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繼聽着這竹公不斷地埋怨着逍遙大仙,他也是不敢插嘴。這竹公雖然是根竹子的形態,不過卻是天生神魔,又是逍遙大仙培養出來的,自然是整個逍遙福地輩分最高的存在。
無論竹公現在說些什麼,祁繼也就只能老老實實地聽之任之了。
“逍遙子那個混蛋,當初要不是我,他能成就地仙嗎?要不是我,他能修煉的那麼快嗎?這個忘恩負義的傢伙,自己飛昇仙界了,就把我自己丟在這兒。說什麼他去打前站,讓我在這兒等着。這好麼,一等就是數十萬年。老子都在這兒生根發芽了……”
祁繼聽着竹公的報怨,雖然多數都在罵逍遙大仙不講義氣,將他丟在了這裡。但是其中也有許多隱秘,是祁繼所不知道。
就比如竹公的本體,道心神木,便是木行之道的神魔化身,可以催發萬物生長。哪怕是道心境界,一樣可以催生。這一片竹林,能稱之爲問道竹,便是收到了竹公的影響。
而逍遙大仙能有此成就,也是多虧了竹公,以神魔之力的激發。當然這都是竹公自己說的,至於是不是真的,也是無從考證。
按照竹公所說,他的存在,簡直就是一個實力催化劑。哪怕就是塊石頭,只要在他身邊,超過百年的時間,也都能成精。
這片竹林更是在他的影響下,成爲逍遙福地的聖地。歷任掌教,都會來此悟道,除了能夠學習逍遙大仙的逍遙篇之外,還能借助他的能力,催生自己的境界實力。
祁繼聽得竹公所言,越聽越是心癢,很像把這竹公直接搬到自家後院去。
祁繼思慮良久,才試探着問道:“竹公,其實你也不用如此埋怨,你在這裡受到逍遙福地萬人敬仰,也是老祖級別的人物,在這安享清福不也挺好嗎。”
竹公不滿地說道:“你說的倒好,這麼多年了,除了歷任的掌教之外,我就只見過你和那個小混蛋。在就沒有第二個人來過,我上哪兒去受萬人敬仰,乾脆都沒人搭理我。”
祁繼裝作驚訝的樣子,“這就是他們的不對了,想竹公你何等身份,居然淪落至此,無人問津,真是可憐啊。”
竹公也是長嘆一聲,“歲月無情,我苦守竹林數萬載,好似一根朽木一般,何止是可憐。”
祁繼則繼續鼓惑道:“外面雖然比不得這裡清淨,但是一派花花世界,滾滾紅塵,好不熱鬧。只可惜竹公你去不了,若是以後有機會,我定然與竹公講一講外面世界的美妙。”
竹公焦急地說道:“還用找什麼機會,現在就說說吧。”
祁繼裝作爲難地說道:“這可不行,我得到獎勵,可以來這裡觀摩祖師手書逍遙篇。機會只有一次,寶貴的很,我可不能浪費了。”
竹公當即說道:“不就是斷崖那邊的逍遙篇嗎?哪算的了什麼,不過是逍遙子隨便亂寫亂畫的,我這裡有完整的逍遙篇,還有逍遙子當年悟道的感悟。他以我本體問道,所有的過程我這裡都有。你與我說說外面的事情,我全都給你,氣死逍遙子這老混蛋。”
祁繼聽了這話,差點樂得跳腳。不過卻依舊板着臉,裝作一副很爲難的樣子,說道:“竹公,這樣不太好吧。”
竹公當即罵道:“有什麼不好的,當年那小混蛋來的時候,就是給我講了三天三夜。我隨便給他看了看逍遙子悟道的場景,他就跪下管我叫爺爺了。你這小子,怎麼就這麼不開竅呢。”
祁繼聽竹公總是提起小混蛋,也是好奇這人是誰。不過這人能得到逍遙大仙的感悟,想來也是一位了不得的人物,只是不知道是在多少萬年之前的豪傑了。
竹公見祁繼不說話,還以爲祁繼仍在考慮,便換了一種語氣,哀求道:“我說小子,我老人家被困在這裡,數萬年了,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你就陪我聊會兒吧。神魔化身機會只有一次,要不是逍遙子那個混蛋,把我種在這片竹林中。我也不會變成一根竹子,更不會被困在這裡。你是逍遙子的徒子徒孫,難道就不該爲這件事負點責嗎?”
祁繼撇了撇嘴,心中暗道:“數十萬年前的事兒,還能找到我身上,這老傢伙還真是能鬼扯。”
祁繼心裡這麼想,嘴上卻不能這麼說,只是長嘆一聲,“好吧。竹公,你我相見也算是有緣,只要你能讓我看看逍遙祖師悟道的過程,我就給你講講外面這花花世界。”
竹公連忙說道:“好,你先說,說完我就給你看。”
祁繼想了想,便將自己的經歷,與竹公說了起來。這竹公雖然是活了數十萬年的神魔,不過一直生活在這竹林之中,卻好似白紙一張。任憑這祁繼胡吹亂侃,他都信以爲真。
祁繼索性添油加醋,一通海吹,管他真的假的,都說成是自己的。說得竹公時而開心,時而悲慼,隨着祁繼的故事,或是熱淚盈眶,或是怒火沖天。
不過當祁繼說到,自己在雷玉山遇見莊黑子後,便突然停了下來,對竹公說:“竹公,故事我也講的差不多了,你是不是應該把祖師的悟道過程給我看看了。”
竹公不耐煩地說道:“你着什麼急,先把故事說完,我就給你看。”
祁繼爲難地笑了笑,說道:“竹公,我可記得你剛纔說過,你給小混蛋看的,都是隨隨便便的東西。我可是想要看完整的過程,不想看哪麼隨隨便便的東西。”
竹公當即一陣乾咳,隨後說道:“你這小子,還真是雞賊。我就是隨便給你看看逍遙子悟道的過程,都已經夠你受用一生了,這你還不滿意。你真是個小雞賊。”
祁繼不禁笑道:“竹公說得沒錯,我小時候的綽號,還真就叫小鐵雞,你若是喜歡叫我小雞賊也行,只要把逍遙祖師的悟道過程給我觀摩,你隨便怎麼叫都行。”
竹公不滿地哼了一聲,“小雞賊,你把手伸過來,摸着我的本體,先天之靈進入我的體內,自己感受吧。能看到多少,算是你的運氣,我可是身心開放,都全都交給你了。”
祁繼聽了這話,也不客氣,直接抱住竹公的本體。先天之靈隨即從眉心飛出,直接沒入了竹公的體內。
當祁繼的先天之靈,落入竹公體內後,便感覺自己進入了一片碧綠的世界。這片世界,就像識海一般,不過卻不是金色的海洋,而是翠綠的平湖。
祁繼直接鑽入碧綠的湖水之中,海量的記憶,便在一瞬間衝入了祁繼的先天之靈中。
祁繼只覺得自己又回到了竹林中,不過眼前好似罩着一層輕紗,看上去夢幻朦朧。
就在這時候,在竹公本體所在的位置,出現了一個年輕人。祁繼能看到的只是一個背影,只見這人滿頭長髮隨意飄散,一身寬大的白色長衫,隨意地披掛在身上。
而此刻,這個年輕人正對着竹公的本體,扭了扭腰,說道:“小木頭,我來給你施肥了。”
隨後,祁繼便聽到一陣淅淅瀝瀝的流水聲。
祁繼見到這一幕,不禁愕然,“他……就是逍遙祖師嗎?他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