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迅速分開。
看着雁北寒的身影在出去三丈之後,就化作一片青煙消失。
連地面的草葉也沒有半點晃動。一個大活人,似乎是憑空消失了。
方徹暗暗點頭。
這位唯我正教的大小姐,真不是嬌生慣養之輩,各種環境的經驗與應對,都是一時之選!
就算是方徹自己來做,也未必能做到比她更好。
隨後方徹轉身,隱入樹後,隨後無聲無息向着前方而去,一路觀察。
飛鳥,沒有。
走獸,沒有。
爬蟲,沒有。
昆蟲,沒有。
雁北寒去的方向,比方徹更接近那一聲咆哮的方向,那一聲咆哮之下,已經受了重傷。
“有螞蟻窩曾經存在的痕跡。”
只有枯死的樹始終沒有倒下,纔在樹皮下面保留了一些這種痕跡。
但當務之急是找到雁北寒,趕緊回到湖邊。那樣萬一被這強大妖獸察覺,也還能有掙扎一下的餘地。
方徹認真尋找,一大片樹根下的泥土,無聲翻起,裡面,沒有什麼痕跡。
一道白光閃過。
速度很快。
這是一種羽毛五彩的說不出名字的鳥兒。
前面的大羣鳥兒驚恐尖叫着,拼命地飛出了方徹的視線範圍。
這一聲咆哮,間隔距離極遠。
在此之前,遇到的那些巨蟒,方徹已經感覺是自己這一生遇到過的最強大的妖獸了,但是與這一聲咆哮的主人相比,那巨蟒卻是弱的可憐。
天空中傳來振翅的聲音,方徹眉頭一皺,輕煙一般到了一棵樹樹梢,仰頭看去,只見遙遠的高空,有一羣巨大的鳥兒,飛一般的從這片叢林上空飛掠而過。
已經乾癟。
落下來的鳥兒消失不見。
幸虧他乃是在一個粗壯樹杈上,雙手還抱着一根粗大樹枝,纔沒當場掉下來。
這是什麼強大的存在?
終於恢復了力氣,耳朵裡不再轟轟響,心臟也不再狂跳。
既然有螞蟻窩曾經存在的痕跡,那麼,螞蟻呢?
但是方徹依然頭暈目眩,似乎心臟被人用重錘狠狠的砸了一下。眼前一黑,渾身痠軟,差點掉下樹巔。
半個時辰後。
方徹目測,翼展應該在十幾丈左右,這若是在外界,可說是極爲強大的妖獸了。
卻陡然間不知道哪裡發出一聲咆哮。
但是……剛剛飛過的那羣大鳥,落在後面的七八隻在這一聲咆哮之後,卻如同折翼天使一般,石頭一般直挺挺掉落下來。
方徹目光一凝。
那一聲不知道多遠的咆哮,竟然震的自己七竅出血!
方徹在出去七十里左右後,看到了一棵枯死的大樹。
但她在受傷之後,一動也沒有動,更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方徹才發現自己渾身出了一身汗,臉上癢癢的,伸手一摸,居然是一把鮮血!
絕對沒有任何停留。
方徹感覺自己完全不敢想象。
那就是……那一聲咆哮。
方徹繞行了一大圈,找到了七竅流血昏迷不醒的雁北寒。
方徹正看着。
看這棵樹枯死的年歲,應該是有幾十年了,哪怕幾十年前曾經有螞蟻,但是風吹日曬雨淋這麼多年之下,也已經沒有痕跡。
方徹目光閃動,繼續無聲前進。
是一個強大到了極點的妖獸,將這裡化作了自己的領地。所以,將這片地盤上的所有生靈,全部泯滅了!
