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抽身後海闊天空偏偏還沉溺在你的眼神4

亦瑾自從在君悅工作之後,很少回家住,但是媽媽還是每天都把她的的房間收拾的纖塵不染。

洗完澡出來,就見媽媽坐在牀沿上替她收拾衣服。一件一件極其細心的摺疊着。見她出來,嘆了口氣,恨鐵不成鋼的摸樣。悌

“像小磊這麼好的孩子,你還不喜歡,你究竟是要什麼樣的。”

“媽媽,就像爸爸說的,我會自己看着辦。”亦瑾把自己半乾的頭髮攏到後肩,和媽媽並排而坐。悌

“你倒是真的辦啊。”

“媽媽!”亦瑾提高了聲調。她是真的煩了,每次見面都是這個話題。彷彿她的生活再無其他的意義。除了愛情,明明還有很多很多的東西。

“好吧,說多了你還不樂意了。”她站起來,用手撫了撫亦瑾溼溼的劉海“把頭髮吹吹乾,可別落下了頭痛的毛病。”

亦瑾不語,心裡很是愧疚。看着媽媽走到房門口,眼角不可抑制的發酸。她忽然又回過身來“前幾天櫃子裡發現了老鼠,把你的東西都放在抽屜了,自己檢查一下。”諛

房門被輕輕的合上,也擋去了所有的聲響。亦瑾打開抽屜,首先映入眼簾的居然是被她塵封已久的同學錄。

灰白的條文,像是要埋葬了她灰白的青春。那時候的自己,就已經開始喜歡這種調調了麼?她自己都要忘了。不過她記得嫿嫿的是叮噹貓的圖案。像是長不大的嫿嫿,現在在哪裡,又過着怎麼樣的生活。諛

她記得畢業那天,嫿嫿抱着她,哭得像是個淚人,聲音哽咽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末了,等到所有人都離去,她才抽泣着說“亦瑾,我從來沒有告訴過你吧,我其實喜歡萬嘉帆。我捨不得你和他。”

她的聲音斷斷續續的。

“我會不會再也見不到他?”

許是聽了這句話之後,亦瑾的淚腺才爆發的。怎麼會見不到,不管怎麼樣,萬嘉帆就在A市。不像辛辰,沒有任何預兆的忽然消失,就像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徒留她還在原地,卻不知道他飛去了哪裡。

兩個人就這麼在空蕩蕩的教室梨花帶雨的又哭一會兒。走廊裡偶爾有人經過,很好奇的望進來,只當是畢業班的孩子捨不得學校。

等到情緒過去,兩個人相視一笑。嫿嫿也沒問亦瑾爲什麼哭,像是一切都在眼淚裡變的瞭然。“我要去表白。”

彼時的嫿嫿吸了吸鼻涕,那堅定的眼神裡有亦瑾從沒有過的光芒。那麼美那麼亮。

“去吧,我支持你。”亦瑾握住她炙熱的手心,像是要把力量源源不斷的傳給她。那是自己做不到也來不及的勇敢,她比任何人都希望嫿嫿能夠成功。

只是那次分開後,亦瑾再也沒有見過嫿嫿。她就像是辛辰,去的無影無蹤。像是刻意要和她斷了聯繫一般,再也沒有音訊。

爲了這件事,亦瑾反覆思量過很多次。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萬嘉帆被女生表白時屢試不爽的那句“我喜歡的是凌亦瑾。”

一直以爲是謊話的一句話,居然也成了真。究竟是何時起,萬嘉帆對這句話認了真?

亦瑾一直不敢相信。

可是嫿嫿,居然當時就信了。

萬嘉帆,其實也是她生命裡的一個魔。

同學錄紙張的邊緣已經開始微微泛黃。辛辰青澀的字跡一下就躍入了亦瑾的眼簾。一筆一劃都直刺眼窩。

她的手輕輕的拂過這略微拘謹的字跡,像是拂上了他緊蹙的眉頭。現在的辛辰,早已不是當初的那個他了。無論是他飛揚的字跡還是他絢爛的生活。這些年,只有她自己是鎖了心門的傻瓜。

而辛辰的世界,有褚楚,有簡馨馨,也許還有其他各色名媛淑女。這些年,他們一直在做相反的事情。她一直在想他,而他,早已忘了她。

心忽然就煩躁起來。房間有些悶熱。她將同學錄攤放在大腿上。本子的封面是硬紙板涼涼的,有點舒服。她的手握住本子的底部,讓紙張在手指間滑落,有細微的風飄出來,這樣周而復始的幾次,像是真的涼快了。

亦瑾的手指忽然一頓,目光觸到末頁上的那行字,連呼吸都變得異常急促。她頓了頓,開始伸手揉眼睛。這筆跡與墨跡,竟與辛辰留在首頁上的如出一轍,也是被時光腐蝕了的摸樣。

眼淚順着臉頰就往下流,那一年。她究竟迷迷糊糊的錯過了什麼。

“我喜歡你。”

辛辰竟在末頁留下了這麼一句話!

我也喜歡你啊!

