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識他?
月影國
白龍回到侍衛們住的殿裡,看見一隊巡邏的侍衛正準備去接值,帶頭的一個侍衛見他回來,說道,“白龍使者,趙將軍剛剛在找你呢。”
“哦,不知道趙將軍找我所爲何事?”白龍問道。
那侍衛一邊率隊往殿外走,一邊道,“這個不知,趙將軍此刻正在他的房間裡,你可以去找他。”
“多謝!”白龍寫別那隊侍衛後,先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從懷裡拿出了曲檀香的那封信,重新看了一遍,再三確認着,如果不是檀香姐姐寫錯了,那一定是軒哥哥真的不在了,只是檀香姐姐做事他心中有數,斷然不會翻寫錯字這種錯誤。
白龍嘆了口氣,然後將那信摺好,收回了懷裡。
上次寫信後的筆墨紙硯全都在桌子上,白龍一邊自己磨墨,一邊想着一會兒怎麼回信。
眼下自己和姐姐在月影國月餘,按檀香姐姐在信中所說,軒哥哥也就是在姐姐和自己從楚國動身前往月影的那段時間駕崩的,難怪那時有天晚上忽然夢見了軒哥哥,還以爲是快要回九龍了纔會夢見,卻不想原來有可能是軒哥哥駕崩了,纔會夢見......
眼下,只有問問檀香姐姐的打算,自己和姐姐這裡再具體做打算了。
月影國皇上一直閉口不言送自己和姐姐回九龍的事,是真的因爲軒哥哥沒有消息了?還是別的什麼緣故?再者軒哥哥身爲九龍皇上,駕崩這麼重要的事情,月影皇帝真的就不知道嗎?
......
等白龍回過神來,才發覺已經磨了太多墨,於是立即停下,鋪開了紙張準備寫信。
寫到一半,白龍起身將信鴿從櫃子頂上的鴿子籠中放了出來,又餵了些水和鳥食。籠子是前幾日出宮去買鴿子的時候,趙將軍特意多買了一隻送給白龍的。
白鴿見自己被放了出來,在房間裡撲楞着翅膀,咕咕地低聲叫着。
白龍回到桌子前,繼續寫信,他向檀香說,想讓檀香幫忙問問颯婆婆,看能否請碧落宮出面請商界幫忙將姐姐和自己送回九龍去,還說了眼下發現姐姐身懷有孕的事情,最後,請檀香保護好自己,等着與自己和姐姐在九龍相見。
寫完信後,白龍立即將信摺疊好,裝進了小竹筒裡,然後擡起了一隻胳膊,那白鴿見了,很快就飛到了白龍的胳膊上,咕咕叫着,輕輕撲楞着翅膀。
綁好了小竹筒,白龍打開了房間裡的窗戶,看了看四下無人,便將白鴿往空中一拋,白鴿衝上了天空,盤旋了一圈,漸漸地消失在了窗框邊上。
白龍靜靜地望着天空,西北的方向,那裡是九龍國所在是地方,現在只有檀香姐姐了,軒哥哥已經不在了。
去到趙將軍房間的時候,趙將軍正在差人制作鴿子綵帶的綵帶,但是那些侍衛笨手笨腳的,不是剪得太細很快即就斷了,就是剪得太粗,還有的人剪得粗細不均勻,看着十分難看。
“白龍小弟,你來的正是時候,這幫粗人實在是剪不出你那日的那種效果,你快來指導一下他們。”趙將軍見他來了,十分高興,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明日皇上就要看鴿子綵帶了,今日若備不好,本將軍可就要遭殃了。”
白龍聞言卻笑着擺手道,“趙將軍,你可是找錯人了,白龍也不會啊。”
“你也不會?”趙將軍聽聞十分苦惱,“這可如何是好?”
“我那日的綵帶是姐姐宮裡的宮女姐姐們幫忙裁剪的,你讓這些整日武槍弄棒的侍衛哥哥們來做這些女孩子家的事情,他們自然不擅長,做不好也是情理之中啊,”白龍見趙將軍那着急,便提議道,“趙將軍不如去請皇上下道旨,請尚衣局心靈手巧的宮女姐姐們相助,這樣不但省心省力,還能剪得好看,何況她們那裡還會有更多顏色的布料。”
“嗯,白龍小弟說的有理,你們幾個先不要剪了,待本將軍去向皇上請旨。”趙將軍聽聞便對那幾個正在努力將布料裁剪的侍衛說道。
那幾個侍衛聽見如遇大赦,立即停下了手上的動作,齊聲道,“是,將軍!”