定然就是這一個原因。
方徹悄悄滑下了大樹,開始向着約定方向無聲前進。
但是究竟是什麼樣的存在才能做到這樣?這不得而知。
雖然沒有看到,但是這遼闊土地沒有生靈存在的原因,方徹感覺自己已經找到了。
他靜悄悄的靠近,刀尖一動,將樹皮無聲剖開。
而是直接就趴着不動了。
方徹一看就知道,在那種情況下,雁北寒連空間戒指都不敢動用;只能保持安靜,靜靜昏迷等待方徹。
這是最佳的方案。
因爲萬一能量波動被察覺,那麼就全完了。
這點,從雁北寒趴在那裡,而身下的野草依然蓬鬆就可以看出來,這是有意爲之。
因爲若是昏迷摔倒,失去意識之下,絕對能將野草壓斷一些;但是雁北寒身下的野草,卻都是呈現一種被柔和壓下去的樣子,有些折損,但卻沒有斷折。
這是需要極端的小心才能做到的事。
“這丫頭當真不錯。”
方徹輕手輕腳的扶起雁北寒,讓她靠在自己懷裡,靈氣牢牢包裹,隔絕一切氣息之後,取出一顆天王神丹,塞進她嘴裡。
這是方徹兩派年輕一輩大戰冠軍的獎勵品。方徹這一次只是帶了一瓶,十顆。
這是用掉的第一顆。
片刻後。
雁北寒緊緊閉着嘴脣,悠悠醒轉。看到了方徹的臉,後背感受到方徹的胸膛,頓時放心。
輕輕喘氣,緩緩運功,恢復了一些後,低聲說道:“立即回湖邊!”
這和方徹的判斷,完全一致。
“自己能走?”
“能!”
兩人緩緩起身,用最輕柔的動作,開始往回走。
一片寂靜之下,甚至彼此都能聽到彼此清晰的心跳聲音。
“湖裡……我回想了一下,在接近這邊的水域之中,連魚都沒有。”方徹低聲道。
雁北寒咬咬嘴脣,輕聲道:“在剛躍下湖水的時候,我記得,曾經看到過很多魚。”
“我在這邊枯死的一棵樹上,看到了螞蟻曾經存在的痕跡。”
方徹繼續。
“我也是,在幾棵枯樹之下的泥土裡,有蚯蚓曾經存在的痕跡。但現在,都沒有了!”
雁北寒感受了一下口中丹藥,道:“這是……天王丹?”
“是。”
雁北寒眸子在他臉上繞了一下,隨即垂下眼簾。
夜魔的確是個人才。
在這種情況下,居然還記得給我用守護者的天王丹而不是唯我正教的丹雲神丹……
這種事無鉅細滴水不漏的縝密心思,雁北寒除了在封雲和辰胤身上曾經見過之外,在年輕一輩之中,自己感覺並沒有看到過第三個人。
“我會還你一瓶我們唯我正教的丹雲神丹的。”雁北寒輕聲道:“君級之下,無論任何傷勢,都可立即恢復。”
“那就多謝了。”
方徹自然不會客氣,輕笑一聲:“想不到我還能佔了便宜。”
雁北寒想哼一聲,但想到這是非常地帶,不是鬧脾氣的時候,於是沒哼。
心道,你若不是夜魔的話,這一次,頂多也就還給你一顆。而不會給你一瓶!
但這一點,就不能和他說了。
就讓這個自詡天衣無縫的傻子自己悶着吧。
這麼一想,雖然還是身處危險地帶,但是心裡居然頓時又舒服起來。
眼看着快要回到湖邊,雁北寒也恢復了。天王丹的功效,比起丹雲神丹,果然不相上下。
雁北寒心裡輕鬆了一下,從空間戒指取出一瓶丹雲神丹給方徹:“喏。”
不等方徹回話。
雁北寒皺着眉頭道:“我現在只奇怪一件事。”
方徹眯起眼睛:“以往的陰陽界試煉?”
“不錯。”
雁北寒心中越發讚賞,道:“這樣的難度,以你我二人的能力,進入這一片地界,居然也是如此艱難,而且動輒生死危機……那麼以往這些世外山門的弟子們,是如何能活着出去的?”
