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劍客昂然道:“王爺這是誤會!”
“說來聽聽。”楚祥淡淡看着他:“本王是怎麼誤會你們了?”
青年劍客昂然說道:“我們天海劍派並沒有侮辱皇上的意思,我們並不是主動出手,而是他們這些魔崽子主動侵略,這裡是海天崖!”
“有點兒道理。”楚祥頷首:“還有呢?”
青年劍客深吸一口氣,雙眼變得更明亮,炯炯照人:“王爺剛纔過來,我們並沒有認出王爺來,我們正在激戰之中,怎能貿然分心?隨隨便便一個人說自己是神武府的府主,一幫人說自己是神武府,我們便要停手,王爺覺得這可能嗎?”
楚祥露出感興趣的神色,點點頭:“也有道理,還有呢?”
青年劍客道:“王爺如果直接拿出神武令,表明身份,我們可能已經停手了。”
楚祥似笑非笑:“你怎知我沒亮出神武令?”
他從袖中取了一塊令牌,漆黑無華,彷彿一塊黑炭,如果不運足目力很難看清。
青年劍客掃一眼,搖搖頭:“沒看到。”
“那就可惜了。”楚祥笑眯眯的道:“可能你正在拼命廝殺,所以無暇分心,沒看到我亮出了這個。”
“不可能!”青年劍客毫不客氣的戳破他的話:“我雖然在廝殺,卻一直在看着王爺你,你確實沒亮出此令。”
“你不認得我?”楚祥道:“你這個天海劍派的高手來過神京,就在今年的八月,是見過我的。”
青年劍客搖頭。
楚祥道:“是叫苗平安吧?”
青年劍客臉色微變。
楚祥道:“苗平安,你明明認得我卻裝作不認識,還有你們天海劍派的這些高手,難道都不認得我?至少有二十個認得。”
他搖搖頭道:“狡辯的本事倒是不小,是覺得我容易騙呢,還是覺得我心慈手軟?”
苗平安臉色沉肅。
他無話可說,沒想到楚祥竟然認得自己,還記得自己見過面,再說下去也沒了意義。
楚祥一腳把他踹飛出去:“還侮辱?不是我侮辱你們,是你們侮辱我!”
“砰!”苗平安飛出了兩丈外,重重落地之後滾了三滾才停在一棵粗壯的青竹前。
鮮血從他嘴角緩緩滲出,他雙眼黯淡,不復先前的意氣風發與昂揚,精氣神彷彿被一下被抽走抽空。
楚祥看也不看他,再次來到十二個腦袋上方,俯看着他們,忽然“撲哧”一聲笑了。
他們十二個頂尖高手,魔宗五道與天海劍派的領袖,被如此的羞辱。
他們心中憤怒欲狂,臉上卻平靜無波,好像自己正坐在自己的客廳裡喝茶般從容。
楚祥搖頭道:“好好說話,你們非不聽,自取其辱嘛。”
衆人沉默。
楚祥道:“現在你們一定把我恨死了,恨不得我死,對吧?”
衆人仍舊保持沉默。
楚祥嘆一口氣:“我實在不想如此,可是不如此,你們還弄不清楚自己的身份。”
苗平安擡頭瞥一眼他,嘴角噙了一絲冷笑。
他對楚祥的話不屑一顧。
不過是因爲駁了他的面子,讓他臉上無光,所以惱羞成怒罷了。
還說什麼侮辱了朝廷侮辱了神武府,其實只侮辱了他信王爺而已,冠冕堂皇,可笑之極!
堂堂的王爺,名聲在外,不過是一個心胸狹窄的尋常人而已,名不符實。
楚祥搖搖頭道:“我奉命鎮壓這一次的亂鬥,你們現在要停手了吧?”
十二個高手以眼神答應。
楚祥道:“看來是要來硬的,不服氣,非要繼續鬥下去。”
他扭頭看向朱霓。
朱霓輕輕點頭:“府主,廢掉這些人的武功,讓他們重新開始練?”
“這主意甚好。”楚祥頷首:“一天到晚想着殺來殺去,就是閒的,實力膨脹導致心境膨脹,纔會這麼胡來。”
“是。”朱霓脆應一聲,身形一閃,如一隻蝴蝶飄掠向竹林。
“慢着!”有人斷喝:“信王爺,手下留情!”
楚祥擡頭瞥一眼,發現是一箇中年劍客,淡淡道:“鄭海平,你有什麼要說的?”
“王爺,我們這一次確實是冤枉,他們打到門上了,難道要我們束手待斃?”那中年劍客鄭海平沉聲道:“換成王爺你,會這麼軟弱嗎?”
“不會。”楚祥搖頭。
鄭海平道:“我們先前不住手,不是因爲不把王爺放眼裡,是他們不停手,我們不敢停,否則便要吃大虧,他們一定趁機狂攻。”
“唔……,有點兒道理。”楚祥點點頭:“朱司馬。”
朱霓已經來到這鄭海平身邊。
鄭海平是一個相貌平平、身形修長削瘦的中年男子,雙眼熠熠有神,精氣神堅凝。
他對朱霓的到來並沒露畏懼,神情坦然平靜,大聲跟楚祥說着話:“王爺兩邊各打五十大板,我覺得有失公允,我們天海劍派不服!”
朱霓站在他身邊,平靜看着他,卻沒有動手。
楚祥道:“這麼說來,你們天海劍派佔着理兒,我不該懲罰你們天海劍派?”
“如果因爲別人打上門來,我們反抗,而懲罰我們,王爺覺得公平嗎?”鄭海平道。
楚祥似笑非笑:“鬧事的是魔宗六道,你們是純潔無辜的,我該把魔宗六道收拾了,是不是?”
“王爺英明。”鄭海平道。
楚祥道:“這麼說,挑釁殺害釣月道高手,從而惹怒了釣月道與魔宗另外五道一起打上門來的,不是你們天海劍派高手?”
“……不是。”鄭海平咬了咬牙:“王爺一定弄錯了。”
楚祥看一眼朱霓。
朱霓摘下細腰間的玉笛,放到櫻桃紅脣前輕輕一吹,發出一道婉轉悠揚的笛聲。
笛聲在空中飄蕩。
“砰!”竹林中飛出兩道藍影,同時落到楚祥腳前不遠處,差點兒撞上圍成一團的十二名高手。
這兩道藍影卻是兩個青年,身穿藍袍,正一臉的憤怒,死死瞪向竹林深處。
隨着這兩個青年出現,鄭海平的臉色跟着一變,張了張嘴,卻是說不出話來。
神武府果然臥虎藏龍,已然不知不覺中掌握了一切,從而暗中出手,鐵證如山不容狡辯。
楚祥臉上的笑容慢慢散去,肅穆沉凝,雙眼灼灼,冷冷道:“無法無天,狂妄無邊,今天不把你們這些傢伙廢了,天理不容,朱司馬!”
朱霓輕輕點頭,將脣邊的玉笛再次吹起。
鳥鳴聲再次響起。
彷彿萬千的鳥兒在空中飛舞。
他們感覺一隻只鳥兒穿過自己的身體,每一隻鳥兒帶走自己一部分修爲。
待笛聲停歇,鳥兒消失,他們的修爲也跟着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