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界最多還有三四天就結束了。到時候所有人都會往外走。
方徹感覺自己先做好提前量,纔是王道!
所以提前埋伏一下,到時候打個劫什麼的。
這陰陽界裡面的已經都是小菜一碟。
而且最精華的靈藥自己已經都採完了。
裡面剩下的這點雞零狗碎的……都無所謂了。
搶一個人就全有了。
想要出去也很簡單。
一路上神識掃蕩,查看那些被挖過的地方,然後在挖過的土坑旁邊辨別方向:一般挖藥都是從來的方向,正面對着靈藥挖掘。
也就是屁股對着的就是進來的方向。
如何辨別這一點呢?用手一摸,哪個方向有兵器插入泥土的痕跡或者殘留的金鐵銳氣,就是了。
直接轉頭走,沒有任何錯誤。
方徹走的很快。
他曾經考慮過在陰陽界之中殺幾個人。
比如姜碧皇,姜碧霄,陰雲笑,還有紫衣宮那個貝真,或者是寒劍山門的首席弟子羅飛羽等,可殺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但是想了想卻又放棄了。
姜碧皇與姜碧霄留着挑撥更有價值。而且自己已經差不多摸到了這倆人的脾氣。
這點很難得。
殺了這兄妹兩人,後果太大,現在守護者處在弱勢,天宮摻和進來未必是好事。所以,留着隨機而動。
至於陰雲笑和蘭心雪,這倆人將自己當做爐鼎,但,爲何我不能將他們當做爐鼎?
當他們自己修煉到一定地步的時候,需要去掉自己這個爐鼎的時候,隔着幾萬裡總是不成的吧?
到那時候再殺掉,反而會平白得到一番他們的氣運和修煉成果。現在這點螻蟻修爲就殺掉,太可惜了。
至於貝真……在外面固然算是得罪了自己,但是殺死他,最大作用也就是泄憤。其他有什麼用呢?
只是一點情緒價值而已。
而且紫衣宮弟子之中,現在看來最草包的就是這個貝真。
這樣的草包,當然要留着!
難道將一個非常好利用好操作的草包殺掉,卻留下一幫頭腦靈活的天才讓自己去對付?
那不可能。
草包有草包的用處,對於自己來說,貝真這種草包比起天才更有價值。
所以貝真也不能殺。
至於羅飛羽就更加不能殺了。寒劍山門在陰陽界裡死了這麼多人,必然會引起所有天才弟子的仇恨與不滿。
有的死在封雲和雁北寒手裡,有的死在天宮地府隱瞞消息之中……當然還有一些死在東雲玉栽贓嫁禍之下,這點方徹是不知道具體的。
但是有前兩點就已經足夠了。
而羅飛羽又是一個只想要宅在山門修煉到死去的人……請問這幫弟子的怒火到哪裡去發泄?
久而久之還不憋出病來?
所以留着羅飛羽,有刺激情緒的巨大作用。只要那些弟子出來行走江湖,還不跟餓狼似的?
到時候隨便遇到一個,老子就能讓他變成一個沖天火炬。
所以羅飛羽嘛……也不能殺。
方徹一路走,一路思考,現在他已經開始考慮出去之後怎麼辦了。
“至於戒指裡面的這些天材地寶,我自己是要留一部分的,但是絕大部分,要給九爺送去。我自己吃到老也吃不了那麼多。”
“倒是那個正魂陰陽根……我和夜夢都可以多吃點。倒不是爲了金槍不倒,主要是想要嚐嚐這麼粗的山藥什麼滋味兒……更何況還可以幫夜夢美容。”
“夢啊,我爲了你,吃了多少苦啊,爲了你美容,我連封雲都拒絕了……回去你要給我再解鎖幾個姿勢啊……比如那種盪鞦韆的……”
當然,方徹是知道自己貢獻出去的資源是多麼龐大的。
不客氣的說,陰陽界的天材地寶,方徹自己的空間戒指裡面,絕對佔據了總量六成以上!