她伸出來白皙的手指。
手指上套着的進來後得到的空間戒指,已經有三條裂痕。
“剛纔之前,才只是兩道。”
雁北寒道。
方徹急忙查看自己的戒指,果然發現自己的空間戒指,裂痕也多了一道。
“這麼短的時間裡……我也是死三回了。”
方徹嘆口氣。
“你也闖過生死三次了?”雁北寒湊過腦袋查看。
“是啊。”
兩人一陣沉默。
“我不覺得世外山門以往進入陰陽界的弟子的水平能比咱倆強。”雁北寒低聲道。
這一點,也是方徹的想法。
就現在來說,自己和雁北寒無論是經驗,還是心思細膩度,防備度,以及進入之後的提升……方徹敢拍着胸口保證:絕對排在進來的所有人之中的前五之內!
甚至前三!
實在是太密集的戰鬥,太密集的生死危機了。
有小熊在身邊,簡直就是隨身帶着麻煩吸引器。起碼來說,這種待遇,別人是沒有的。
而進來的其他的世外山門的天才,絕大多數,無論資質經驗戰力等各方面,都應該是排在自己兩人後面的。
這一點毋庸置疑。
“如果之前的世外山門的弟子,都有我們這樣的水平,那麼不客氣的說……這麼多期下來,唯我正教和守護者都早已經不復存在了。”
雁北寒低聲快速的道:“所以這其中,一定還有我們不知道的東西。或者說,他們進來之後,就只是在一些安全的地方試煉。”
“那不對。”
方徹道:“我們進來的地方,便基本是最安全的地方,但是那種地方,沒有危機,也沒有天材地寶。”
雁北寒緩緩點頭。
兩人都是心思玲瓏之輩,才智雖不能說是冠絕古今,但是兩人相互印證之下,也絕對是冠絕當代的。
但是兩人想了許久,卻是茫然沒有半點頭緒。 “目前爲止,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雁北寒輕聲道:“安全起見,在最近這段時間裡,咱倆不能分開了。看來是要長久合作了。”
方徹點頭:“那就出去再翻臉吧。”
這話說的混賬至極。
雁北寒悄無聲息的翻起來一個白眼。
這個混蛋!
想要狂揍他一頓的心突然又升起來,手腳都有些癢癢。
重重點點頭,從牙縫裡道:“好,那就出去之後再翻臉!”
心中打定主意。
出去之後翻臉?我翻死你!
回到湖邊。
小熊正在無憂無慮的玩耍,翻跟頭,豎蜻蜓,滾來滾去,愜意至極。
兩人同時鬆口氣,靠在樹上,一時間都不想說話了。
但是思想卻是片刻也沒閒着。
因爲現在的境地,兩人幾乎已經到了喘氣都不敢大聲的地步,那麼接下來怎麼辦?
這是一個必須要考慮的問題。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
“這裡天地靈氣真濃。”
兩人同時張口,同時閉嘴,然後同時開始練功。
……
不只是雁北寒和方徹感覺不對勁。
封雲同樣感覺不對勁。
因爲……隨着時間推移,封雲也開始出動,然後現在就在拼命的逃命之中。
三頭堪比小土丘的獅子,追着封雲,將這位唯我正教第一大少追的上天無路,下地無門,不斷的使用秘寶才能得以苟延殘喘。
“怎麼會這麼危險的?這種妖獸……都已經聖尊級別了吧……這特麼,居然是青年弟子試煉?在這種地方能試煉個屁啊?”
封雲一邊差點跑斷了氣的那麼跑,一邊心頭狂罵。
這特麼不是坑人麼?
封雲敢打賭,若是這種難度,那麼……這個陰陽界之前的試煉,這些世外山門的弟子絕對不會有人活着出去!
