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那餐桌和午膳都已經擺好了,夏流宇和影一各自在一張桌子背後坐定,一邊吃飯一邊與衆人說着話。
輕風上前給夏流宇和影一斟酒,順便道,“若按夏神醫收到信的時間來算,今日是到不了九龍的,最快也得明日,不知道夏神醫和影一兄是如何這麼快就到的?”
“我們運氣好,一路上都是順風,因爲快了不少。”影一回答道。
輕風聽了,道了句原來如此也不再繼續問這個話題,對着影一道,“影一兄怎麼也過來了?”
“我寫信讓他監督夏神醫過來的。”秦慕容適時的回答道,“輕風可能有所不知,這夏神醫經常會半路覺得無聊逃跑,因此秦某才請影一也一同過來。”
“原來如此。”輕風笑着道。
夏流宇看見輕風,便道,“我聽聞檀香生病了,當天中午就出發了,一直想早點到,只是那船實在是太慢了,到現在纔到九龍。”他一邊說,就看見了好端端地坐在那裡的曲檀香。
曲檀香早看見了夏流宇,現在發覺他看見了自己,便微微一笑道,“夏大哥,你怎麼來了?”
“來給你治病啊。”夏流宇聽着檀香清澈的聲音,和往日裡沒有什麼區別啊?
“你都來晚了,檀香的病已經治好了!”
夏流宇聽見這話,回頭一看,卻見是秦慕容,見他一個勁地給自己眨眼,想起路上影一的叮囑,於是便拱手道,“秦兄,你如何也在這裡?”
秦慕容還未回答,就聽見有人說話了。
“只可惜,夏神醫來得不夠快,我們檀丫頭已經康復了。”北冥齊聽到夏流宇叫檀香叫得那麼親切,還自稱是檀香的好朋友,不由得針鋒相對起來。
“是啊,我來晚了呢。”夏流宇卻根本不理會北冥齊的話,只淡淡回了這麼一句,禮節性地詢問道,“這位是?”
檀香見了,立即向他介紹道,“這位是我們九龍國的齊王殿下。”
夏流宇聽了,很不走心地道,“哦,原來是齊王殿下,夏某這廂有禮了!”說完便不等北冥齊說什麼,對着曲檀香問道,“檀香你怎麼回事,才一回來就生病,害得我什麼也沒來得及帶,在益海上差點都無聊死了。”
檀香笑着站了起來,道,“夏神醫這不是好好的來到碧落宮了嗎?既然在海上無聊了,就在碧落宮好好晚上幾日吧,讓你不無聊還是可以做到的。”
“是嗎?都有什麼好玩的?”夏流宇一邊吃着飯,一邊問道。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曲檀香賣了個關子,“夏大哥先好好用膳罷。”
夏流宇點點頭,道,“反正你要好好招待我!”
曲檀香一邊笑着道,“肯定的,你就把心放在肚子裡吧!”
誰料夏流宇卻一邊吃一邊回道,“心的位置不在肚子裡!”
在座的人聽了,都哈哈大笑起來,唯有北冥齊冷着臉坐在那裡,暗道,檀香還叫他夏大哥!怎麼檀香這一出使楚國,身邊竟出現了那許多的男子?這令他又生氣又後悔,自己當初就應該攔着不讓她去的!
大家正聊得火熱,並未注意到北冥淩此時正悄悄紅了臉。
從夏流宇進到前律宮的那一刻起,也不知道怎麼了,北冥淩的心忽然跳得很快,那樣好看的眉眼,直順的青絲,講究的衣衫,舉手投足間的不羈,是那麼的和她心意。
因此,在大家忙着聊天的時候,她一直緊緊地盯着夏流宇看着,嗯,吃飯的樣子也很好看,還有,夏流宇這個名字,也是這麼的好聽!
這樣想着,北冥淩的小臉蛋越發紅了。
此刻,一直覺得穿男裝有意思的她,有點後悔自己穿了男裝出來了,他要是看到這樣的我,不喜歡怎麼辦?
想到這裡,北冥淩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好希望這宴會早早散去,自己好回去宮裡或者去瑤閣借檀香的衣服,換回女裝。
月影國皇宮御書房內
珀書正在批閱奏摺,打開一封信的奏摺,又是珀雅的事!
今日很多奏摺上,大臣們都是在說珀雅的事情,他皺着眉頭將那奏摺丟在地上,翻開下一封,看了幾眼,又丟在了地上。
午睡起來的他,本來有心好好處理政事,這下他倒想去御花園走走。
正這樣想着,齊衍從御書房的門外推開門走了進來,行禮道,“皇上,石太醫求見。”
“讓他進來。”正好不想看摺子,來個太醫,聽聽看凌雪姬最近的情況也是好的。
齊衍恭敬地道,“是,皇上!”