若是以質量來說的話,恐怕還要再往上推兩三成!
這麼龐大的物資,哪怕不是全給,只給三分之二,也是極其震撼的。
所以,接下來東方三三也必須要考慮給自己什麼獎勵了——總不能讓人家方徹白白貢獻吧?
撿到古董上繳國家還能得個錦旗呢對吧!
但不管怎樣,方總這些東西是送出去了,一身輕。
有時候也感覺自己的東西交出去會不會太虧,但這種思想只是一閃而過,因爲各大門派弟子得到的物資回去之後也都是一點不少的上繳宗門的。
更何況放在方徹自己手裡後患無窮:天下皆知他進去了,還帶了戒指出來了。
如果印神宮或者唯我正教高層想要一點呢?
這麼一想,方徹心裡就舒服了。
所以不僅要交,而且要在出去的時候立即交!
就連自己的部分,也要交上去之後再被偷偷送回來才行。
十天的時間了,若是守護者高層都反應不過來來個人接應,那麼方徹簡直要懷疑東方三三的智力了。
所以外面必然是有人接應的——這一點,方徹心裡有絕對的把握。
就東方三三那個老摳比……咳,不對,那種深謀遠慮精打細算,他豈能放過這種天上掉餡餅的機會。
別說方徹主動交了,就算方徹不交,他也能將方徹擼了一遍又一遍……到最後擼的乾乾淨淨的卻還以爲方徹還有大大筆私房錢。
方徹想到這一點就打個冷顫,與其那樣還不如自己主動些。
這一趟出去,自己的新職務,應該就下來了。
與唯我正教的職務相對應的話,方徹基本已經算到東方三三要給自己安排什麼活兒了。
那麼接下來,就要考慮怎麼開展工作的事情了。
但現在封雲在唯我正教東南總部,這個人可不好對付……
一片黑暗中,方徹靜靜地埋伏着,如同一個存在感不強的幽靈。
但是他的腦子裡,已經將出去之後要走的路,都規劃了一遍。
隨着一點點的自我梳理,他的腦子也越來越是清醒。
“陰陽界十年,外界只是過去十天。但是這十年,對我的影響應該是很大的,畢竟在這裡面,我不是臥底,不需要應對那麼多的心機事情。所以,這十年我放縱了。”
“出去之後當務之急便是要將這十年的放縱的心收回來。每說一句話,都要前後考慮,更加慎重才行。”
“還有就是重新給自己進行定位,每天十幾次的提醒自己是做什麼的,現實身份是怎麼樣的。”
“這一點,比起上交繳獲,陰陽界收穫,以及什麼神,什麼墓園……都更加重要一萬倍!”
“心態調整不好,出去就有可能露馬腳!”
“重中之重!”
腦子冷靜下來之後,方徹越發感覺到出去之後的環境,恐怕要比在鎮守大殿當總執事副壇主要艱難的多!
乾脆運起來冰澈靈臺,開始給自己挑毛病。
“陰陽界十年喪失的防備心。”
“……安逸心太重。”
若是讓別的知道方徹陰陽界經歷的人看到這條,絕對會不可理解:你特麼天天被追殺的像一條犯罪的野狗,居然還嫌太安逸了?
但方徹自己認爲,雖然在陰陽界裡幾乎天天都在戰鬥,但是這些戰鬥實在是都太單純,所以……這種生活,依然是太安逸了。
“……說話的隨意性。”
“高高在上的心態需要改變。”
“出去後修爲回落,落差感必然會導致戰鬥時眼高手低的現象。需要改變。”
林林總總,爲自己挑出來了十七個毛病。
最後一個想了許久,終於艱難的決定了。
“……對雁北寒的好感,必須要掐死!”
