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北淮, 別來無恙啊。”沈棲舟着一身紅裝,出現在季北淮的牢獄前。
季北淮微微偏開頭,他以爲自己出現了幻覺, 於是對着這難得逼真的幻覺, 朝不遠處的一米陽光說道:“舟兒, 是你嗎?”
沈棲舟看季北淮出神的模樣, 愣是沒有想到, 季北淮彷彿受到重大打擊似的,雙目空洞,那副面孔很難讓人想象, 這是當日在朝堂,與衆大臣指點江山, 據理力爭的年輕宰相季北淮。
沈棲舟突然有些難以抑制的流下眼淚, 不知不覺間, 她已經上前握住了那牢獄的鐵欄,身旁的侍衛上前問是否需要爲她開門, 沈棲舟不說話,只是拼命搖着頭。
“季北淮,你看清楚我是誰,我是當今聖上的掌上明珠沈棲舟,你不記得我了嗎?”沈棲舟的情緒波動十分大。
她心裡清楚, 季北淮變成今天這幅模樣, 其實她是有責任的。
現在不知有多少人在朝堂底下看他的笑話, 而季北淮卻在牢獄中喊舟兒。
季北淮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眼看那隻壁虎就從窗戶洞爬了出去, 他的心情瞬間有點失落,於是落寞的低下了頭, 頃刻間,他好像又想到了什麼似的,於是對那隻走遠的小壁虎說道:“別走那麼着急,麻煩幫我個忙,幫我和舟兒說一聲,我想她了。”
沈棲舟徹底繃不住了,她受不了季北淮如今這幅模樣。
她立馬叫侍衛給她開了門,沈棲舟二話不說,直接衝進去,雙手捧住季北淮滄桑白皙的臉,她的眼淚已經抑制不住了,她湊到季北淮的耳邊道:“季北淮,小壁虎讓我來找你了。”
這時季北淮好像才意識到有人聲,他微微回過頭來,看了一眼身旁面若桃花般容顏的女子,輕聲問道:“你是誰?你不是我的舟兒。”
“你看清楚,季北淮,我就是沈棲舟,你休想在這個牢獄裡給我瘋!”
“不……可是我認識的舟兒纔不像你,她從來都不願與我親近,現在你靠我這般近,我就更不相信了。”季北淮雙目空洞的,像個稚童一般落寞的笑了。
沈棲舟怕他是魔怔了,於是不得不使用暴力,擰了擰季北淮的耳朵,又給了他兩耳光,沈棲舟立馬說道:“快看,我是不是特別兇,對你從沒好臉色,你現在再好好看看我是誰?我是你的舟兒啊。”
季北淮面無表情,看上去好像已經失去了神識。
沈棲舟輕輕上前抱住了季北淮,她已是淚眼朦朧:“季北淮,我們的孩子已經沒了,你現在不能又不要我了,你不要這樣,我害怕,我怕……”
正在沈棲舟抱着季北淮潸潸落淚之時,沈棲舟感覺,有一雙溫暖的手抱住了自己:“舟兒,我相信,是你回來了。”
沈棲舟驀然間擡頭,她發現季北淮正用一種含笑似的雙眼凝視着自己,上揚的脣角還似乎隱忍着什麼,於是她知道了,那該死的季北淮在給她裝!
沈棲舟:“季北淮我要你老命!”
季北淮現在被鐵鏈牽絆住,周身不能動,無法閃躲,於是只能承受沈棲舟不間斷落在他身上的拳頭。
“公主殿下,臣知錯了,你就饒了臣吧。”季北淮寒霜凝雪的墨眸凝視着面前的暴躁小美人,兩人對視間風情萬種。
沈棲舟知道自己上當後,便強作鎮定,不尷不尬的從懷裡拿出一瓶毒藥,再裝腔作勢的拿到季北淮眼皮子底下晃悠。
“季大人,你是不是會錯了意?我不是來救你的,我是奉聖上的旨意,來取你的性命!”
季北淮笑出了聲:“公主殿下前來要臣的命,那臣便只好給罷。”
他又補充道:“公主切記把藥拿穩了,灑出來怕是要揮發劇毒的。”
他看沈棲舟瞬間接不上話,於是立刻補充到:“公主既然要臣的命,那臣便要了公主你的身,這檔買賣挺划算,就問公主你做不做?”
沈棲舟瞬間被季北淮成心挑撥的情緒弄得面紅耳赤,她看季北淮無法動彈,於是瞬間上去,調弄季北淮周身的癢癢肉。
畢竟在宰相府待過很長一段時間,她也能感覺到季北淮怕什麼。
有時候大半夜,季北淮攬着她同牀共枕之時,季北淮就時常被沈棲舟的頭髮激起渾身癢意。
沈棲舟的頭髮偏偏好喜歡散亂在枕頭上,季北淮這個擁有高潔脖頸的美男子很是遭罪,畢竟沈棲舟的頭髮扎脖子,癢啊!
其實仔細想想,如果當時沈棲舟對季北淮的態度能好些,那她是否會在宰相府過得很幸福?
季北淮並不像前一世所看到的那樣,他聽的不是妖豔的曲目,賞的是儒雅的歌。
季北淮府上並沒有多少年輕乖巧的侍女,只有一羣吃苦耐勞的男侍從,又沒有納過侍妾,而且季北淮打發別人送來的美人,那是毫不留情,因此還被傳出類似於“性冷淡”之類的話題。
總而言之,在宰相府呆的那幾個月,讓沈棲舟感覺,這一世的季北淮,完完全全不同與前一世,而且這一世的季北淮,就像老天爺特地來彌補給他的一樣,他是深愛着沈棲舟的。
現在鍾愛之人就在眼前,曾經不堪的回憶,沈棲舟想要徹底的忘記。
她仍舊板着一張臉,裝腔作勢把毒藥倒出來,說要餵給季北淮,而捧着毒藥的那雙手,早已微微顫抖。
季北淮問:“公主殿下,玩笑開完了,可否放了臣啊?”
沈棲舟答:“不放,我要毒死你。”
季北淮又笑了,他的眉眼是那樣好看,而沈棲舟卻嘟起一張小嘴,滿心想着要毒死眼前這個號稱京城第一美男子的人。
當日夜晚,季北淮給恭風風光光的接回了府上,曾經在暗地給季北淮使過不少絆子的奸臣,輪到季家出馬,立刻就變得規矩起來,該殺的殺盡,無法容忍的一些,背地裡季北淮暗自讚許自己人格高尚後,給人賞了個全屍。
很快,季北淮官復原職,他重新開始自己的一番官場征程,而皇上也知道,很快季北淮又在朝中樹立起自己的威望。其實當日之事,的確不能完全責怪季北淮,自己家的淘氣公主也是闖出不少麻煩的,於是皇上心中有所懺悔,而且未來,他還要與季北淮共同策劃國師沈文斂謀反一事,於是立刻深表歉意,賞了宰相府萬兩黃金。
至於當年那場婚事,卻沒有人在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