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子墨挾持的太上道弟子是楊濤。
這個倒黴催的,到了第五層終於從扛着他上來的弟子的肩膀落地,以爲到了第五層,秘境探寶差不多結束,能好生欣賞一番秘境的最後一關。
殊不知,真正的好戲纔剛剛開始。
這不,剛剛落地就被擄走當了人質。
從進入秘境,從一層到五層,聶子墨說是看,其實是在留心觀察,讓他發現除了第二層的白玉石蓮臺是件不錯的寶物之外,其他的寶物都可棄之。
但這麼大的秘境,還分了五層,幾乎每通往一層都要死人,不可能沒有更珍貴的寶物,並且只可能放在最後一層。
這是慣性思維,也符合常理。
聶子墨真如他說的,只是蹭蹭不進去?
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他只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罷了。
當然,若是這一路上來,在任何一刻,能贏得林白的青睞,聶子墨最後當然會把寶物拱手相讓,還會幫他一把。
枕邊人不幫,那還能幫誰?
可惜的是,一路上暗示這麼多次,甚至已經明示。
林白依然剛直不彎,到最後一層了,聶子墨也就沒必要繼續裝下去。
可惜就可惜在,聶子墨挾持的人是楊濤,他是林白最不樂意救的人。
這一路上,林白也沒刻意針對過楊濤,除了一次讓他去試探秘境能否進入之外,其他時間也都儘量地保全他的性命。
目的嘛,自然是爲了系統那個一個都不能少的任務的獎勵了。
然而林白也不是神,不可能處處小心,時時刻刻都保護到那些弟子,當他決定向聶子墨出手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會犧牲部分弟子的準備。
那獎勵不要也罷,還是這個秘境的傳承更重要。
只是沒想到第一個犧牲的可能是楊濤。
“動手。”林白無所謂道。
“啊?”聶子墨以爲聽錯了,“林兄,據在下這一路觀察,你是個很在意這些弟子安危的人,不能是裝出來的吧?”
“若真的如此,那你這個正道人士竟比我這個魔門賤畜更道貌岸然啊。”
聽聞道聶子墨的話,其他弟子警惕地看向林白,同時不自覺地向後退了幾步,不敢距離林白過近。
僞君子可比真小人要危險和可惡多了。
挑撥離間?
林白沒想到聶子墨修爲境界比自己高,還用上挾持和挑撥離間。
能智取,就不動手?
修道界裡,從來都是以武爲尊。
都是用拳頭說話,誰的拳頭大,誰的話語權就重。
聶子墨反倒成了異類,喜歡用計謀。
實力配上計謀,這種人往往纔是最可怕的,比無腦莽夫威脅大太多。
而且他還自嘲自己是‘魔門賤畜’。
只有對自己的實力有絕對的信心,纔會輕鬆自嘲。
他是自詡吃定林白了。
“你要是挾持別的弟子,那我說不定就聽你的把劍放下了,可偏偏你挾持的是他,那真不好意思……”
在楊濤的視角里,他驚慌地盯着林白的嘴巴,就聽他繼續道:“我巴不得他死!”
我巴不得……
我巴不得他……
我巴不得他死!
林白的話彷彿有了魔性,一直在楊濤的腦海裡盤旋,反覆播放。
楊濤也是第一次下山歷練,從未站在生死的懸崖邊上,本來唯一的依託就是林白。
可現在,唯一的依託要放棄他,死亡的恐懼頃刻間佔據他的大腦。
“別,聖子,聖子大人……別拋棄我,求求你,別拋棄我。以前是我不對,都是郭太濤讓我乾的,都是他讓我乾的,我是被逼的。”
楊濤的驚慌失措,令太上道的弟子們醒悟過來。
對呀,聖子跟楊濤之間是有過節的,這一路上楊濤還不斷搞事,一直不服聖子的領導,不救他豈不是情有可原?
聖子絕對不是道貌岸然的人,他是有仇必報的人。
太上道的弟子們想通後,又站到了林白這一邊,他們跟林白又沒有過節,進入秘境之後林白還一直在保護着他們,多多少少對他是有感激之情的。
聶子墨見挑撥不成,也不在意。
計謀嘛,哪有萬無一失的。
何況他挑撥離間,並不是指望太上道的弟子能幫他一起對付林白,那不現實。
這不過是一種心理戰,讓林白感受到被孤立,心態起變化以給他趁虛而入的機會。
即便聶子墨的修爲境界比林白高一些,可他依舊沒有百分百的把握贏下林白。
但是心理戰若是成功了,擊敗他就輕而易舉。
他甚至還設想過,生俘林白後帶回合歡宮,侍奉一輩子。
現在看來機會渺茫了……
也就在這時,聶子墨聞到一股濃烈的尿騷味和屎味。
他的眉頭登時皺了起來,作爲一個有小潔癖的人,讓他忍得過於難受。
他怎麼也沒想到,一個修士竟然會害怕到失禁。
“你們太上道的弟子也太差勁了。”
聶子墨嫌惡地鬆開手,以林白的態度,挾持這名弟子的意義已經不大了,殺了他還髒了自己的手。
可他的話,算是激怒了太上道其他弟子:
“胡說八道,是楊濤差勁,不是所有太上道弟子,你別混爲一談。”
“我們太上道弟子可不差勁,不信你試試。”
“各位師兄弟,此人乃魔道妖孽,人人得而誅之,我們跟聖子一起爲民除害。”
“對,爲民除害!”
太上道弟子羣情激奮,讓林白很欣慰,至少不是所有弟子都像楊濤那樣慫包。
轟隆!
轟~隆~!
轟隆隆~~~!
忽然間,秘境開始搖晃、震動,發出劇烈的聲響。
“又來?”聶子墨對這一幕很熟悉,剛進秘境沒多久就經歷過了。
他左右看了看,卻沒找到出口。
這要怎麼出去?
林白等人的第一反應,自然也是找出口。
可是剛纔搜尋紅色寶石的過程中,壓根沒有看到有出口。
林白試着鑿穿巖壁,蹬蹬蹬幾劍下去,火星子四濺,不知什麼材質的巖壁上竟然連劃痕都沒有。
反觀秋水劍刃口倒卷,砍柴都費勁,別說砍人了。
其他弟子見狀面無人色,雙眼恐懼。
難道我們,要埋葬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