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歸元一聲暴喝,頓時驚動了校場上的所有人,六千多雙眼睛同時朝着他們看了過來。過了不到片刻,便看見一個軍中校尉,帶着十多個兵士,從人羣深處跑了過來。
那校尉跑到祁歸元面前,連忙躬身拜道:“小人馮亮見過王爺。”
而跟在校尉身後的十多個兵士,也都呼啦啦地拜倒,齊聲問候祁歸元。
祁歸元臉色陰沉,問道:“就是你負責管理我的豢奴的?”
馮亮笑着答道:“正是小人。”
祁歸元則繼續問道:“那他們的吃穿用度,也都是由你安排的了?”
馮亮頓時臉色一沉,隨即說道:“也……也是小人安排的。”
祁歸元寒聲喝問道:“那爲什麼我的豢奴,一個個都是面黃肌瘦的樣子,你到底怎麼給我管理的豢奴!”
馮亮頓時一驚,立馬跪倒在地,連忙說道:“王爺,小人可沒敢剋扣一分一毫啊。府上發下來多少,我就用多少,這可怪不得我啊!”
祁歸元不禁一陣冷笑,“你沒有剋扣一分一毫,虧你說的出來。每個豢奴每月一兩銀子,一塊靈石,一共六千七百四十兩紋銀,六千七百四十塊靈石,居然能被你養着皮包骨,你還敢說沒有剋扣?”
馮亮連忙叩頭說道:“王爺,您播下來的銀錢是這麼多,可是小人收到可沒有這麼多啊!屬下每月能收到的銀兩不過一千兩,靈石一共才六百塊而已。爲了不讓這些豢奴餓死,我一分錢都要掰成兩半花啊!”
祁繼眉頭緊皺,隨即問道:“那剩下的銀錢呢?”
馮亮沉默片刻,最後卻說道:“小人不知道。”
祁歸元簡直是怒不可遏,直接對李春問道:“每個月是誰給他們發放銀錢的?”
李春連忙說道:“是內府司庫管事趙坤,府內銀錢全都交給他一個人掌管的。”
祁歸元當即喝道:“把這個趙坤給我找過來。”
李春應了一聲,隨即便轉身離開了。
祁歸元指着馮亮說道:“你給我帶路,我要看看這裡的銀糧帳冊。”
馮亮連忙起身,引領着祁繼與祁歸元,走進了校場深處。校場兩側都是一排排緊緊挨着的營房,只有中間位置是較大的房間,也是馮亮這羣軍士平時居住的地方。
馮亮將祁歸元領導了書房之後,便從書架上,翻出了一本銀糧帳冊。祁歸元一頁一頁地翻開,隨後說道:“馮亮,你給我過來!”
馮亮立即走上前去,問道:“王爺有何吩咐?”
祁歸元隨即問道:“你既說沒有收得錢糧不足,爲什麼賬本上寫的,全都是全款實到。”
馮亮頓時露出一副爲難的表情,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祁歸元臉色陰沉,大喝一聲,“給我說,有我在這裡,你還有什麼好怕的!”
馮亮頓時露出一副下了狠心的樣子,對祁歸元說道:“王爺,您既然親自來過問了,我也就不瞞你了。每個月送來的錢糧,其實分文不差。只不過……等到落賬之後,又會被收回去一部分。所以從賬目上,根本看不出來什麼。”
祁繼雙目怒瞪,對馮亮質問道:“既然錢糧已經到手,你爲什麼還要退回去?”
馮亮聞言,一臉的爲難。而祁歸元則是嘆了口氣,因爲他清楚的很。祁繼時常不再王府,很少接觸朝中政要,不過祁歸元卻是天天接觸他們。
就像這種暗中剋扣的事情,無論在什麼地方,都是必然存在的,並不是只有雲野王府而已。馮亮能進入王府,成爲管理豢奴的校尉,恐怕也是花了不少的功夫,猜得到這個位置。
畢竟人皇子輩庸黯,在孫子輩之中,只有祁繼最爲驚豔。所以有不少人覺得,人皇有可能隔代傳位。所以這馮亮也是削尖了腦袋,鑽進了雲野王府,成爲了一個小小的校尉。
爲了能保住這個位置,馮亮自然不敢得罪府中的司庫管事。所以司庫管事趙坤,每次索要錢糧,馮亮都必須要給。他是寧可餓死這些豢奴,也不敢得罪這司庫管事。
祁歸元無奈地看向祁繼,說道:“官僚制度所制,趙坤以權壓人,逼迫馮亮返回錢糧。我說的對吧?”
馮亮連忙說道:“王爺說的正是。趙坤身爲司庫管事,權力極大,府內所有錢糧都歸他統籌,我不過一個小小校尉,根本得罪不起啊!”
祁繼不禁氣得惱火,指着馮亮罵道:“好歹你也是個金丹修士,趙坤欺你,你不會還手嗎?那趙坤是長了三頭,還是長了六臂,你至於如此害怕他嗎?”
馮亮對祁繼說道:“莊公子,那趙坤乃是元胎修士,在皇都之中也是有些頭臉的人物。我若是得罪了他,這皇都再大,也沒有我立足之地。他若是在使些手段,將我派往那些兇蠻妖獸之地,我連小命都會不保啊!”
祁繼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咬着牙說道:“不過一個軍中校尉罷了。你身爲金丹修士,到哪兒去不能混口飯吃。若是膽量夠大,佔山爲王,成就一方霸主,也不是沒有可能。現在卻要這裡受着窩囊氣,真是氣死我了!”
馮亮一張哭喪臉看着祁繼,最後只說了一句,“莊公子說得對,錯在小人。”
祁繼聽了這話,不禁一手扶額,搖頭說道:“真是沒救了。”
祁歸元拍了拍祁繼,說道:“小莊,你就不必說了,每個人的追求不同,不會人人都想你這般的。”
祁繼嘆了口氣,根本懶得看上馮亮一眼。
而這時,李春終於將趙坤帶了過來。
這趙坤長的尖嘴猴腮,像個瘦皮猴似的,看見祁繼與祁歸元,隨即拜道:“小人趙坤,見過王爺,莊公子。”
祁歸元臉色陰沉,看着趙坤說道:“趙坤,起來吧。本王有些事情,還要問問你。”
趙坤笑着站起身來,說道:“不知道王爺所問何事?”
祁歸元說道:“每個月撥給豢奴的錢糧,一共有多少,可有延遲和剋扣?”
趙坤平靜地說道:“每個月一共六千七百四十兩銀子,還有六千七百四十塊靈石。每月初一,都是小人親自送來的,錢糧交接的賬目在此,還請王爺過目。”說着,便地上了一本冊子。
祁歸元結果錢糧賬本,翻看了兩眼,與馮亮呈上來的賬目一樣,都是乾乾淨淨,沒有絲毫的差錯。隨後,祁歸元又將賬本遞給了祁繼,可祁繼看都沒看,直接丟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祁繼看着趙坤,厲聲問道:“趙坤,你可知罪?”
趙坤平靜如常,反問道:“敢問莊公子,小人何罪之有?”
祁繼冷笑,“若是每個月錢糧不缺,爲什麼這些豢奴,都是一副面黃肌瘦的樣子?”
趙坤看了一眼跪在旁邊的馮亮,隨即說道:“這還要問馮大人是如何管理的,我怎麼可能會知道豢奴的事情。”
祁歸元聞言,也是止不住地冷笑,隨即說道:“好一張利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