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祁繼蓋上鼎蓋之後,那老者便再也沒有出來過,最後只留下了一顆大補丹。
祁繼將這顆丹藥服食之後,頓時功力大增。不過在這之後,祁繼卻是痛苦了一場,隨後將那藥鼎砸的粉碎,就連平日裡修煉時所居住的山洞,也被祁繼掩埋了。而隨之一起掩埋起來的,還有這三年來經歷的一切。
祁繼離開了大山,但卻沒有回到那座小山村。因爲他知道,當年在他離家不久之後,老者離開了一段時間。便是去將整個山村都滅了口,屠盡了整個山村數百口人。
祁繼沒臉回去祭拜那些死去的人,也不願意去面對這個事實。所以他離開了大山,進入了他嚮往已久的八荒界。
祁繼以他獨有的分身之法,先後拜入了元始天宮,太一門,七修劍派,逍遙福地,甚至還有魔門。祁繼集合各家之所長,修行更是一日千里。更因爲他獨到的分身之法,哪怕一個分身身死,也不能傷其根本。
在短短百年之間,祁繼便在八荒界揚名立萬,成爲最爲神秘的強者,被人稱之爲不死邪帝。
而祁繼自身,集合仙法魔功於一身,爲人亦正亦邪,行事全憑喜好。雖然威名赫赫,但卻也臭名昭著。縱然成爲八荒界頂尖的存在,可是卻一直是孤身一人,沒有親人,沒有朋友,也沒有同門。
雖然祁繼集百家之大成於一身,觸碰到了天道的極限,但他自己卻清楚的很,自己將會死於地仙天劫之下。
因爲祁繼已經窺探到了碎玉的秘密,他知道這是被天道所不容的。當他的地仙天劫來臨之際,他將自己一生的積累,封印在了不死天魔圖之中。隨後孤身一人,回到了那片山村之中。
數百年的時間,滄海桑田,那座小山村的遺址,已經遷移到了山巔之上。祁繼坐在山峰之上,看着天空之上劫雷風眼之中,電閃雷鳴,祁繼無喜無悲。
‘轟’的一聲,天雷落下,祁繼看向那座小山村,他彷彿看到了小山村裡沾滿了人,都在對他招手。有住着柺棍的老村長,有揹着竹簍的胡先生,有他偉岸高大的父親,也有他溫柔善良的母親。
當天雷落下,祁繼只覺得全身一輕,似乎放下了一切的枷鎖,重新走到了那座山村之中。歡笑聲似乎在耳邊響起,一切彷彿又歸於了平靜。
在這一刻,祁繼猛然驚醒,睜大了眼睛,卻發現自己躺在一條小溪邊。清澈的溪水之中,幾條小魚兒正在遊動着。
祁繼坐起身來,低聲呢喃道:“是一場夢嗎?”
祁繼摸向臉龐,居然摸到了兩行淚水。剛纔的一切,彷彿一場大夢,可是夢中的情景卻是無比的真切。
祁繼捧起溪水,洗了把臉,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猛然醒悟了過來,“對了,我這是在不死天魔圖的世界之中,這裡是不死邪帝的世界
。那剛纔的一切,就都是不死邪帝的經歷!”
想到此處,祁繼不禁長嘆了一口氣,低聲嘆道:“原來不死邪帝,也有如此悲涼的人生。”
祁繼想了想,便站起身來,緩緩地朝着前面走去。按照記憶中的路線,祁繼走向了夢中的那座山村。
在一個小山谷之中,一個和樂融融的山村。村口處,幾個頑童還在戲耍,天真無邪。
當祁繼走過去的時候,其中一個頑童看向了祁繼,問道:“外鄉人,你是從哪兒來的?”
祁繼笑着答道:“我是從很遠的地方來的,遊歷了很多的地方,能讓我進去歇歇腳嗎?”
幾個頑童頓時興奮地湊了上來,前呼後擁地圍着祁繼,讓祁繼講一講外面世界的故事。
祁繼笑着回答着他們,一路走進了山村之內。
老村長住着柺棍,對祁繼問道:“年輕人,從哪兒來的?”