定然是不知道什麼地方出了變故。
那麼,問題就來了:這種變故,卻是爲何?
爲什麼之前的陰陽界不出現,卻在這一次會出現?
封雲和雁北寒方徹等人是一肚子不解。
但是對於世外山門的人來說,卻是直接就是恐怖了。
尤其是天宮地府的人。
這兩個門派的人乃是最最熟悉陰陽界的兩個門派了。
在各自的門派之內,流傳的關於陰陽界的攻略,不知道多少,很多人從小就當做故事書看。
但現在他們才知道,特麼的……原來老子從小奉爲金科玉律的知識,認認真真看了一遍又一遍的經驗書……居然看的是童話!
這就等於是家裡門派裡大人們天天說:江湖是個好地方,走三步一塊銀子,走五步一塊金子,走半里路就能英雄救美,隨便住個店就能遇到老前輩收徒弟,隨便挖個洞就是吃了就能一步登天的天材地寶。江湖上的人英俊瀟灑有錢說話還好聽,很和睦……走到哪裡只需要報個名字就能立即有八拜之交,還有小弟納頭便拜……
但是真正到了江湖上卻發現,特麼居然是遍地唯我正教人均段夕陽……
這特麼直接就懵逼了!
“這是怎麼回事?”
姜碧皇跑的吐血,才帶着自己妹妹安全一點。
兩眼中全是茫然。
“這和門派裡記載的完全不一樣……除了這個戒指依然是生死危機裂痕之外……其他的這特麼都是什麼玩意兒?”
“難道這麼多年的老前輩們,居然都是記錄的假消息?唯一的目的就是坑死我們這一屆?但這不能吧……”
姜碧皇精神都恍惚了。
當看到一座山突然崩塌,衝出來一頭大蜈蚣,一卷就吃了三十多個天宮弟子的時候……
他真是感覺整個人生觀世界觀價值觀都在這一刻崩塌了。
人和人之間,還有信任可言嗎?
這特麼小山那麼大的蜈蚣誰見過?
反正老子連聽都沒聽過。
“進來武師巔峰……要在這種充滿了神級妖獸的地方,存活十年,度過九次生死危機……我真是操了他嗎了!”
姜碧皇根本顧不得什麼風度,神情猙獰扭曲的破口大罵:“這她媽的不是坑爹呢嗎!”
姜碧霄頭髮散亂,臉上鐵青,眼中全是恐懼和慌亂,半天才回過神來。
而姜碧皇在這段時間裡,各種破口大罵和詛咒居然沒停過。
“哥,這恐怕……不是記錄有假,而是……這個世界變了。”
姜碧霄顯然心更細一些。
“門派的記錄不會有假,咱爹孃也進來過的……就算別人都坑咱們,爹孃總不會。”
姜碧霄道:“所以,必然是陰陽界這個世界出了問題。”
不說這個還好。
一說,姜碧皇更加無語至極。
“特麼幾萬年都沒出問題,偏偏輪到咱們進來了就出了問題?”
姜碧皇猙獰着臉罵道:“這特麼就等於是讓一羣小老鼠去貓窩裡生活十年……這不是玩人麼?”
“哥……如果那頭蜈蚣是貓,可能咱們……還算不上小老鼠那麼強大……”
姜碧霄眼神驚恐:“實力差距太大了。”
姜碧皇扭曲着臉道:“都這時候了……這點就別爭了……”
煩躁的轉了一圈,道:“你說……這是不是應該就是斬情刀,凝雪劍,碎夢槍那種級別纔有資格進來的試煉秘境,卻讓咱們進來了?”
姜碧霄:“……”
不得不說,哥哥這個推測,現在看來,居然還……有幾分道理?
