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Chapter 23(貓撲中文 www.mpzw.com)
兩對視良久,最後是她先挪開了視線,低頭走到沙發旁邊坐了下來,便不再看他。
葉思源仰頭看着輸液管上滴管裡一滴接着一滴落下的液體,右下腹隱隱疼痛，他盯着輸液管看了好久,一直到輸液瓶裡沒有液體往下滴了他纔出聲：“季長寧，是不是不想管？”
聽到他不善的語氣,她擡頭，循着他的視線看去,看到滴管裡面沒液體後,連忙扔了手裡拿着一直沒翻頁的雜誌，疾步走到牀邊去把流量控制小了，按下牀頭的按鈴，一臉歉疚地站旁邊，看他臉色陰沉她沉默着一聲不吭。
護士來換了輸液瓶，這一瓶比剛纔的要小大一點兒，詢問了一些情況後就出去了。
季長寧以前照顧季朝陽時挺細心的，可不知道爲什麼到了他這兒就什麼都不會了，她牀邊乾站着，看到他閉上眼睛後才覺得周圍沒那麼窒悶了，重新回到沙發上坐下，沒多久就有推門進來了。
來是葉家的保姆，一手拎着保溫桶一手拎着一個旅行袋，季長寧輕手輕腳地走了過去，正想着是不是葉鴻濤讓來替她時，那個保姆就道：“老爺讓給送了點兒吃的來。”
她張了張嘴巴，臉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麻煩了。”
傭踮着腳往病牀的方向看了一眼，隨後又小聲道：“給帶了些洗漱用品和換洗的衣服，看看還缺什麼，缺了的話下去買。”
季長寧把包拎了過來，保姆的注視下不甘不願地把拉鍊拉開了，看了兩眼就把包放了一旁，微微笑道：“不缺什麼了。”
“那就好。”保姆又把手裡的保溫桶遞給她，“那趁熱吃吧，就先回去了，小少爺已經吃過晚飯了，老爺讓別記掛，他會照顧好的。”
她覺得這事挺滑稽的，葉鴻濤幫她照顧葉睿安，她幫葉鴻濤照顧葉思源，明知葉鴻濤的心思卻不好點破，他這是硬要把她和葉思源的距離拉近呢。客客氣氣地把保姆送到了門邊，再回到牀邊時葉思源睜開了眼睛，她看了他一眼後就沙發上坐了下來，擰開保溫桶的蓋子，裡面的飯菜還是熱的，一層層拿下來擺玻璃矮几上。
葉思源聞到香味後轉頭看她，而她卻當沒看見似的，拿起筷子自顧地吃了起來。他動了動嘴巴，莫名其妙地變得很不高興，像是賭氣似的，偏過頭不再看她。
季長寧吃飽了又去給自己倒了杯水，看到他一動不動地身子時，她停下了腳步：“沒通氣之前不能吃東西。”
葉思源緩緩轉過頭：“要喝水。”
“等一會兒。”她放下杯子，隨後去護士站拿了棉籤進來，用紙杯重新倒了一杯水放牀頭櫃上。
葉思源盯着她尖尖的下巴看着，忽然覺得她多出了成熟女的韻味已不再青澀，把拿着溼了水的面前過來時，他閉上了眼睛。
季長寧幫他把嘴巴塗了一遍，看到他嘴巴沒那麼幹了她收回了手，和他呆一個空間她覺得挺不自的，見他沒其他要求了她又看了看他滴液的速度，看到他手背上隱隱鼓起她不由把輸液速度調慢了。
她把沒吃完的飯菜收拾乾淨後從衛生間打來了一盆兒水給他擦臉。
葉思源挺配合的，不用說就知道自己偏頭擡下巴，心裡正得意時她端了盆兒就要走，他微微挑眉，有些不滿：“不擦了？”
季長寧轉過身，疑惑地看着他：“不是擦好了嗎？”
葉思源用沒有扎針的手掀開了被子的一角，裝出一副純良模樣看她：“那的身子呢？就是這麼照顧病的？擦個臉就了事了？”
季長寧忍着把盆裡的水潑到他身上的衝動，抿着嘴巴，側首往別處看了一眼後才把視線重新落回他的臉上：“能幫擦臉已經很不錯了，要是不滿意幫請個看護來。”
