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口鑠金,三人成虎。
不管在哪一個世界,不管在哪一個時代,只要人心相同,那便適用。
楚雄即使明知道有人故意詆譭冷飛瓊,可聽得多了,未必就心裡不犯嘀咕。
楚雄天性多疑,皇帝的位子將他多疑的天性放大無數倍,誰也不相信。
而男女之情是最堅固也最脆弱的,一旦栽下懷疑的種子,終將結出惡果。
冷飛瓊再厲害也不是完美無缺的,也有自身的一些小秘密,不想被楚雄知道。
大雲派來之人如果手段高明一些,將冷飛瓊的壞話說得真真假假,真假摻合到一起,即使楚雄知道是詆譭,也會生出懷疑。
一旦懷疑,便生隔閡,一旦隔閡,依冷飛瓊的剛硬脾氣,怎麼受得了?
兩人一鬧,便是勞燕紛飛。
法空想到這裡,搖搖頭。。
做皇帝難,做皇帝的女人更難。
楚雄沉聲道:“大師既然知道,可有破解之法?”
法空道:“皇上高看我了,此事確實麻煩。”
楚雄起身負手踱步,皺眉沉思,臉色冷峻,周圍的空氣變得凝重。
冷飛瓊絕美臉龐的喜悅已然消失,感受到這一招的陰毒,也覺得棘手難纏。
法空輕啜茶茗,氣定神閒。
楚雄沉吟道:“堵是下策。”
冷飛瓊輕輕點頭:“確實是下策,不能堵,只能疏,可是……怎麼疏?”
楚雄哼一聲道:“那便任由他們說去,不理會, 過一陣子自然就散了。”
法空不說話。
冷飛瓊輕聲道:“皇上, 恐怕即使很多年過去, 我的事蹟還是會留傳下去的,甚至一代又一代的傳下去。”
她嘆一口氣,搖搖頭:“尤其是魔宗六道, 那麼多的弟子,肯定會趁機出一口惡氣的。”
天海劍派狠狠收拾了一番釣月道, 也包括另兩道, 必然惹起整個魔宗六道的憤怒與仇恨。
自己的流言一旦出現, 他們怎麼可能放過這樣的機會,一定趁機添油加醋的散佈開去, 唯恐天下不亂。
甚至記錄下來,世世代代傳下去。
楚雄緩緩點頭。
他臉色沉肅,眼中冷芒閃動。
冷飛瓊道:“要不然, 我先假死一回?”
楚雄沉聲道:“假死只是一時的, 活過來還是要被他們攻擊, 絕不會放過你。”
冷飛瓊道:“那我離開皇宮算了, 只要別連累皇上,我往天海劍派一閉關, 任他們說去!”
“胡說!”楚雄眼一瞪。
他看向法空:“大師說說吧,有什麼主意。”
法空搖頭:“皇上,我只能說自己看到的, 想不出有什麼辦法。”
楚雄從懷裡掏出一塊玉佩,拋給法空:“這是啓王身上得到的, 你應該感興趣。”
法空失笑:“皇上……”
“我還不知道你!”楚雄哼道:“還有他的那幾個寶物,都送給你。”
“皇上太客氣了。”法空笑道:“愧不敢當。”
“是你該得的。”楚雄道:“甭客氣了, 朕不缺這些,你留着給弟子與晚輩吧, 總不能兩手空空。”
“那就愧受了。”法空笑道。
楚雄搖搖頭:“這個啓王,確實是運氣超卓,天賦得天獨厚,差點兒被他逃掉。”
冷飛瓊道:“確實是難纏之極。”
如果不是皇上親自出手重創他,自己絕對殺不掉他。
不僅身上帶着寶物,逃命的寶物,自身的輕功也是一絕, 速度奇快。
如果不是皇上有所準備,還真讓他逃掉了。
法空微笑點頭。
他是看到了事情經過的,對楚雄的修爲有了更深入的瞭解,對啓王也極爲讚歎。
不是碰上楚雄, 而且楚雄對他一身寶物有所瞭解,啓王胡厚燦即使打不過,逃命是沒問題的。
啓王死得是極度不甘的。
而啓王的屍首並沒有帶回大雲,而是直接埋在了大乾的一座山峰半腰。
法空很想施展大光明咒,卻硬生生忍住了。
只要不超過七天,便能將其魂魄超拔上天,從而得到啓王的記憶之珠。
現在卻不是施展大光明咒的時機。
“行了,法空,說說吧,有什麼主意?”
“這個……”法空遲疑道:“我這主意其實也是一般,未必真的管用。”
“說來聽聽。”楚雄哼道。
法空看向冷飛瓊,微笑道:“娘娘不如皈依到我門下,先暫且遁入空門吧。”
楚雄臉色一沉,沒好氣道:“你這什麼餿主意!”
法空微笑看向冷飛瓊:“大仇得報,這種感覺極爲空虛吧?是不是想尋找一份寄託?”
“大師所說正是。”冷飛瓊輕輕點頭。
她報得大仇之後,多年的心結一開, 頓時暢快之極, 修爲頓時暴漲兩層。
隨之而來的是喜悅。
可是喜悅之後, 便隱隱有了怪異之感。
一直以來,她所有的奮鬥都是爲了替師父報仇, 如今終於手刃仇人,大仇得報,卻一下失去了奮鬥的目標。
自己接下來到底要幹什麼呢?
一切都變得索然無味。
失去了動力,便覺得生活變得無趣,即使跟楚雄情深,有楚雄在身邊陪伴,也無法改變慵懶與無聊之感。
法空笑道:“那便需要重新找到寄託,不如來寺裡靜一靜心,找到新的寄託吧。”
“這樣……”冷飛瓊沉吟。
楚雄眉頭緊鎖。
法空笑道:“皇上想來看貴妃娘娘,隨時過來即可。”
楚雄哼一聲:“皈依就不必了,可以在寺裡呆一陣子,安撫一下心情。”
他也發覺冷飛瓊的異樣。
覺得在靈空寺呆一陣子靜靜心是有好處的,免得一天到晚打不起精神來。
法空道:“皈依,是利用我的名聲來形成一道屏障,隔絕流言蜚語,我這個神僧之名還是有點兒用的吧?”
這無異於背書。
自己的名氣在整個大乾可能還不夠大,但在神京那是足夠用了。
成爲法空神僧的皈依弟子,怎麼會那般的不堪。
即使那般不堪,如今成爲法空神僧的皈依弟子,也必然是痛改前非,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就不宜再揪着不放了。
否則便是對法空神僧的不敬。
楚雄緩緩點頭:“也是。”
冷飛瓊蹙眉:“這是把大師你也拖下水。”
法空笑道:“無妨的,假的終究是假的,真不了。”
“那便這麼辦吧。”楚雄說道:“飛瓊,即使皈依了,也可以留在宮內的。”
他看向法空:“是吧?”
法空失笑:“皇上,這不太妥當吧?”
楚雄哼一聲:“皈依也可以帶髮修行的吧?即使帶髮修行,在哪裡修行不一樣?”
法空看向冷飛瓊。
冷飛瓊道:“皇上,我還是來靈空寺吧,只是娘娘她也在靈空寺,實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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