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順水推舟

翌日一早,西夏文武百官齊聚皇宮大殿,等待早朝。可是,就在他們“望穿秋水”的時候,夏崇宗李乾順卻突然派太監傳旨,說他龍體不適,僅宣晉王察哥一人入寢宮面聖。

聽到皇帝的旨意,其餘大臣紛紛知趣地退出了大殿,而察哥雖然若有所思,但也徑直來到了李乾順寢宮之中。

“晉王啊......”

一見察哥到來,面帶憔悴之色的李乾順便馬上開口了,只見他很是正然地道:“朕昨夜思慮良久,總覺得內心不安,若是真的掘開黃河堤壩,西平府數十萬百姓豈不民不聊生,對朕恨之入骨?因此,朕不敢行此無道之事,並打算御駕親征,與宋軍玉石俱焚!”

“陛下不可啊!”

察哥城府深厚,怎不知李乾順言外之音,所以他連忙下跪道:“宋軍勢大,我軍難敵,陛下若是御駕親征,正好中他人之下懷。而且......微臣久受皇恩,無以爲報,在這國難當頭之際,微臣情願揹負一身罵名!”

“這......晉王的意思是......”

聽察哥說到這裡,李乾順頓時眼睛一亮,不過他還是明知故問,裝出一副糊塗的樣子。而察哥的演技也十分不錯,又馬上肅穆一拜道:“陛下仁德,不忍百姓流離失所,可微臣職責所在,必須護得社稷周全。所以,微臣力主水攻之策,並一人承擔所有罪責!”

“唉......晉王這是何苦呢?你已爲大夏鞠躬盡瘁,朕於心何忍啊!”

“陛下不必多言,正所謂‘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微臣這就領兵前往西平府!”

“晉王三思呀!”

“微臣心意已決,告退!”

君臣兩人一唱一和,配合得簡直天衣無縫。最終,察哥成功成爲水淹西平府的“法人代表”,而李乾順則“心安理得”地目送察哥離去。

.......

兩日後,鹽州城城守府,傲長風與一衆將領並排而坐。此時的他們雖然是在討論軍情,但彼此間的氣氛卻顯得談笑風生。

其中,李銘瑄笑容滿面,向傲長風殷勤地道:“傲元帥,您果真料事如神,如今西夏兵馬全都北撤,除西平府外,其餘黃河以南的州縣已盡歸我軍所有!”

“哈哈哈......是啊、是啊!”

不等傲長風答話,新上任的左將軍三寶便搶先叫了起來,只見他眉飛色舞地朝衆人笑道:“俺們不費一兵一卒,便將察哥老頭的十幾萬大軍嚇跑了一百多裡,若不是他們拿黃河當擋箭牌,俺們早就殺到興慶城咯!可是......”

說到這裡,三寶突然換上了一副可伶巴巴的表情,又接着向傲長風道:“可是俺剛剛纔當上將軍,正等着領兵過癮呢,而您卻叫俺在鹽州城等上一個月,這......這不是故意折磨俺嗎?”

“憨貨,就你話多!”

聽到三寶的抱怨,傲長風無奈搖了搖頭,並耐心地解釋道:“雖然察哥絕不會掘開黃河之堤,但我軍的箭矢早已用盡,火藥也所剩不多,要不是我們虛張聲勢,只怕半年都難以取得黃河之南。如今,察哥既然使出水淹西平、兩敗俱傷之計,那我們何不順水推舟、按兵不動,把自己標榜成仁義之師呢?更何況一個月後,兵部就會送來新的火藥與箭矢,而大遼也會舉兵南下,與我們夾擊夏軍......到時候,李乾順就算真的掘開黃河,也都無力迴天啦!”

“哦......原來如此!”

聞言,三寶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不過緊接着,他又摸着下巴小聲嘀咕道:“怪不得五位夫人都說元帥陰險,看來真是這麼回事啊!”

“憨貨找打!”

“元帥饒命呀!俺再也不敢亂說話啦!”

傲長風是何等耳力,三寶的聲音自然被他聽到,可就在他準備教訓三寶時,一名士兵卻匆匆跑來,並恭敬地稟報道:“啓稟元帥,西夏晉王世子晨陽、郡主暮雪還有將領曄蒙,正在府外求見。”

“哦!速速請他們進來!”

“是!”

暫時放過三寶,傲長風頓時變得若有所思,不過只是片刻,他便開口向衆人吩咐道:“趙澈師弟和李參軍留下,其餘人都回去休息吧!”

“是!我等告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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