白龍聽聞趙將軍要去見皇上,因而一同出宮,過了御花園後,二人又分開了,白龍去了凌霜殿,而趙將軍直往御書房而去。
楚國御書房
御書房裡,只有秦子健一人,正在俯首看一份奏章,近身的王公公來到身邊,行禮道,“啓稟皇上,若蘭殿來人說,皇后娘娘的眼睛很乾,請皇上過去瞧瞧。”
秦子健頭也不擡,“朕不是說過了嗎?只要是若蘭殿來人,一概不見,就說朕政務繁忙,沒時間過去,讓宮女請太醫前去診治。”
“是!”王公公聞言,俯身行禮後徑直退下了。
秦子健將那奏章丟在龍案上,身子靠在椅背上,用食指按着太陽穴,這個獨孤若蘭,自從中毒失去眼睛後,真是沒有一日安生的,她父親也是屢屢上書,請秦子健多體恤皇后的心中困苦。
若不是因爲纔剛剛登基沒多久,還需要依靠這個兵部尚書的獨孤家,秦子健真的不想聽這些話,也不想應付這些人。
做皇子的時候,他總以爲做了皇上就是手中大權在握,天下盡是自己的,自己說什麼便是什麼。如今真的地登皇位,他才真的理解其父皇曾經的一些決定,那些他曾暗地裡覺得父皇遲疑不夠果斷的決定。
就像如今,他面對着獨孤若蘭和獨孤尚書,就算是不想聽一些話,卻也不得不忍着。若是當時,自己能夠留下曲檀香,能夠娶她爲皇后,她那麼聰明,那麼懂得進退,一定不會這樣天天爲了瑣事來煩自己,更能在很多事情上爲自己出謀劃策!
“皇上,奴才已經按皇上的吩咐請若蘭殿的人回去了。”王公公送走了獨孤如蘭派來的小雅,進來稟報道,“奴才聽說,皇后那邊派人查給皇后娘娘下蠱毒之人的事情,已經有眉目了。”
“哦,果真嗎?”秦子健揉着太陽穴問道。
王公公見秦子健揉太陽穴,便走到秦子健後面,伸手從龍案上拿出薄荷腦油,沾了一些,便開始替秦子健按了起來,“正是,奴才聽聞,給皇后娘娘下蠱毒之人好像是之前在皇子府時伺候月影公主珀雅的侍女。”
秦子健感覺王公公沾了薄荷腦油按摩後,頭上舒服多了,但聽聞他的話,不由得驚異道,“珀雅公主?”
“是啊,只是奴才好像記得,那珀雅公主已經死在了突勒啊。”王公公輕輕地按着秦子健的太陽穴,小聲的道。
秦子健伸手推開了王公公的手,“你是有所不知啊,朕已經接到密報,說珀雅公主是因爲實用蠱毒,被蠱毒反噬才死的。”
“也就是說,皇后娘娘的蠱毒真的是珀雅公主下的?”王公公自言自語,“也有可能,本來那珀雅公主就非要留在楚國......”
王公公說着,突然間發覺秦子健的面色暗了下來,忙跪下道,“請皇上贖罪,奴才失言了。”
秦子健卻道,“不是你失言了,這是實話,珀雅很有可能是因爲朕才加害皇后的,而且朕還聽聞,九龍國的曲檀香也在同一時間出現了和皇后一樣的症狀,很有可能也是珀雅下的手。”
“就是前些日子來我楚國出使的曲大人?”王公公聽聞都驚呆了,“若說給皇后娘娘下毒是因爲嫉恨,那給曲大人下毒是爲了什麼?”