列完十八條。
方徹從頭到尾再回想一遍,終於輕輕嘆了口氣,閉了上眼睛。
“哎……”
前途漫漫,危機四伏,八面有風,十面埋伏。
一着不慎便是身死道消,萬劫不復。而且還連帶着家庭親眷……
任重道遠啊。
就算是用如履薄冰的態度來應對,依然不夠。
哪有什麼心思去考慮什麼男女愛戀……
他不斷的提醒自己,但,雖然一直這麼想。
卻還是心裡悠悠嘆了口氣。一種淡淡的惘然,悄然升起。
絲絲縷縷,如良辰清霧,看不清,摸不着。
卻已在不知不覺間,沁入心脾。
……
方徹已經在考慮人生未來。
但是裡面卻是大戰方酣。
封雲與雁北寒開始大肆搶劫,挑撥;各大門派在互相廝殺,只要遇到了就是狂戰。
反正大家都不吭聲,一片黑暗中,誰知道是誰啊?
東雲玉更是如魚得水,賤逼屬性直接開展到了極致。
只是一不小心再次遇到了雁北寒,結果被雁北寒追着狂抽,一張俊臉被打的稀爛。
真正意義上做到了‘媽媽也認不出來。’
但是雁北寒畢竟有分寸,沒下殺手。
“以後,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扔下一句狠話,雁北寒轉身而去。
“不就說了一句方徹的姘頭……”東雲玉倉皇而逃,喃喃咒罵:“這特麼到底是誰啊,也不像是蘭心雪啊,難道是姜碧霄?”
地府的陰森森鬼氣功法,幾乎都不敢施展出來了。
鬼氣一出,頓時羣起而攻之。
黑暗中黑壓壓的也不知道多少人一起下手。
地府弟子因此而死的,最少十幾個!
陰雲笑都要氣的爆炸了。
雖然不知道具體是誰下的手,但是石長劍和蘭心雪的劍法,他還是能認得出來的。
還有浮屠六劍。
這六人劍氣犀利,一往無回,乃是浮屠山門的招牌特徵。
更加明顯。
其他青冥殿,幽冥殿,雪花宮,陰水宮,天火宮的功法,他也都能認得出來的。
總而言之,地府就是被羣起而攻之了。
“你們等着出去的!”
陰雲笑與衆地府弟子悲憤長嘯:“別以爲我認不出你們,此仇此恨,自有清算之時!”
石長劍悶聲不吭的一劍尋聲而來,又快又狠。
旁邊,浮屠六劍更是六把劍一起動作。
清算?
伱特麼先活着出去再說吧!
咱們還沒有找你們地府清算呢,你們居然開始先下手爲強?
呵呵……
天地之間自有道理,自有公道!
陰雲笑學聰明瞭,只守不攻,號召地府弟子且戰且退。
此地絕不是我們發揮的地方,只要出去了。一切都由我做主!
就不信這幫混蛋出去在光天化日之下還這麼硬!
到那時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等到退到了一定安全範圍。
陰雲笑點了點人數,忍不住一顆心都疼痛起來。
在到真正的陰陽界的時候,也還有將近七十人。
現在可倒好,除了自己之外,只剩下了二十六個了。而且幾乎人人身上都帶傷。
在這種情況下,這些弟子若是遇到封雲雁北寒等那種高手,幾乎是毫無反抗之力就會被搶劫。
而且連命都會丟掉。
陰雲笑想了想,就拿定了注意。
“衆位師弟,咱們這樣子不是辦法,必須要儘快往外運動,準備出去。然後以你們的現在的狀態,若是遭遇一個,幾乎是必死。戒指也保不住。”
他頓了頓,道:“這樣,你們先把戒指都交給我。”
衆人想了想,也都感覺目前只有這一個辦法了。
陰雲笑修爲最高,而且身上還有絕對保命功夫,還有長輩給的活命法寶。
交給他,是最穩妥的辦法。
就算遭遇強敵,也只是身死,資源靈藥卻不至於被人搶走。
於是紛紛贊同。將手上戒指都取下來,交給了陰雲笑。
陰雲笑直接來了個套娃,將師兄弟們的空間戒指都放在了自己戒指之中。
“聖子師兄,若是真遇到死局,您就自己一人先走!不用管我們。我們死則死矣,但是地府盼着這批藥,已經太久了……”
其中一個弟子說道。
陰雲笑嘆口氣,道:“我心裡有數。”
一片黑暗中,陰雲笑淡淡道:“我陰雲笑是什麼人,你們也清楚。平常,我自己什麼樣子,我自己知道。我也知道你們怎麼看我。”
“我的確心胸狹隘,的確是自私自利,但是,在這等危難時刻,我陰雲笑還做不到只是自己一個人逃命的地步。”
“我對女人看得重,對利益看得重。”
陰雲笑陰森森道:“但是,你們應該知道,在我心中,地府最重!”
