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這件事還是交給大師吧。”
“法空大師的修爲難道勝過老九你？”楚海笑道：“你可是大宗師，法空大師年紀輕輕，難道也是大宗師？”
楚祥看他一眼。
楚海覺得他這一眼很奇怪，眼神說不出的古怪，便不由問道：“老九，打什麼啞謎呢。”
楚靈輕笑一聲，搖頭笑道：“二哥，你難道不知道法空他是大宗師？”
“小妹，你說法空是大宗師？”楚海皺眉看向楚靈。
楚靈點點頭，一幅理所當然的模樣：“當然是大宗師啊，這沒什麼好奇怪的吧？”
楚海道：“可他的年紀……”
“別忘了他可是有神通的，難道大宗師比神通還稀奇？”
“……嘿，這倒也是！”楚海失笑：“是我小瞧了法空大師。”
楚祥正色說道：“二哥，你這個南監察司還是要在精細方面下點兒功夫的。”
連法空大師是大宗師都不知道，真不知道南監察司是幹什麼吃的，不是聲勢浩大嗎？
這麼多人，難道連神京都沒摸清楚？
神京藏龍臥虎，高手如雲，重要人物如雲，可在這麼多的人物之中，法空大師說什麼也可以排在前頭，是要細細摸清楚，知道深淺的。
南監察司看來還是一團麻，還沒摸到門徑。
二哥畢竟還是沒有經驗，閒得太久，空有一腔勃勃野心滾滾熱情，卻缺乏足夠的才華。
可能拉攏人心有一套，行事卻沒有章法。
父皇這一次不會看走眼，用錯人了吧？
楚祥心思電轉。
“呵呵……”楚海笑道：“我覺得法空大師是九弟你的好友，又是父皇贈下法號的，不必調查得太過詳細。”
他也暗叫失策。
一直對這個法空和尚敬而遠之，而且法空和尚平時深居簡出，生活簡單枯燥。
早晨去觀雲樓吃飯，吃過飯後或者在大街溜達一番消消食，然後便回金剛寺外院，不再出來，顯然是修煉佛法或者武功。
這般簡單的生活，實在沒有什麼可深入調查的。
楚祥搖頭：“二哥，別說法空大師是我的朋友，便是我的王妃世子還有王府，都應該調查清楚的。”
“這般嚴苛？”
“二哥，你們南監察司其實與我們步兵衙門差不多，都是維持治安，維護太平。”楚祥搖頭道：“在我看來，我們便如漁夫一樣，那些行兇作惡之人便是魚兒，我們想撈到魚，便要用漁網，而漁網如果有一個結點斷開，整個漁網就很容易跑掉魚，任何一個結點都要結結實實。”
“唔……”
“而我們的調查，對每一個人的調查，都是漁網的一個結點，缺失一個都可能導致功虧一簣，任何一個人都不能放過！”
“九哥你確實夠冷酷。”楚靈失笑道：“是不是連我都調查清楚啦？”
楚祥笑道：“這是自然！”
楚靈白他一眼。
楚祥看向楚海，誠懇的道：“二哥，我說話不好聽，也拂了你的顏面，可是南監察司事關重大，一旦走偏了，影響太大，影響父皇的宏圖大業。”
“好，受教了！”楚海面露笑容，抱抱拳：“論經驗豐富，我是遠遠不如老九你的，多謝你這一番金玉之言！”
他雖然聽得不入耳，卻頗爲觸動，知道楚祥這是一片好心，將重要的經驗傳與自己。
僅僅這一條，恐怕就夠自己摸索上幾年了。
可惜老九性子太直，行事太莽撞，竟然在太后與皇后跟前跟自己說這個，這不表明自己不如他嘛。
“老九，各人有各人的行事之法，”皇后溫柔的說道：“海兒你只聽聽便好，不必完全照搬他的行事之風，他那一套未必適合你。”
“是，母后。”楚海笑着點頭。
楚靈看看四周，似乎在尋人。
“找什麼呢？”楚祥問。
楚海笑道：“可是在找老三與老六？”
“不是。”楚靈心不在焉的搖頭。
楚海道：“這種熱鬧老三與老六應該也不會錯過，可惜沒過來。”
“三哥與六哥在對面的山上呢。”楚祥指了指對面的山峰：“躲着皇祖母與母后呢。”
楚海不解。
楚祥笑道：“二哥你還是太正直，不會耍奸弄滑，他們不過來是擔心父皇責怪。”
他笑看一眼太后與皇后。
太后笑道：“這兩個滑頭！”
皇后溫柔說道：“他們避嫌也是好的，免得你們父皇真遷怒於人。”
皇上對法空大師的態度諸位皇子都知道的。
敬而遠之，絕不靠近更不相見。
自己與太后擅自出宮，皇上一定很惱怒，自己有太后庇護，皇上奈何不得，那就可能把氣撒在別人身上。
陪自己一起觀看大典的，皇上一定會懲罰，皇上舍不得靈兒，其他人敢陪自己就一定會倒黴。
“原來如此！”楚海覺得自己確實欠考慮了。
一聽到山上是十五妹，便毫不猶豫的過來，過來之後才發現有太后與皇后。
這個時候，自己應該轉身便走的，而不是繼續往上走，不應該來拜見太后與皇后。
