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我可憐的孩兒......”鄭夫人失聲痛哭起來,女兒今年十八歲了,也就是說再有兩年,女兒就要離開自己了,當孃的當然是肝腸寸斷,傷心欲絕。
“小桃,好好照顧小姐,不要讓她再累着了!”鄭元山扶着婦人回屋去了。
休息一天,鄭翠雯次日卻又掙扎起來,非要再去尋找雕像,被擋在大門外的鄭夫人攔了下來,死活不讓女兒再出去累着了,可第三天,鄭翠雯卻一個人偷偷的逃出鄭府,繼續滿城尋找雕像的下落。
再說成林,一連走了幾家鐵匠鋪,誰都認爲是好東西,可一聽價格,全都把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全都不感興趣了。
有一家叫“李記鐵匠鋪”的還真看中了雕像,和成林講價,價格最終定在七百兩,可鐵匠師傅想要敲打下一塊,看看究竟是什麼材料,誰知用了各種手段都沒有敲打一塊,哪怕是拇指大小的一塊都沒有得到,立即放棄了,用都用不了,買來幹什麼?
這一幕卻被來鐵匠鋪打造兵器的一個家丁模樣的人見到了,認真的看了看,若有所思,等成林走後,他取走兵器後回到府裡,等待少爺回來。
成林愁眉苦臉的讓老王拉着雕像繼續尋找買家,這兩天幾乎把整個苑山縣的鐵匠鋪和雕刻館都走遍了,誰都不願意買一個用不上的雕像,如果是石獅子等還可以放在府門外當裝飾,一個人的雕像卻沒有一點用處,到後來二百兩都沒有人過問了。
“老闆,你的雕像還賣嗎?我、我只有二百兩!”
成林聽到這個聲音,彷彿聽到了天籟之音一樣,立即興奮起來,“賣當然賣,姑娘說,送到哪裡?”
“是嗎?多謝老闆,你能送到我家嗎,到家就給你銀子!”
“好,沒問題,姑娘帶路!”
鄭翠雯讓成林把雕像放在自己的閨房裡,然後把自己所有的積蓄都找出來,湊夠二百兩交給成林,成林興高采烈的走了,原本以爲要扔掉了,誰知還能賣二百兩,雖然比預期的八百兩少了許多,但也不錯了,本來就是無本的生意。
鄭翠雯癡癡的看了半晌,吩咐小桃打來熱水,親自動手把雕像從頭到腳的擦拭了一遍,露出裡面紫銅色的金屬光澤。一個心願終於了了,鄭翠雯端坐在秀牀上,靜靜的看着雕像,“你究竟是誰?在哪裡?我能見到你嗎?你怎麼會如此傷心,眼神憂鬱?每次看到你的眼神我都想哭!可我沒有太多時間了,爹爹和孃親都瞞着我,可我已經知道了,我怕他們傷心所以才裝作不知道。”
“我只有兩年不到的壽命了,也不知道有生之年能不能見到你,我是一個可憐人,你是一個悲傷的人,咱們兩個同病相憐!呵呵,說來好笑,你是第一個進入我閨房的男人!看見你了,今天晚上就能睡一個安穩覺了!”
在窗外偷聽的鄭元山夫婦已經淚流滿面,雙手緊緊握住嘴巴,不想哭出聲來,原來雯兒全都知道了,卻乖巧的自己承受這即將死亡的壓力!可惜一個這麼好的孩子了!
“老天呀,你睜開眼睛看看吧,你太不公平了!”鄭元山在心裡吶喊道,身體搖晃了幾下,差點沒有摔倒。自己中年得子,一直就捧在手心裡,平時有什麼天災也放糧救濟災民,可老天也卻還是如此對待自己,生下一個女兒卻是天生絕脈,無法活過二十歲,這是多麼殘忍啊,不禁老淚縱橫!
“老爺,你可不能有事啊,女兒都這樣了,你再有事,讓我可怎麼活啊......”鄭夫人連忙扶住鄭元山。
“夫人,我沒事,既然女兒喜歡,就讓她隨意吧,她時日不多了,願意做什麼就做什麼吧,唉!”鄭元山嘆了口氣,抹抹眼淚離開了。
鄭夫人本來是想勸說女兒的,一個女兒家的閨房放了一個男人的雕像,成何體統,聽丈夫這麼一說,心就軟了,也嘆了口氣,回房了,丈夫說的有道理,女兒還有不到兩年的壽命,就隨她去吧。
接下來的日子,鄭翠雯每天都親自擦拭雕像兩次,早晚各一次,每天不是對着雕像癡癡的看就是不聽的和雕像說話,玉手輕輕撫摸雕像的臉頰,眉毛,嘴脣,尤其是一雙憂鬱的眼睛,彷彿要從雕像眼睛中看出雕像的內心。
每天晚上,鄭翠雯都能聽到撲通撲通的心跳聲音,但在這心跳聲音的伴隨下,她睡的格外香。
......
苑山縣,嶽府內。
“嶽老三你說的是真的?有一個成人那麼大?”一名年輕人聽完下屬的彙報立即站起來,吃驚的問道。
“屬下看見的就是一個一人高的雕像,看上去好像就是少爺要找的赤銅,不過小的只見過一次赤銅,也不敢確定,所以一直等少年您回來定奪!”說話的正是在“李記鐵匠鋪”看到成林的那個家丁,因爲少爺出去打獵,今天才回來,他就忙不迭的把這一消息告訴少爺了。
少爺興奮的在房間裡走來走去,不停的搓着手,“這事沒有讓大哥知道吧?”
“少爺放心,這消息小的就是爛在肚子裡也不會說出去的!”嶽老三諂媚的俯身說道。
“好,如果此事是真的,少爺我重重有賞!你不是喜歡小燕嗎,事成後少爺就賞給你了!”少爺大手一揮,豪邁的說道。
“啊!這、這,多謝少爺,多謝少爺!”嶽老三連忙跪倒叩謝。
如果有了這麼大一塊赤銅,獻給上仙,上仙自然會十分高興,到時候岳家的下一任家主就是我的了!想到此,少爺不由的手舞足蹈,哈哈大笑起來。
“快,咱們現在就去!你是不是打聽清楚了,鄭家的小姐用二百兩銀子買走的?”
“是,小的打聽的一清二楚,就是那個醜八怪!少爺,你說是用銀子買回來還是把它......?”嶽老三起身來到少爺身邊,惡狠狠的做了一個搶的動作。
“蠢貨,如果動**,別人不就都知道了?還如何隱瞞?拿三百兩銀子,買回來就是,短短几天他們鄭家就賺了一百兩,想必都會樂開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