“所以這種讓我一人逃命的話,就不必說了。該我一個人逃走的時候,你們留我留不住。但是不到那個時候,你們趕我也趕不走的。”
衆位地府弟子齊聲道:“全聽聖子安排。”
其中有好幾個在一片黑暗中都露出來詫異的神色。
的確,陰雲笑就是這種人,他自己總結的很對,心胸狹隘,自私自利。
但是他卻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在你威脅不到他利益和地位的時候,他不會做任何事。
更不會有任何爲難。而且會幫你。
便如在巨蟒來襲的時候,陰雲笑的確是第一時間自己逃命了,但是他反應過來後卻立即回來救助其他地府弟子,並且組織大家撤退這一點,就能看出來。
或許他對你沒有什麼好感,但是你的存在只要威脅不到他,他就會認爲你的存在對地府有利。
他就會想盡辦法幫你,做一個合格的大師兄!
他做大師兄是這樣子的,他未來若是成爲掌門人,必然也是這樣子。但是這樣一個領導人對於整個門派來說,並不算是什麼壞事。
因爲在他心頭最重的,永遠是本門派的利益!
除了這個,其他他都可以放棄!
“聖子胸懷我等知道,一切爲了地府。聖子其實做得很合格;性格上稍有瑕疵,但對於長久未來來說,並非壞事。”
“我等沒什麼意見。”
陰雲笑哼了一聲,顯然對‘性格上稍有瑕疵’這句話不大滿意。
他就這樣子。
我知道我自己是個什麼東西,但我自我批評可以,你們這麼評價就不行。
但此地非常之地,不是發作的時候。
陰森森一哼,道:“先想辦法,隱形匿跡,向着來路前進。距離出口越近,就越是安全。”
他道:“我們現在的實力,也搶不了別人,反而要顧忌被搶……而此地也沒多少靈藥了,乾脆提前撤退。”
“是!聖子高見。”
於是地府衆人開始往外運動。
……
東雲玉被揍了一頓,也老實多了,行事更加隱秘小心。
而且只要是女的,他就立即避開。
特麼的,女人身上味道都差不多,實在分不出哪一個是方徹的姘頭。
我只要將女人都避開,不就沒事了?
不得不說這個主意聰明的很。
東雲玉也安全了不少,只是對付男人,他有的是手段。
一句話賤出來一臉血,這不是吹的。
而是東雲玉的真本事!
大戰時時刻刻都在打響。
似乎是所有人都集中在一起,集中在一個狹小的區域之內,奮力搏殺。
唯有勝者爲王!
終於……
冥霧還是動盪。
天地開始呼嘯。
颶風出現。
“到時間了!”
與此同時,驟然間,天空中出現了輝煌煊赫的氣息,如同大道親臨,威嚴至極。
“這是在分氣運?”
姜碧皇吃驚道:“怎麼現在開始分這個?不是出去的時候分的嗎?這樣哪能知道誰多誰少?”
一片昏暗中,其他人也都是一臉懵逼。
這和記載之中,又不一樣。
到底怎麼回事啊?