他就說她這些年脾氣漸長嘛，怏怏地把被子扯過來蓋好，不過還是不肯罷休：“今天疼得出了一身汗，要是傷口感染了可不是躺幾天就能了事的，爸那也知道，就算一直躺醫院他也不會說什麼，相反的還會很高興……”
“去換水。”她冷冷開口。
葉思源很滿意她的屈服，愉悅地揚起脣角，儘管刀口處有點兒疼，可這完全不影響他的好心情。
季長寧換了溫水換了毛巾，她端着水牀邊站了會兒，不斷地心裡安慰自己這沒什麼，葉思源就這樣，使喚起她來跟使喚丫鬟似的，看他們以前夫妻一場的份兒上幫他擦個身子沒什麼，他樂意把身子大方的展示出來她也沒必要忸捏，就當看菜市場上的豬肉好了。
平復了心情後，她把水盆放牀邊的椅子上，有些粗魯地掀開他身上的被子，餘光瞥見他皺起的眉頭，她又放緩了手上的動作，一顆顆解開他身上藍色條紋病號服的扣子。他右下腹的刀疤上縫着線，像個靜止不動蜈蚣，她輕輕地撩開衣角儘量不去碰他的傷口，擰乾了毛巾從他肩膀上往下擦。
葉思源身材不錯，無意間對上他的眼神，她突然覺得自己心口燒得慌，避開他的傷口幫他隨便擦了擦，當她要幫他扣上釦子時，耳邊傳來他低沉的嗓音：“怎麼越來越沒耐性了？”
她輕扯脣角，居高臨下地看着他：“只是對沒耐性罷了。”
他撇了撇嘴巴，知道見好就收，自己動手緩慢着動作把釦子扣上了。
葉思源住的是高級病房，病牀裡附設了一張給家屬休息的牀，她把東西收拾好了洗完澡出來時已經十點多了，葉思源無聊地切換着頻道，看到她裹得跟糉子似的，不覺皺起了眉頭，隨後涼涼道：“放心，就算有那心也沒那力……”像是想到了什麼，他突然止住聲音，把電視關了後直接把遙控器扔到牀尾去了。
季長寧沒有理他，攏了攏領口，去把燈關了。想到明天還要上班，她躺倒牀上後就逼着自己睡覺，或許是房間裡睡着另外一個的緣故，她總感覺他若有似無的氣息就旁邊，翻來覆去很長時間都沒睡着。
黑暗中，葉思源睜開眼睛，狹長的眸子熠熠生輝：“睡不着？那來說說話吧，們已經好久沒談心了。”
季長寧背對着他躺着，緊緊咬着脣逼着自己睡覺，可越是這樣她就越睡不着，聽到他長長的嘆息聲後，她心煩意亂地掀了被子坐了起來，恨恨地瞪着隔壁牀上的。
葉思源聽到動靜後轉頭朝她看了過來，可惜沒有燈光，他只能依稀看到她模糊不清地輪廓。
季長寧下牀，窸窸窣窣一陣聲響後抱了被子往外面的休息相鄰的休息區走去。
第二天一早，葉鴻濤早早地就來了，走到病牀旁邊就問：“放屁了嗎？”
葉思源不滿地掃了他一眼：“就不能文明一點兒嗎？真是俗不可耐”
葉鴻濤故作兇狠地瞪了他一眼，作勢就要去抽他，餘光瞥見季長寧端着臉盆過來了他把手垂了下來，將她打量了一遍後滿是感激地開口道：“醫院照顧了一夜，真是辛苦了，應該很累吧？”
季長寧幾乎是一夜沒睡，後腦勺疼得厲害，她勉強擠出笑容：“還好。”
“那就好。”葉鴻濤揹着手繞到牀尾站着，看看她再看看葉思源，忽然笑道，“生病了才知道老婆的好，是吧？”
兩很一致的保持沉默，一個裝作沒聽見，一個卻是想看另一個的反應。
季長寧離開醫院後回去了一趟，正要開門時，鄭有爲從樓上下來了，出聲喚她：“剛回來嗎？”
她收了鑰匙掌心，淡淡笑道：“是呀。”看到他手裡提着的公文包，她又說，“是要去上班嗎？”
“嗯。”鄭有爲走到她面前，笑得溫和，“加班加了一夜嗎？給安安帶了小禮物，結果昨晚送過來的時候家裡沒。”
她搖了搖頭，低頭避開他的灼灼視線，底氣有那麼點兒不足：“昨天朋友那裡過夜的。”
“是嗎。”他笑笑，“那先走了。”
“好，再見。”
鄭有爲走出兩步又停了下來，轉身看她，問道：“今天應該會回來吧，把東西拿給。”