很快,齊衍就帶着石太醫走了進來,那石太醫跪在了御書房的案前,齊衍立於龍案的側邊,看着石太醫。
“微臣參見皇上!”石太醫恭敬地行禮。
“說罷,什麼事?”珀書問道。
石太醫回禮,道,“啓稟皇上,微臣今日替凌娘娘請脈,發現凌娘娘已經有了身孕。”
珀書聽了,不敢相信,瞪大了眼睛,“你說什麼?”
石太醫嚇得頭都叩在地面上,“皇上......哦,不,凌娘娘有喜了。”
齊衍在旁邊用餘光打量着珀書,只見珀書先是驚訝,繼而開心起來,笑着問道,“你確認是有孕?”
石太醫聽見皇上的聲音好像並沒有什麼不對,這才小心翼翼地道,“微臣十分肯定,凌娘娘已有近一個月的身孕。”
珀書的心裡非常高興,他大手一揮道,“賞!”
齊衍小心地問道,“皇上,是賞凌娘娘,還是?”
“都賞!”珀書開心地道,“石太醫賞金百兩,由你看護凌美人的胎,不要叫第四人知曉此事!”
石太醫立即叩頭道,“微臣知道,請皇上放心。”
珀書將兩手背在身後,踱步,走了好幾步,道,“下去罷,有什麼情況及時來向寡人稟報!”
石太醫聽見了,恭敬地道,“是,皇上,微臣告退!”說完行了一個禮,後退着出去了。
齊衍見石太醫走了,立即跪在龍案前,欣喜道,“恭喜皇上,賀喜皇上!”
珀書臉上藏不住的笑意,道,“齊衍,你,很好!”
齊衍低頭微笑着道,“謝皇上!”
“你去好好安排一下,讓凌霜殿的人小心伺候着。”
“是!屬下領命!”齊衍行了禮,也退下了。
珀書將那些奏章全部丟進了案旁的火盆裡,燃起了熊熊大火,在午後的御書房裡,火光映得珀書的臉,十分的光怪陸離。
他摸了摸自己上脣上的小鬍子,笑了。
凌霜殿
凌雪姬還在睡。她自從睡着後,就一直在做夢,她夢見了珀雅,夢見了很多的螞蟻。
那螞蟻圍着珀雅,珀雅一直在喊救命。
她想去救,但是她低頭的時候發現,自己也被困在螞蟻堆裡,自己的腳下也全是螞蟻。
被螞蟻咬死了!
忽然凌雪姬的心裡想起了白龍說過的這句話,在看着滿地層層疊疊的螞蟻,她嚇得尖叫起來。
“啊!”
這一聲也許叫的太大聲了,把自己給叫醒了。
睜開眼睛,自己還在牀上躺着,牀邊的珠子穿成的窗簾靜靜地垂着,凌霜殿裡一片靜謐,沒有一點人聲。
望向窗戶,才發覺太陽已經西斜,西面的太陽透過木格的窗戶,灑在殿裡的牆壁上,翻出昏黃的光色。
這一睡竟睡了這麼久。
“青霜?”凌雪姬喚道。
很快,青霜就從外廳進來了,來到凌雪姬的牀前,掀起了珠子牀簾,一邊往掛鉤上掛,一邊問,“娘娘可是要起來了嗎?”
“什麼時辰了?”凌雪姬躺在牀上,身上出了一層薄薄的汗。
“回娘娘,已經快到酉時了。”青霜掛好了牀簾,負手站在牀邊。
凌雪姬坐了起來,“以後我中午睡上半個時辰便叫醒我,中午睡太久,晚上就無法睡了。”
青霜點點頭,道,“是,娘娘。”
“洗漱罷。”
青霜喚了雨蓮和兩個小宮女進來,雨蓮收拾牀鋪,青霜替她梳髮髻,有一個小宮女絞手巾,另一個小宮女則負手立於旁邊,待命。
“雨蓮,晚膳可有準備好?”中午沒有胃口,加上白龍氣沖沖地走了,沒有好好吃,現下醒來後,覺得肚子裡空空的,有點餓了。
雨蓮一邊疊着被子,一邊回覆道,“回娘娘的話,已經預備下了,隨時可以傳膳。”
凌雪姬用手巾輕輕捂着嘴,打了個哈欠,“那便傳罷,我出來就用。”
雨蓮聽了,鋪平了牀鋪,走到凌雪姬身邊行禮道,“是,奴婢這就去傳膳。”說完便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