秦子健從龍椅上站了起來,道,“若朕沒有猜錯,因是她以爲朕是因爲曲大人而不喜歡她,只是她不明白,朕最討厭表裡不一的女子。”
“奴才也記得還在王府的時候,珀雅公主就是那樣,之前在驛館的時候,還曾將曲大人的車伕和侍女給打了。”
“朕聽聞那車伕也是九龍來的?”秦子健問道。
王公公俯身道,“這個奴才並不知曉。”
“月影國那邊有什麼消息嗎?”
“眼下並沒有。”王公公畢恭畢敬地回答。
秦子健並不再繼續說下去,只吩咐道,“看好皇后那裡,不讓她輕舉妄動。”
王公公應了,上前打開一碗蔘湯的蓋子道,“皇上,你先喝碗蔘湯歇歇罷。”秦子健接過蔘湯,喝了一口。
九龍國,碧落宮
颯婆婆和檀香在颯婆婆的房間裡用午膳,所有的侍女都被颯婆婆譴出去了,兩個人默默地用着膳,曲檀香不時替颯婆婆佈菜添湯。
“阿檀,你有話便問罷。”颯婆婆看着檀香不斷地欲言又止的神情,還是放下了筷子。
檀香聞言,也將碗筷放下,直直地看着颯婆婆,“婆婆,爲什麼你那塊玉佩和我的一枚玉佩一模一樣?”
颯婆婆卻並不回答檀香,反而站起身來,進了內室。
“婆婆?”曲檀香不解,“你那塊玉佩是哪裡來的?”說着檀香也跟着進去了。
只見颯婆婆來到內室的牀邊,從枕頭下面摸出了一個布包,從裡面倒出了另一塊一模一樣的玉佩,“阿檀,你說的是這塊吧?”
曲檀香看着颯婆婆手中那兩塊一模一樣的玉佩驚呆了,“婆婆,你是有很多這種玉佩嗎?”
這玉佩明明和乞丐爺爺送給自己的那塊一模一樣,爲何婆婆手裡會有兩塊?自己的那塊呢?想到這裡,檀香立即摸了摸自己的懷裡,沒有,袖子裡,也沒有。從楚國回來後,好像一直沒有再見過玉佩,難道是小暖和書畫她們收起來了嗎?
颯婆婆看着檀香在找什麼,便緩緩道,“阿檀,別找了,這其中一塊就是你的,你中毒昏迷後,你懷裡掉出來的,婆婆拿來對比後,沒來得及還你你就醒來了,所以一直沒有還給你。”颯婆婆說着將其中一塊遞給了檀香,“婆婆只想問問你,你這塊玉佩是哪裡來的?婆婆記得你不曾有過這樣一塊玉佩。”
“這是我在楚國的時候,一個爺爺送給我的。”曲檀香說着,她實在不好說出乞丐二字,雖然已經叫順口了,但下意識的,她略去了那兩個字。
接過颯婆婆遞過來的玉佩,曲檀香不斷地想起乞丐爺爺在天音寺附近爲了一口飯吃而被店小二轟趕的場面。而乞丐爺爺,曾經說過不曾來過九龍國,難道這玉佩是巧合?但是看颯婆婆的反應,明顯不像是巧合啊!
“真的嗎?是什麼樣的人?長什麼樣子?”颯婆婆聞言,雙手握住了檀香的手,十分緊張地道。
檀香見颯婆婆如此,於是問道,“婆婆,你認識他?”
“不認識不認識,”颯婆婆覺察到自己失態了,便放開了抓住檀香的手,“只是我看這玉佩是一個我曾經認識之人所有,故而問一下。”
“但是婆婆,阿檀還沒有說那人是誰,長什麼模樣,婆婆就說不認識,婆婆可知阿檀說的是誰嗎?”檀香聽了颯婆婆的回答,反而更加疑惑了,而且颯婆婆從來都是臨危不亂的,何曾這樣緊張過?
颯婆婆聞言,說話都變得有些結巴了,“額,阿檀,婆婆以後再告訴你吧,今日婆婆也累了。”
曲檀香本想還說些什麼,卻見颯婆婆轉身,於是她卻作罷了,“婆婆,那你好生歇息,阿檀先回瑤閣了。”
“去罷,只是阿檀,你一定要記住,那秦公子,不要與他走得太近。”臨走颯婆婆還是叮囑了一番。
檀香沒說什麼,只道,“婆婆,阿檀告退。”說完便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