可惜一切都晚了，現在想走也來不及。
自己確實不如老三與老六奸滑，錯失一招啊。
太后與皇后心下暗自感嘆差距。
同樣是派了手下過來，一個什麼也不知道，既不知道法空大師是大宗師，又不知道老三與老六便在另一座山峰上。
一個什麼都知道，一切瞭如指掌。
怎麼看都覺得老九楚祥更讓人放心，行事能力遠遠勝過老二，差距不是一星半點。
楚靈嘆一口氣，不再顧盼四周尋常徐青蘿他們。
她原本邀請他們一起觀瞧，卻被徐青蘿拒絕，說師父不準。
她很惱怒。
如果一起觀看，一邊看一邊討論，那纔是過癮呢，跟母后皇祖母一起看，實在沒意思。
而此時的徐青蘿他們正在對面的一座山峰之巔，站在一棵樹梢上。
徐青蘿周雨周陽，再加上法寧與林飛揚。
他們五人站在一棵松樹上，每佔住一條樹枝，能清楚看到南天門的情形。
徐青蘿笑道：“南天門呀……”
這南天門原本是師父設下陷阱，要誘坤山聖教高手的地方，結果沒等動手，坤山聖教已然消散。
所以師父也不是全知全能的，也會有變數，天眼通並不是無所不知。
這是不知道今天會不會出問題。
“這天真能求下雨來？”周雨擡頭看看萬里無雲的天空，明媚的陽光照在身上暖融融的，很舒服。
可是對受困於乾旱之苦的人們而言，這樣的天氣是極惡劣了，讓人絕望，懷疑是不是這老天爺再也不降雨，是不是要活生生把人渴死，把樹渴死，天地毀滅。
“放心吧，師父早就算到呢，既然說能，那就一定能做到。”徐青蘿笑道：“可惜不能跟楚姐姐她一起觀瞧。”
法寧道：“青蘿，殿下那邊有太后皇后，不方便打擾。”
“我其實很想看看太后皇后的模樣。”徐青蘿道：“一定是美得驚人，不知道有沒有寧師叔美貌。”
她隨即又嘆氣：“寧師叔可惜回明月庵了，覺得好久沒見了呢。”
恰在此時，林飛揚若有所思，他忽然道：“我去一下，一會兒就回來。”
法寧答應。
林飛揚很快出現在金剛寺外院，來到法空跟前。
法空左手食指與中指點在他眉心，施展灌頂，將自己的所見所聞直接傳到他腦海，省卻了說話。
林飛揚很快睜開眼睛，點點頭：“明白，我去將他拿下給信王爺。”
法空頷首：“我會施展定身咒配合你，必須一下拿住。”
“明白。”
林飛揚閃爍幾下，來到了南天峰下，出現在一片樹林之中，一閃身便探手封了一個英俊中年的穴道。
這英俊中年正貼在一棵樹後，臉色陰晴不定，隱隱覺得自己已經被識破了身份。
如今的路只有一條，穩住不逃，反正馬上就要日上中天，最熱鬧的時候便要到來。
林飛揚出現，這英俊中年彷彿嚇呆了一般，任由他封住自己的穴道。
他心裡大叫古怪。
一股浩然莫對御之的力量瞬間擠住了自己，令自己無法動彈，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被捉，被封了穴道。
這到底是什麼詭異手段？誰幹的？
念頭剛到這裡，眼前迅速被黑暗吞噬，昏迷過去。
林飛揚招了招手。
隱於暗處的四個中年高手飄飄過來，抱拳行禮。
林飛揚擺擺手，讓他們把人帶走，然後一閃消失，出現在徐青蘿身邊。
很快，駱駝峰上的信王楚祥便收到範晨光稟報。
“人捉住了？”楚海好奇的道：“是法空大師出手了？”
“嗯，捉住了。”楚祥擺擺手讓範晨光二人離開，回到太后與皇后身邊：“是法空大師的侍從林飛揚出的手。”
“林飛揚……”楚海搖搖頭：“老九，這林飛揚我可是知道他的底細，真不捉他？”
刺殺王爺，簡直膽大包天，竟然就這麼任由他逍遙自在，簡直是豈有此理！
“看在法空大師的面子上，暫不追究。”楚祥道。
楚海笑道：“老九，這可不符合你一直以來的行事之風啊，真要放過他？”
“那邊也確實做得過火了，有取死之道，……二哥，這件事是父皇點頭的。”
“那便沒問題了。”楚海笑道。
原本還以爲是法空的弱點，能揪得住的小辮子，沒想到父皇竟然不追究。
——
出雲峰位於南天峰的北方相鄰。
出雲峰的山腰一片松樹林的上方，一美麗少女與一俊雅青年並肩而立。
正是欽天監的孫碧芫與呂樂天。
呂樂天輕笑一聲：“看熱鬧的還真夠多，都覺得法空能求雨成功？要是失敗了，法空的臉不是丟光啦？”
孫碧芫瞥他一眼，懶得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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