在一片黑暗混亂中。
陰陽界上空。
一片白氣,在醞釀,一片黑氣也在醞釀。
下面衆人目瞪口呆之中,都清晰地感覺自己手上的空間戒指上升騰起一股莫名的氣體,沖天而起。
隨即就是一陣寂靜的等待。
然後,所有活着的人,都感覺自己頭頂上,有一股莫名的力量罩頂而下。
剎那間,只感覺思維都清晰了不少,有一種真切的描述,叫做‘醍醐灌頂’!
但卻不知道自己得到了多少。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所有人都有收穫。 在無人看到的上空。
一道道粗細差不多的白氣黑氣,準確的落下來。
然後幾道稍稍粗一些的落下來。
若是能準確對應,就可以知道,這幾道對應的人分別是:姜碧皇,姜碧霄,陰雲笑,蘭心雪等人……
隨即比一道粗壯的黑氣罩頂而落。這一道足足比得上姜碧皇等人的數倍。
落點正是唯我正教封雲。
然後一道黑白相間的氣體,比起封雲的還要強出數倍。
轟然落入雁北寒頭上。
一道白氣在空中猶豫,似乎沒拿定主意的樣子,很是奇怪。
終於,又有幾縷綠色的藍色的紫色的黑色的纏繞過來,將這一道白氣變成了怪異的五顏六色,旋轉而下,進入了東雲玉的頭頂。
或許就連這片空間的大道也拿捏不準東雲玉是個什麼東西,乾脆給了一道自己也不知道是啥的氣運吧。
若是非要強行冠名的話,或許可以叫做:賤氣?
然後空中醞釀了一下,剩餘的黑氣白氣,突然天河倒泄一般倒灌而下!
落點正是……方徹!
這已經不是多麼粗的問題了。
而是……剩下的,都灌進來了!
空中,一個疲憊到了極點,幾乎接近隕滅的那種神念閃了閃,一股情緒低低喟嘆一般。
“孤注一擲了……最後的所有都給你了……哎……”
“之前那麼多年,浪費了太多……連最最寄予厚望的一個,也早在幾萬年前就沒了……希望這一次能成吧……時間不多了……”
空中颶風呼嘯。
這股神念在悵惘一會之後,就在空中四分五裂。
“該歸寂了……真想看到啊……”
風聲從呼嘯化作嗚咽。
終於安靜下來,消失了。
下面所有幸存者都在盤膝運功。
消化這一股氣運。
氣運之力,並不能增強任何一方面,但卻具備一切奇妙的功能。
比如逢凶化吉,遇難成祥,運氣特別好等……
這是實力嗎?並不完全算。
但這不算實力嗎?卻又比任何實力都管用。
在絕境中,或許自身實力並不足以讓你擺脫死亡,但是氣運卻可以做到。
比如絕境懸崖……絕大多數人跳下去就是一團肉餅。但有些人就能被下面的樹冠托住,從而生存下來。
氣運更強的甚至能發現點靈藥天材地寶什麼的,或者老前輩洞府……
外面入口處的方徹靠在一顆大樹上,兩眼緊閉。
他是實實在在的意外,轟隆一聲,突然間醍醐灌頂。
而且是無數的醍醐灌頂。
方徹在這一刻,感覺自己上下通氣。
感覺自己現在哪怕是放個屁,都能放出來一股子氣運來。
“這麼多!”
方徹低頭摸了摸空間戒指。
九道裂痕。
已經達到極限了。
他盤膝坐下,開始梳理這股莫名氣息,但是,卻發現……咦,居然不用梳理?
進入自己身體,就不見了。
那麼大的量,方徹都感覺自己被撐的成爲數千丈那麼大的氣球都完全足夠了。
就這麼進入自己身體不見了?
方徹正在研究。
突然有一種莫名的感覺,急忙藏了起來。
隨即就聽見遠方有聲音,向着這邊飛速而來。
是裡面的人出來了。
速度非常快。
而且帶着一股子氣急敗壞的情緒。
越來越近,這種感覺也就越發明顯。
方徹心中一動。
這陰森森的味道,怎麼這麼熟悉?而這種氣急敗壞的感覺,也是熟悉至極。就好像陰雲笑看到自己和蘭心雪在一起的時候那樣子。
難道遇到了熟人?
