掩飾的諂媚言語,差點把嘴裡的飯吐出去。心裡不禁暗罵:“你們幾個叛徒是不是打好草稿來的,這一套一套的。”
顧月雯真不是一般常人,不管什麼天花亂墜的詞語她都悉數接下。
而霍曉欣則安靜地吃着飯,安靜地看着他們七七八八,安靜的時不時看看許諾。顧月雯將霍曉欣的變化早就盡收眼底,並沒有再去逗她。
這一頓飯吃得是熱火朝天,反倒顯得許諾是多餘的了。可想而知已經被排除在這個小圈子外地許諾這頓飯吃得有多憋屈。
“哎,好久沒吃顧姨做的飯了,嘖嘖,顧姨的手藝就是沒的說啊,真是有福氣啊……”,王成龍翹着二郎腿,打着震天響的飽嗝。
許諾沒好氣道:“舒服了吧,過癮了吧,王八犢子吃飽趕緊給我滾蛋。”這四個小子瞧許諾鬱悶的樣子就想笑,也不打算停留太長時間,酒足飯飽之後衆人作了鳥獸散了去,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霍曉欣在幫顧月雯刷完碗之後也要離開了。許諾當然是要送她回家的,即使他不情願顧月雯也得讓他去。好在兩家都住在一個小區裡,沒有幾步道的距離。
一路上兩人一直沉默,許諾是不知該說什麼好。他心裡其實在想今天放學的時候怎麼會對她說那些話,自己有點衝動了。而霍曉欣則安安靜靜的走着,不吵不鬧。
走到霍曉欣家樓下,許諾猶猶豫豫的,最後磕磕巴巴的開口說了“明天……”兩個字就被霍曉欣搶先了。
“明天,明天一起上學,我媽今天買了自行車。說完就一溜煙地跑進樓道里,她感覺自己的臉有些發燙。
許諾就站在那裡一直盯着霍曉欣消失的樓道。足足盯了十分鐘,他不知道自己在看什麼,想什麼,十六歲山花爛漫年紀不該有如此的神情。
回到家之後,許諾見她的媽媽在那裡有滋有味的看電視,他也沒有打擾的意思,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間,開始完成家庭作業,心想着何時才能告別有該死的家庭作業的年齡。
許諾沒有把今天的事留到明天做的習慣。也不知什麼時候顧月雯竟然站在許諾的房間門口,看着她的兒子在那裡安靜地做作業。
許諾頭也不擡地就知道顧月雯站在門口說道:“媽,曉欣,我喜歡曉欣。”
顧月雯眼神溫柔,是那種發自內心的溫柔,並沒有繼續兒子的話題,她就那麼看着兒子在臺燈下的身影。許諾也沒再說話。這一刻的她和那個童心過剩的顧月雯絕對不是一個人。
第二天許諾睜開眼睛的時候是五點半,東北的這個季節天還沒怎麼亮呢。一個鯉魚打挺,“撲通”又倒在牀上,沒打起來。“哎,大爺的,俺什麼時候也能像電影裡似的的噌的一下就起來呢?如此英俊挺拔,肌肉健碩的我沒有理由辦不到。”
勉強從牀上爬起來穿好衣服,洗臉刷牙洗漱完畢。自己煮了方便麪算是早餐,一切準備就緒。這傢伙竟然屁顛屁顛的跑去霍曉欣家樓下等她。
在這等待的十幾分鍾裡,他想起了以前剛上小學的時候都是霍曉欣等他的。
不是等,是直接把許諾堵在被窩裡的。那時候許諾磨蹭啊,霍曉欣就站在許諾房間門口雙手掐着腰扯着嗓子喊道:“諾諾哥,你倒是快點行不行啊啊啊!”
這一個“啊”字的效果可謂是被此女孩運用的淋漓盡致。通常要是在霍曉欣如此般的河東獅吼無果的情況下,霍曉欣就會毫不猶豫的一腳踹開房門。懶着不願起牀的許諾只好乖乖就範。
在回想過去霍曉欣種種彪悍行徑的同時,霍曉欣已經推着車走了出來。只不過胡思亂想的某人沒有注意到罷了。
“嘿,想什麼呢?”霍曉欣一拍許諾的肩膀,把他嚇了一跳。支支吾吾地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今天霍曉欣穿着一條黑色緊身牛仔褲,上身是一見紅格子黑相間的女式襯衫,腳下踩着一雙白白淨淨的帆布鞋,就如她的皮膚一樣。這麼一個裝束把她的體形勾勒的很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