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寒光冷刃突至,頓時殺了祁繼一個措手不及,祁繼當即運轉神魔之力,心中已經想到,“難道祁鈞要藉機殺了我!”
可是在下一刻,祁鈞突然出手,反而卻悶哼了一聲。祁繼扭頭看去,祁鈞的手掌正抓在一柄半月法寶的刃口上。祁鈞的手掌,嫩肉翻開,鮮血直流。而那突然出手之人,居然就是當初逃走的屏山老三。
祁繼見狀頓時怒不可遏,當即撮指成劍,一道青花劍氣直指屏山老三。祁鈞見狀,當即驚呼一聲,“祁繼不可!”
祁繼怎麼可能受人偷襲,卻不出手反擊的人。對於敢對自己下殺手的人,祁繼向來都是寧殺錯,莫放過。更何況他跟着屏山老三,已經有了舊怨,更是不會收手。
那屏山老三隻剩下一條手臂,本來想突襲祁繼,爲兩位兄長報仇。可現在一招失手,反被祁繼殺來,頓時驚慌失措。
祁繼想也不想,一道劍氣落下,絢爛的血花,帶着一陣的幽香,瞬間綻放開來。
而且這次出手,祁繼也是學聰明瞭許多。知道元胎修士只要元胎不滅,便可以轉修散仙。所以一道青花劍氣不滅,直接將屏山老三斬成兩片,連帶着他的元胎也被青花劍氣攪得粉碎。
等到祁繼一劍斬殺了屏山老三,其他人才反應過來,齊齊驚呼一聲。而祁繼已經捧着祁鈞的手掌,關切地問道:“六叔,你沒事兒吧?”
祁鈞看了一眼手掌的傷勢,隨後搖頭說道:“皮外傷而已。只是那屏山伯的幼子,你……何必要一劍殺死呢?你與他又何仇怨,我都可以從中調解的。雖然他率先暗算你,是他不對,但也罪不至死吧。”
祁繼聞言,微微皺眉,隨即說道:“六叔,你有所不知。這屏山三子曾經聯合起來,以合擊之法偷襲我。不過他們老大和老二,卻都死了,只有這老三跑了出來。他現在敢在您面前偷襲我,就是有了殺我的決心。我若不率先將他剷除,早晚有一天會被他害死。”
祁鈞聽了這話,衣服痛心疾首的樣子,搖頭說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
祁繼還想解釋,不過已經有其他人衝了上來,將祁鈞圍在中間,又是上藥,又是止血的亂作一團。祁繼卻被晾在了一旁,根本無人理會。
祁繼不禁有些自責地想道:“難道是我做錯了?屏山老三要殺我,我不應該反擊嗎?六叔的手掌都快被斬斷了,他還這麼好的脾氣,這仁親王果然是名不虛傳啊。”
就在祁繼如此讚歎的時候,玄老卻突然說道:“祁繼,你還是太年輕了。你這個六叔,陰險狡詐,看似光明正大,謙卑仁和,心底卻比任何人都陰險。”
祁繼不禁一愣,玄老跟隨祁天魔帝見多識廣,認人極其準確。可是面對謙和仁厚的仁親王,玄老居然說他是個陰險小人。祁繼不禁疑惑地問道:“玄老,你這是何出此言?”
玄老輕笑了一聲,說道:“祁繼,你仔細想想,你斬殺屏山老三的時候,那屏山老三爲何沒有抵擋?”
祁繼回憶了一番之後,答道:“因爲屏山老三的半月法寶,還砍在六叔的手掌上。”
玄老繼續問道:“若是有人要殺你,要砍你,你有要如何面對?”
祁繼不假思索地答道:“當然是閃開了,難不成還讓他來砍我嗎?”
玄老又問道:“若是你給別人擋刀,你被砍中之後,又會怎麼做?”
祁繼想了一下,面色變得有些沉重,說道:“被砍中之後,自然是反擊對手,或者做出其他防禦。”
玄老反問一句,“那你被砍中之後,會緊握刀刃死不放手嗎?”
祁繼聞言一愣,隨即問道:“剛纔屏山老三沒有反抗,就是因爲六叔抓住了他的半月法寶,所以他纔會那麼輕易被我斬殺的?”
玄老隨即說道:“屏山老三好歹也是個元胎修士,就算失了一條手臂,實力也與你不相上下。他一招失手之後,定會再次出手。可是他的半月法寶,卻被祁鈞死死地抓在手中,根本沒辦法抽出來。所以纔會被你一劍砍中,直接身首異處的。”
祁繼聞言,頓時臉色一沉,心中暗道:“我這個六叔真是好算計啊!表面上是個謙謙君子,背地裡居然如此狠毒。竟然是借我的手,來斬殺屏山老三。既讓我對他心懷感激,又報了他的仇,果然是好算計啊!”
玄老輕聲說道:“你這個六叔的算計,要比你想的深多了。別忘了這裡全是皇族子弟,你斬殺屏山老三,衆人可都是看在眼裡。他出手相救與你,而後有因你斬殺屏山老三,而責備與你。就連你就幾乎着了他的道,你說在其他皇族子弟的心中,又會如何呢?”
祁繼頓時臉色陰沉,緩緩說道:“在其他人眼中,我就是殘暴的暴君,而他就是謙和仁厚的仁者。日後皇位之爭,必然會有不少人支持他。”
玄老隨即說道:“現在你知道我爲什麼說他陰險狡詐了吧。此人能在電光火石之間,想出如此歹毒的計策,其心思算計可見一般。絕對是人皇子嗣之中,最難對付的一個。”
祁繼聽了玄老所說,不禁覺得脊背發涼,沒想到這仁親王會是這樣的人。祁繼闖蕩八荒界各種人物都見識過了,不過想仁親王祁鈞這種當面是羊,背後是狼的人物,卻還是第一次見識到。
就在祁繼如此想到的時候,祁鈞已經包紮完畢,又朝着祁繼走了過來,對祁繼微笑着說道:“繼兒,我知道你自幼出身草莽,少了父母的管教。所有事情都是隨性而爲,這件事兒就這麼算了吧。”
祁繼心中冷笑,“分明是那屏山老三突下殺手,我反擊出手,將其斬殺。現在卻成了我的錯,真是可笑至極。”
不過祁繼卻沒有直接表露出來,既然祁鈞是老狐狸,祁繼這個小狐狸鬥不過他,就要跟他虛與委蛇地繼續玩下去。就像祁鈞所說的那樣,祁繼自幼無父無母少了管教,正好在這祁鈞身上學一學,什麼才叫做陰狠毒辣。
於是,祁繼露出滿臉慚愧之色,對着祁鈞躬身拜倒,“六叔教訓的是,祁繼知錯了。”說着,就背起了屏山老三的屍身。
祁鈞一臉不解的問道:“繼兒,你要幹什麼去?”
祁繼轉身說道:“六叔,我要親手安葬屏山老三,給他立碑造墓。”
祁鈞微微點頭,“難得繼兒有心,我與你一起去。”
說話間,這叔侄二人,便揣着各自的心思,給這屏山老三建立起了一座墳墓。而因爲祁鈞與祁繼都停了下來,其他四五百人也都跟着停了下來。
最後的結果卻是,埋葬了屏山老三之後,四五百皇室子弟,一切給他鞠躬送行。
祁繼心中暗道:“屏山老三,你這個輩子也真是夠了,這麼多皇室子弟給你送葬,起碼也是王侯級別的了。”
想到此處,祁繼瞄了一眼祁鈞,心中暗道:“老狐狸,敢跟我玩陰的,早晚有一天這也是你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