連方徹自己都沒有想到,先出來的,居然是在各大世外山門中排名在前列的地府。
方徹屏息靜氣等待着,對方越來越近了。
只聽見陰雲笑的咒罵聲。
“出去之後,一定要給他們一點厲害,此仇此恨,我陰雲笑忍不了!我這輩子都沒受過這種氣!”
“是的聖子師兄,這其中雖然有古怪,也絕對是被人挑撥了,固然是一大原因。但是別人挑撥他們就能輕信嗎?我們地府吃了這麼大虧,而且都是吃在所謂的自己人手上,的確是太憋屈了。”
一個老成持重的聲音道:“不過出去之後,該澄清的還是要澄清。至於澄清如何澄清,血債如何解決,我們地府如何做,全憑師門長輩裁定。聖子有一句話說得對,不管是因爲誤會還是因爲什麼,我們地府的人,都不能白死!”
陰雲笑的聲音響起,他顯然是走在最前面的:“是的,還是我那句話,縱然要解除誤會,也要先打服了他們再說。否則,我們死了人居然還要上門去解釋?”
“難道我們地府就這麼膽小怕事?”
陰雲笑怒道:“還有那唯我正教封雲,與他有什麼關係?簡直是狗咬耗子多管閒事。難道我們地府就怕了他們唯我正教不成?那一幅高高在上的樣子,真是讓人看不慣。”
便在這時。
一個聲音淡淡道:“本座向來便是這樣子,難道還要你地府看得慣?你們地府算是什麼東西?”
正是唯我正教封雲的聲音。
隨着這句話,一道燦爛的劍光驟然迎面射來。
目標正是陰雲笑。
陰雲笑亡魂皆冒。
他做夢也沒有想到,封雲居然繞到了自己前頭!
忙不迭的一劍掃蕩,全力發動神鬼訣,頓時森森鬼霧驟然飄起,化作了鬼氣屏障,驟然間無數道陰氣化劍,激射而出。
前面的‘封雲’一聲冷笑,聲音閒雅,充滿了從容風度:“雕蟲小技。”
然後陰雲笑發出的陰氣,居然全數不見了!
噗的一聲,陰雲笑慘叫一聲,踉蹌後退。
鮮血味道瀰漫。
黑暗中,只聽見前面的‘唯我正教封雲’聲音飄忽,忽左忽右,淡淡道:“陰雲笑,我封雲也不是不講理的人,這一次,我並沒有想要殺你們地府的人。只是想要看看陰陽界的資源而已……便如現在,我可以輕易殺你,但卻只是斬了你一隻手。”
封雲風輕雲淡的聲音,和緩道:“出去之後要仔細想想,如何報答我的饒命之恩。”
陰雲笑手腕鮮血如噴泉涌出。
疼得渾身哆嗦,被兩個師弟攙扶着,卻大聲道:“封雲,這斷手交還給我!”
那邊,‘封雲’隨手一扔,斷手就扔了回去:“怎地,你要煮了吃啊?”
陰雲笑一把抓住,一摸,臉上就變了色:“封雲,戒指呢?”
“稀奇,若不是爲了搶資源,我砍你手幹嘛?”
黑暗中的‘封雲’淡淡笑了笑:“不用太感謝我了,陰雲笑,多謝你的天材地寶。”
聲音飄忽,最後一個字已經在極遠的地方了。
陰雲笑長嚎一聲:“封雲!將戒指交回來!”
但封雲置之不理,已經無影無蹤。
陰雲笑仰天怒吼,悲憤的不行了。
那是我們整個地府所有弟子的物資!不是我一個人的!
你特麼該死的封雲,把我們地府所有東西都一鍋端了!
所有地府弟子都是呆若木雞。
他們之中戰力最高,遠超同儕的就是陰雲笑,連陰雲笑也在對方兩招之下直接敗北,還是因爲對方手下留情才保住一條性命。
剩下的人若是上去戰鬥,除了送死,再也沒有第二個結果。
但是,所有人的空間戒指剛剛交到了陰雲笑手裡啊,結果居然立即就被一鍋端了。
這也太巧了吧。
“聖子,現在怎麼辦?”