祁繼恭敬地對着老村長施了一禮,隨後說道:“我遊歷天下,正好途經此地,老人家可否讓我休息幾日。我很喜歡你們的村子,這些孩子真的很招人喜歡。”
老村長露出和藹的笑容,說道:“好,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這時,一個高大強壯的中年男子,揹着一頭梅花鹿走進了村子,先是警惕地看了祁繼一眼,然後對村長問道:“村長,這是誰啊?”
老村長笑道:“過路的外鄉人。大山,這梅花鹿你是在哪兒獵的?這梅花鹿現在可不好打了。”
大山笑了笑說道:“前段時間在外面設下的陷阱,今兒個去看看,正巧這梅花鹿踩進去了。這鹿茸正好給村長補補身子。對了,還有這位……”
祁繼連忙說道:“在下祁繼。”
大山笑道:“還有這位祁兄弟,晚上一起烤鹿肉。”
祁繼笑着應了下來。這位叫做大山的男子,就是那一場夢中,祁繼的父親祁鈦。不過祁繼知道那是不死邪帝的經歷,只不過被冠上了他父親的名字。不過即使如此,祁繼也是頗爲激動。因爲祁繼自幼無父無母,雖然那是一場噩夢般的經歷,但也讓他父母之愛,對於這個大山也是格外的親近。
這時,老村長說道:“這梅花鹿的鹿茸可是好東西,你可別全都給我,你家小娟的傷勢纔剛好不久,正需要補身子呢。”
大山憨笑着說道:“兩根鹿茸,正好一人一根。”
老村長上來用柺杖抽了大山一下,笑罵道:“混小子,一點都不知道疼自己婆娘。”
祁繼也是輕聲微笑,隨後說道:“大山哥,我遊歷四方,也是略通醫術。既然嫂夫人有傷在身,不如我幫你瞧瞧
。”
大山當即笑道:“好好好,我家小山正跟胡先生學習醫術,正好讓他也見識見識,外鄉的醫術是個什麼樣。”
老村長則是說道:“那好,祁先生先跟大山回家,我去胡先生那邊把小山叫去。”
大山連忙說道:“那就麻煩老村長了。”
老村長擺手說道:“那這麼多廢話,快回家看看你們家婆娘吧。”
大山憨笑着叫上了祁繼,一路走向了祁繼記憶中的那間土房之中。祁繼夢中的母親文秀,也就是現在的小娟,依舊是臉色蒼白地躺在牀榻上。
在大山的介紹之下,小娟有些害羞地掀開了被子,露出了小腹上的傷口。這傷口面積很大,據說是掉落山下,被樹杈劃開了肚皮。雖然暫時保住了小命,但卻受了重傷。
祁繼看着傷口,足有巴掌大小,和夢中所見一模一樣。不過現在這傷口上,敷了一層厚厚的草藥,已經制住了流血。不過這麼大的一個傷口,若是不能有效處理,只會發炎腐爛,最後也是難逃一死。
祁繼隨即看向大山,說道:“大山嫂的傷勢很重,若不能妥善處理,後果不堪設想。”
大山也是臉色陰沉地說道:“胡先生也是這麼說的,只是我們窮山僻壤,只有胡先生懂得醫術。現在連胡先生也沒辦法了,我們……唉!”
祁繼隨即說道:“大山哥不必擔心,我這裡有一顆丹藥,乃是仙人所賜,治療大山嫂的傷勢正合適。”說着,祁繼直接拿出丹藥,碾碎了灑在了大山嫂的傷口上。
大山連忙喊道:“那可是仙人所賜,這怎麼能使得?”
祁繼卻已經將丹藥抹好,說道:“既然是仙人所賜,就是爲了治病救人。我無病無災,留着無用,正好給大山嫂用。”
大山頓時激動的不知道說些什麼好,而大山嫂則是連連道謝。
正在這時,門口正好出現了三個人。一個是住着柺棍的老村長,一個是胡先生。最後一個則是個少年,普通至極的山村少年,被人稱爲不死邪帝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