原來彼時的暗戀,是一場相互錯過愛戀。

她掩着嘴角,儘量讓自己不要哭出聲音。胸腔裡的心跳聲如雷,撲通撲通,那氣勢像要震破耳膜。辛辰的棱角分明的臉攜着高中三年的記憶不斷的在腦海中閃過。這是幾年來不斷上演的畫面,所以毫不生疏。只是原本的黑白默片,此刻卻忽然迸發出絢麗的色彩。太過奪目以至於是那麼不真實。

她沒有說喜歡,是不夠勇氣,亦是錯過了機會。如果辛辰沒有離開,也許她也可以像嫿嫿一樣,找一個合適的契機,等一個情緒高漲的爆發點,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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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也只是早晚的問題。

那他呢?爲什麼用這麼隱晦的方式說喜歡。6年前,她沒有發現,於是他們就這麼生生錯過。如果她一直沒有發現,他們是不是就會錯過一生?

還是,他根本就不希望自己看到這四個字。寫下來,不過是自我情感的宣泄和了結,僅此而已?

她在枕頭下翻找自己的手機,沒有,扯掉了被單,還是沒有。這亂糟糟的牀,就如同是她的心情,亦瑾隨手抓起了牀頭櫃上的座機。按下一連串的號碼,直到聽筒裡響起彩鈴,她才驚覺,這號碼,早於爛熟於心。

“喂,你好?”

辛辰清冽的聲音隔着聲波沙沙的傳過來。亦瑾握着電話的手心沁出了細細的汗水,忽然,就不知道說什麼了。質問他爲什麼要以那樣的方式說喜歡?還是告訴他,我其實也喜歡你?

……

“喂?”辛辰的語氣已經開始不耐煩。

……

“簡馨馨?”

耳朵一觸及到這個名字,亦瑾就撂下了電話。砰的一聲,彷彿一下就敲醒了自己的心。

凌亦瑾,這是在幹什麼?

明明比誰都清楚。

這句我喜歡你,早就在遠去的時光裡,沒有了任何意義。

安米還未走出辦公室,就聽見走廊裡的護士在竊竊私語。像是在說孟逸塵的是非,見了安米出來,一迎上她銳利的目光,就都吐着舌頭散了。所以說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不過這也不全是女人的責任,因爲這招惹是非的男人,纔是引起話題的根源。

她走了幾步,就嗅到了屋外的泥土味,大雨過後的清新,像是要把這幾日攏在她心頭的陰霾都過濾了去。

婦產科的大門處一對男女正走出來,女子的肚子已經初見輪廓,她挽着身旁的男人。眉宇裡的風情也是一般孕婦所沒有的。

已經來不及躲閃,他們兩個人已經看到她了。那女子像是鎖定了獵物的鷹,表情瞬間顯得有些猙獰。

曾家的大小姐曾萊,也是名媛界響噹噹的人物。驕傲自信,豔光四射。懷孕之後,怎麼連她這樣的小人物都要覬覦了。

“喲,這是誰呀?”“她拔高了聲調,若有似無的瞟了一眼趙齊華。

趙齊華只是微微收了收瞳孔,看了一眼安米,才輕輕的說“別鬧。”

“哪是鬧?不過是想讓你跟前女友打個招呼。”她鬆開了挽着趙齊華的手。

安米本想就這麼隨意的過去,豈料這個女人不對自己冷嘲熱諷一下,似乎不滿意了。偏偏被趙齊華一望,自己只剩了一肚子的委屈。她攏了攏白大褂,攥住了手心。

“喲,曾大小姐,真的是你啊。”身後忽然傳出男子帶笑的聲音。

安米一回頭,蘇譽正站在身後,脖子上還帶着護頸。雖然腳已經拆了石膏,但還不至於可以這樣一個人到處走。

安米剛想開口說他,他有點艱難的上前一步。

“蘇二少,你怎麼搞成這副鬼樣子?”曾萊笑起來,表情鬆懈了很多,看來是舊識。

“這句話我也正想問你。”蘇譽笑着指了指她微微凸出的肚子“以前這麼玩都是***辣的身材,這麼快就玩出火來了?真是不小心!”

安米眼睛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趙齊華,他的臉色明顯的難看了很多,倒是曾萊雲淡風輕的笑着,嗔怪道“你真是個死鬼。”

蘇譽看了一眼趙齊華,又把目光放在了安米身上。安米一擡頭就迎上了他炙熱的目光,晃了晃神。他又微勾嘴角。伸手摟住了安米,自然又親暱。

“趙先生,米米的前男友對吧,早就想和你打個招呼了。”

趙齊華和安米皆是一愣。安米其實在蘇譽圈住她的那一刻就已經愣住了,這會兒都要石化了。

他叫她米米?

“謝謝你放棄了這麼好的姑娘,這才讓我有了機會。”

安米擡頭,瞥到蘇譽略微帶點胡茬的下巴,薄薄的脣還上揚着,真是好看的側臉,只是這又是鬧哪般?

不給趙齊華說話的機會,蘇譽已經把臉轉向曾萊了。

“她現在在跟我交往,別用母老虎一樣的神情看着她了,我會生氣的。”

許是他們早就玩笑慣了,曾萊並沒有絲毫的怒意。坦然的一笑,隨即調侃道“二少找女朋友可真是天大的怪事,不等宋夏那個狐狸精了?”

蘇譽的眼神一沉,不過臉上的表情並沒有變化“哪個狐狸精有你媚啊,你都定下來了,我自然也不能落後了。”

兩個人一來一去,倒是把趙齊華和安米晾在了一邊。好在安米在蘇譽的懷裡,趙齊華卻像個十足的局外人了。他輕咳一聲,也伸手環住曾萊。眼神卻清冷的落在安米的身上。

“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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