“我先恢復……必須要搶回來!”
陰雲笑眼中閃着狼一般的光。
“封雲!封雲!我記住你了,我地府的東西沒這麼好拿!你要付出代價的!你一定會付出代價的!”
陰雲笑已經氣糊塗了。
五臟俱焚。
自己剛剛將師兄弟手上的戒指都收起來,結果轉眼就被人搶了。
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
假裝封雲搶劫陰雲笑的,自然就是方徹了。學封雲的聲音,對於方徹來說根本沒有半點難度。
陰雲笑的神鬼訣,鬼氣剛一冒出來還沒有形成攻擊,就被金角蛟一口吞了。
所以方徹才能這麼順利。
既然搶了東西,自然要看看戰利品。
“喲,不錯啊,七道裂痕了。”
方徹哼着小曲兒打開陰雲笑的空間戒指,有些失望。裡面東西並不如想象中那麼多。
全轉移進入自己空間戒指:“這陰雲笑真沒啥用……咦,這……這裡面怎麼還有?”
方徹驚了。
全部倒出來看了下。
一二三四五……裡面居然還有足足三十五枚空間戒指!
方徹直接就驚呆了:“陰雲笑搶了這麼多人?這不可能吧?就算所有地府弟子都幫他搶也不可能搶這麼多啊。”
但,事實卻就在面前擺着。
方徹一個個打開。
轉移靈藥進入自己空間戒指。
都不多,但是這三十五枚空間戒指加起來,可就多了去了。
將方徹的空間戒指最後的一些空間,也都塞得滿滿當當,如果再來一些,那就真的裝不下了。
“真牛逼,搶了三十五人。”
方徹還是讚歎一句。
他卻是不知道,這裡面,只有九個戒指是搶來的,其他的二十六個……都是地府衆位弟子的。
方徹想的再美都不可能想到自己居然給地府剃了光頭!
“接下來不能搶了。”
再搶的話裝不下了,因爲一個戒指只有滿七成以上才能帶出去一點點時間。再搶不可能搶這麼多將第二個戒指裝到七成了。
就算是兩個戒指平均分配,每個戒指七成也做不到了。時間太少了。
那樣多餘的純屬浪費。
畢竟這陰陽界的戒指,很大啊!
將其他的戒指隨手丟棄,方徹站起身,隱沒在一片冥霧中。
現在他是真的不打算再有什麼動作了。所以這一次,藏的格外老實。
隱約感覺過了幾個時辰。
快要睡着的方徹終於聽到了新的動靜。
天地之間,轟然一聲大響,一黑一白兩道門戶,驟然落了下來。
整個世界,一陣震撼。
隨即,陰陽界之中,開始出現一條條閃光的道路,都是通往外面。
然後就是所有進來的天才們,紛紛向着外面走來。
方徹這時候才知道自己猜錯了,原來出來的時候是這樣的,根本沒有偷襲的可能。
若不是陰雲笑帶着地府弟子提前往外摸,自己還真的沒有任何機會偷襲搶劫。
“陰聖子是個好人啊,也不枉了我饒他一條性命啊。”
眼看着冥霧開始逐漸散去,而冥界的衆人似乎重回陽間一般出現,順着腳下的發光的路,向外走去。
方徹等到過去十幾波人之後,才悄無聲息的跟在最後面,一臉‘我得到的最少’的遺憾表情,一瘸一拐的走路,表示‘我受了重傷’,最後一個走出去。
東雲玉衝在最前面。
沒辦法,現在最想出去的就是他。
因爲雁北寒一直在找他,什麼地方有戰鬥,雁北寒過去抓東雲玉,那是一抓一個準。
抓住就是一頓毀容一樣的狂揍!