季長寧有些遲疑，對上他的眼神，她乾笑一聲，有些不確定道：“應該會回來了。”她離開醫院時葉鴻濤可是說了讓她早點兒下班的，其中意圖不言而喻。
這麼些年來，鄭有爲只要是出差了都會給葉睿安送小禮物，她想要讓他別這樣可又不知如何開口，有些東西他沒明說，她也就不好挑明，萬一是自己誤會了怎麼辦呢？然後她就用葉睿安比較討喜這個理由來安慰自己，也許鄭有爲比較喜歡小孩子也說不定。
季長寧剛來公司，有些不得心，好多事情吩咐下去了弄到最後還是要自己完成，她加班加到七點才離開公司，到了外面發現正下着雨，她沒帶傘，剛出了公司的大門就有冷風襲來，她抱着手臂往裡退去，迷茫着望着黑漆漆天空。
這雨一時半會兒也停不下來，就她考慮要不要冒雨去路邊打車時，遠遠的射來兩束繞眼的燈光，一輛黑色轎車公司門口停了下來，車裡出來一，撐着傘走到她面前：“季小姐，來接去醫院。”
她低頭看着自己的鞋尖，隨後擡頭，笑着問道：“能送回家嗎？”
司機有些爲難地看着她，小聲道：“醫院裡沒照顧……”
“幫他請個看護，出錢。”
司機也是個老實，看她有點兒惱怒了他憨厚地笑笑：“這個做不了主。”
季長寧到了醫院徑直去了葉思源的病房，她開門時的動靜很大，甩上門後直接朝裡走去：“葉思源——”她突然止住聲音，尷尬地愣原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此時，葉思源躺牀上，看似愜意實則無奈地“享受”着沈芳芳的溫柔餵食。
沈芳芳像是沒看見她似的，拿了勺子舀了米湯往葉思源嘴邊送：“再吃一點兒。”
葉思源眯眼看向季長寧，怨念得很：“怎麼纔來？”
“加班的。”看他有照顧，她急急道，“既然有照顧那……”
“敢。”
葉思源輕飄飄的兩個字讓她把剩下的話都咽回了肚裡，她覺得自己沒必要怕他，可雙腿就跟生了根似的挪不開。
他偏頭避開沈芳芳送到嘴邊的米湯，淡淡道：“飽了。”
“去給切水果。”
“不用了，可以回去了。”
“沒關係，這兒照顧。”
“那隻好打電話給哥了。”
“那好吧，明天來看。”沈芳芳失望地站了起來，從沙發上拿了包就走，經過季長寧旁邊的時候，她突然停下步子，把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隨後道，“們已經離婚了，現正追求思源哥哥，可別搗亂。”
她禮貌地朝她笑笑，一副對葉思源根本沒興趣的樣子：“不會的，放心好了。”
沈大小姐哼了哼，扭擺着腰肢離開了。
她慢慢收回視線，轉身時對上葉思源冰冷的眼神，不覺一顫。
“要去洗手間，過來扶。”
作者有話要說：沈小姐對葉思源可是深深的愛啊，長寧，你的反應太讓葉思源失望了~~~~(_
小劇場之【媽媽面前嬌貴都是浮雲TT】
葉睿安以前摔倒了總會自己爬起來，後來在爺爺家呆了一段時間，突然變得嬌貴了，要是摔倒了就直接趴地上等着人去拉。
某一日他在家跌倒了，可季長寧不是葉鴻濤啊，看他趴地上不起來她就讓他趴着。
葉睿安爲了給自己造勢還哭了兩下子，不過沒擠出一滴眼淚。眼看着季長寧拿了杯子去廚房了他自己爬了起來，一邊拍着屁股一邊問道：“你爲什麼不拉我？”
“男子漢大丈夫，跌倒了還要人拉像什麼話。”
“可是爺爺每次都拉我。”
“那你再去趴着，我打電話給你爺爺讓他來拉你，怎麼樣？”
葉睿安默默低頭，權衡了一番，道：“……還是不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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