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繼看着突然出現的祁鋒,當即裝作一副驚慌的樣子,手中一抖,頓時將那硯臺碰掉在了地上,摔了個粉碎。
祁繼隨即裝作畏懼的樣子,立刻跪在地上,不斷地叩首說道:“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祁鋒冷哼一聲,不禁露出了虎狼之色,緩緩說道:“你這個小畜生,不要再裝腔作勢了。昨晚我就已經派人調查過了,整個清水城都被魔族踏平了,你和那個老東西怎麼可能活得下來。就算躲過一劫,此地距離清水城千里之遙,就憑你們兩個,如何在魔族陣營之中,一步步走到皇都的。你到底是什麼人,給我說清楚!”
祁繼跪在地上,頭也不敢擡,不過心中卻是在想,“這傢伙果然是狡猾奸詐,竟然真的是在試探我。好,既然如此,我就給你演一齣戲看看。”
想到此處,祁繼便開始往外擠眼淚,不過擠了半天,也沒有擠出一滴眼淚來。祁繼暗歎了一聲,演技生疏了。隨後,便以真力刺激雙眼,這才流出了淚水,隨後猛地擡頭看向了祁鋒,說道:“陛下,我沒有騙你,我的確是費武。
當日清水城被魔族洗劫,是狄爺爺帶着我藏進了茅坑裡,才躲過了一劫。這件事兒一直被狄爺爺侍衛奇恥大辱,所以纔沒敢與你說的。”
祁鋒聞言,卻是不住地冷笑,“好,我就算你躲在茅坑裡,避開了魔族的追殺。可是這數千裡地,你們又是怎麼過來的。”
聽到祁鋒有此一問,祁繼更是呼天搶地地痛哭道:“因爲……因爲狄爺爺出賣色相。我們逃出清水城之後,就遇見了蹼饕魔族的人。他們看中了狄爺爺,所以……”
祁鋒聞言一愣,蹼饕魔族的嗜好,他也是有所耳聞,只是還是第一次遇見受害者而已。
而就在祁鋒愣神的時候,祁繼心裡卻已經樂開了花,心中忍不住地笑道:“老流氓,讓你叫我廢物,現在我看看誰更丟人。”
這時,祁鋒回過神來,對祁繼問道:“就算你說的都是真的,我既然留你在這裡,你爲什麼要偷看我的奏章,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祁繼痛哭道:“陛下,我不明白。你爲什麼要幫助魔族,魔族害得我家破人亡,逼得狄爺爺他……可你爲什麼還要幫助魔族?狄爺爺說你是八荒界內最好的人,爲什麼你要幫助那些害我們的人
。我不明白,所以我想知道,這一切都是爲了什麼?”
祁鋒將信將疑地看着祁繼,沉默了半天才問道:“你說的這些,有什麼證據?”
祁繼緩緩搖頭,說道:“我說的都是真話,陛下若是不相信,就殺了我和狄爺爺吧。就當我們從來沒有出現過,也沒有今日之事。你還可以繼續心安理得地與魔族合作!”
祁鋒聽到這話,輕哼了一聲,坐在了自己的龍椅上,過了半天才說道:“你起來吧。”
祁繼卻執拗地說道:“費武有罪,使得龍顏不悅,請陛下責罰。”
祁鋒卻說道:“我讓你起來,你就給我起來,不起來就是抗旨。”
祁繼聽到這話,才緩緩地站起身來。
祁鋒則是說道:“費武,你的心情我明白。不過現在與魔族合作,只是權宜之計。算了,你年紀還小,說了你也不會明白。這個給你,你拿去修煉吧。”說着,丟給祁繼一塊玉簡。
祁繼拿過玉簡,隨即說道:“謝主隆恩。”
祁鋒點了點頭,說道:“你以後要勤加苦練,日後我復辟大衍皇朝,還需要你這樣忠心與我的年輕人。以後你每天午後過來,我會考校你的修煉進度。其他的時間,你就修煉功法,明白了嗎?”
祁繼點頭說道:“費武明白。”
祁鋒的臉色隨即緩和了一點,想了想,問道:“那狄茂言真的被蹼饕魔族給……嗯,抓捕了?”
祁繼臉色憋得脹紅,深深地低下了頭,說道:“狄爺爺是真的,不過他不想讓人知道,也不准我與別人說。其實狄爺爺以前沒有這麼蒼老的,只是在那之後,狄爺爺就突然老了很多。”
祁鋒聞言,嘆了口氣,隨即喊道:“來人啊。”
隨即,一個小太監便走了進來,跪拜之後,說道:“奴才在。”
祁鋒說道:“命人用上等的錦緞和棉花,做兩個坐墊給狄茂言送去。”
“是!”那小太監應了一聲,便立馬離開了。
祁鋒又看了一眼祁繼,說道:“繼續研墨吧。”
祁繼想了想,收好了玉簡,繼續站在一旁,給祁鋒研墨。而且這一次,祁繼依舊時不時地偷看兩眼,不過祁鋒卻沒有多說什麼。
就這樣一直到了中午的時候,祁鋒停下了筆,隨即看向了祁繼,問道:“費武,這些奏章你也偷看了一天了,就沒有什麼想說的嗎?”
祁繼聞言,當即又跪在了地上,說道:“微臣知錯,還請陛下原諒。”
祁鋒卻說道:“起來吧。我既然知道你在偷看,就沒有要懲罰你的意思,只是想問問你的意見
。當年你父親費修德,可是我的好助手。若不是清水城作爲與海之荒的聯絡中轉站,是重中之重,我也不會派他過去的。我想你既然是修德的兒子,又有此志向,對於政事也必然有自己的理解。”
祁繼連忙搖頭說道:“費武才疏學淺,不敢妄自非議。”
祁鋒手指一敲桌子,嚴肅地說道:“讓你說你就說,哪有這麼多婆婆媽媽的事情。”
祁繼想了想說道:“既然陛下讓我說,那費武可就冒犯了。”
祁鋒點頭說道:“說吧。”
祁繼隨即說道:“微臣也在這裡看了一個上午,陛下所做的事情,其實與清水城的城主,沒有什麼區別。”
祁鋒不禁一愣,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祁繼不慌不忙地說道:“當年我也跟隨父親,見過幾次清水城主,我也看見過他辦公時候的樣子。就是與陛下一樣,爲了一城的民生,而整日忙碌。也都是爲了這些社稷民生,誰家的牛丟了,誰家的田地長勢不好,這些都是要清水城主去管的。”
祁繼這一番話說完,祁鋒頓時臉色一沉,說道:“你是說我現在與區區一個城主毫無差別,甚至還有所不如了?”
祁繼連忙說道:“微臣不敢。只是在蹼饕魔族那裡,聽到了一些不該聽的話。”
祁鋒臉色一沉,說道:“什麼不該聽的話?”
祁繼搖頭說道:“微臣不敢說。”
祁鋒臉色陰沉,緩緩說道:“這裡是朕的皇宮,你有什麼不敢說的。”
祁繼看了看祁鋒,說道:“我若是說了,還請陛下先赦免微臣之罪。”
祁鋒說道:“說,我恕你無罪。”
祁繼隨即說道:“蹼饕魔族的人說陛下你……你就是個飯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