現在,乃是剛打完。
突然陰陽界變故,雁北寒驚了一下,給了東雲玉再一次逃脫的機會。
東雲玉直接沒做第二個選擇,就往外衝出來了。
速度之快都跨越了流光。
在黑白光門之前。
陰雲笑一身陰翳,率領地府所有殘存弟子,都是閉幕盤膝而坐。
一身黑衣,一把劍,閃爍着寒光,插在他面前地上。
他的手已經恢復正常,作爲地府聖子,身上帶着生生造化丹,也不是什麼稀奇事。
更何況他被搶走的戒指本就是陰陽界的戒指,而他自己帶進來的戒指,並未被搶劫。
但是現在地府衆人身上的氣勢,卻是讓後面出來的人看了之後心中暗暗吃驚。
那是一種決死的決然氣勢!
一身血污,殺氣沖天。
就這麼坐在兩座光門之前,堵住了出去的路。
東雲玉第一個出來,一看這架勢,不由口中嘖嘖有聲:“喲,喲,嘖嘖……陰聖子這樣子真是光屁股坐板凳,有板有眼兒的,嘖,看起來就不好惹啊,這是幹啥呢?二十多人在這裡擺造型?”
突然恍然大悟:“地府流行的行爲藝術?”
他明知道地府這麼幹必有原因,但是天生的賤格讓他感覺不說幾句話就不舒服。
陰雲笑擡眼,低沉道:“東雲玉,今天我的目標不是你。但是你若非要找死,我也不在意。”
這句話他說的很平靜很平靜。
但是,其中蘊含的瘋狂與殺意,卻是陡然狂涌而起。
東雲玉天不怕地不怕,但也感受到這種殺意是如何的瘋狂。
陰雲笑之外,地府殘存的二十六人依然端坐在地,閉着眼睛一動不動。面前都插着一把長劍。
便如是將長劍當做了自己的墓碑一般。
東雲玉哼了一聲:“二十七打一個,算什麼本事,老子不和你們一般見識。”
遠遠的走開了。
他雖然賤,但是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還是知道的。
隨即蘭心雪,石長劍等人也都出來了。
他們全是懂行的人,一看到地府這般架勢,都是心中猛然一震。
葬鬼殺陣。
這是地府的拼命劍陣!一旦用出來,必然的玉石俱焚。
先殺己,再殺敵!敵人死不死不知道,但是,這參與劍陣的人卻是先死定了!
向來是地府的拼命手段之中的最終手段。
蘭心雪在裡面暗戳戳的對地府下手不少,心中自然理虧,頓時先發制人,踏前一步,怒道:“陰雲笑,你幹嘛?擺出這個樣子給誰看?你是想要殺我嘛?”
陰雲笑板着臉,一言不發。
似乎沒有看到蘭心雪一般。
“你……你什麼意思?”蘭心雪臉上掛不住了。
這混蛋,居然沒上來舔!
隨即石長劍,浮屠六劍等人都出來了。
時間不長,世外山門就全都出來了。
連雁北寒和封雲也都出來了,都是有些詫異的看着地府這些人,都是不大明白,地府這幾個人是瘋了?
心中都有些輕視。
擺出這幅拼命的樣子,嚇唬誰呢?
姜碧皇看到地府的人這個樣子,卻是皺起眉頭,走過去問道:“陰兄,這是何故?爲何如此?”
天宮地府,向來有聯繫。
陰雲笑擺出來這等同歸於盡的架勢,別人不管不問也就罷了,但是姜碧皇卻必須要問問的。
但是這一問。
蘭心雪,石長劍等其他門派的弟子,頓時對姜碧皇等天宮的人也報以仇恨的古怪眼神。
姜碧皇心中納悶,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
怎麼都這麼看着我?
但是來不及想,因爲陰雲笑已經緩緩的站了起來。
他的眼睛冒着鬼火看着封雲,帶着沖天的仇恨。
淡淡道:“姜師兄,還請你爲我做個證。”
姜碧皇愕然不解:“作證?什麼做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