“剛纔我回憶過,記載之中與現在這裡的對比。”
姜碧霄道:“第一,世界沒有這麼大。第二,妖獸沒有這麼強。第三,所謂的一陰一陽的界限,我們現在根本沒看到。而之前,他們進來都是不久就能看到的。”
“還有以往進來都是十天等於三個月的,但我們進來卻是十年。”
姜碧皇補充,越說越是絕望:“記載中,王級進來也會成爲君級;但我們進來……打落成武師了,要從頭修煉。”
兄妹兩人都無語了。
因爲這絕對是南轅北轍。
妖獸變得更強了,自己變得更弱了。
這特麼是何等臥槽的事情!
“如果真的是君級,咱們也能掙扎一下啊。”姜碧皇呻吟一聲。
“記載之中的山,都並不高,而妖獸記載的最高的修爲,差不多就是聖級,而且很難遇到,遇到了也是與世無爭……但是進來之後的事實卻……”
姜碧霄越說也是越沒有力氣了。
想起那頭小山似的蜈蚣,一卷吃掉三十多人的兇殘樣子……這尼瑪叫與世無爭?
“那麼問題就來了……世界規則改變了。但是世界規則怎麼會改變?”
姜碧皇無力問道。
這個問題,姜碧霄不知道怎麼回答。
因爲,根本不知道。
現在,整個人都是茫然的。
如果是如同雁北寒方徹那種根本就什麼都不知道的,進來遇到這種情況還好接受一些:哦,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子的。不必大驚小怪,努力活下去就是。
但偏偏就是他們這種自以爲知道一切內情的,進來卻發現自己所謂的內情,居然就是一個屁。
那種崩潰感,是無法形容的。
“師兄師妹們都分散了……”
姜碧皇扭過頭,嘆口氣:“看看想想辦法……能不能聚起來吧。”
姜碧霄打了個哆嗦,眼中有恐懼:“哥……不能把那大蜈蚣招來吧?”
姜碧皇也哆嗦一下,良久,咬牙道:“也只得走一步看一步了。這見鬼的地方,這見鬼的規則,這特麼的真是坑死人了……”
說着說着又開始詛咒起來:“那幫該死的老東西,天殺的……”
……
方徹和雁北寒戰戰兢兢的度過了湖邊一夜。
爲了生死危機。
兩人的帳篷從相隔着數百丈,也挪到了相鄰處。
只是間隔兩棵大樹。
小熊倒是高興了,晚上從雁北寒帳篷裡跑出來,悄悄鑽到方徹被窩裡睡覺。
在這等生死壓力之下,強大妖獸在側,雁北寒連發脾氣都發不起來。
太陽升起。
兩人爭分奪秒練功休息間隙。
“伱感覺這種地方……比如白骨碎夢槍和夢外斬情刀他們來……怎樣?”方徹問道。
雁北寒清楚他的意思,仔細考慮一下道:“我感覺以他們的實力,就目前看到的所有,他們做到橫掃是沒問題的。”
“那一聲咆哮呢?”
“應該也可以橫掃……吧。”
雁北寒道:“傳說段首座曾經一槍三千里,擊殺聖尊。一聲長嘯震滅七城……自然,這是傳說,我並沒有親眼見過。”
方徹皺皺眉,沒說什麼。
只是在心裡仔細思量實力對比。以及接下來的安身立命之法。
直到……
“小熊似乎變了樣子。”雁北寒有些驚奇的聲音傳來。
“變了樣子?”
方徹瞪眼看去:“……這沒變樣啊。還是那個傻子模樣不是。”
“怎麼會沒變,你們男人就是粗心。”
雁北寒橫了他一眼道:“身上黑毛,變得晶瑩剔透了,似乎要發光,尤其是在陽光照耀的時候……這眉毛之間的一撮白毛更加明顯。”
方徹後知後覺的仔細觀察,撓撓頭:“貌似是的確有點……”
雁北寒大爲不滿:“怎麼會有一點點?這天翻地覆的變化了好吧?”
方徹呵呵一聲,不做爭辯。
你說得對,你說的都對。
反正我沒看出來有那麼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