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凌厲,巴掌大的雪花飛舞,冷氣逼人!
三指雪峰如三把神劍一般立在那裡,直插雲霄,上頂天穹,不見其峰,不知有多高,似三根頂天立地的撐天拄,將這天地之間分割而開,上面冰雪覆蓋,冰霧飄渺,神聖之極。
三峰底下,一個巨大的腳印如一座小山般印在雪地裡,猶如天坑,看起來就叫人腳底生寒,後脊發涼。
邊無涯倒吸了口涼氣,將身上的狼袍緊了緊,道:“它也跟着來了。”
血刀老祖此刻臉色依然慘白,不知道是真的還是裝的,邊無涯刻意的與他保持了一段距離,雖爲暫時的盟友,但經過萬象聖宗和唐門的事件後,邊無涯已經不再是那個天真的邊城山莊少莊主。
“走,上雪山!”
血刀老祖有意無意的瞥了邊無涯一眼,喝了一聲,向前走去,邊無涯緊跟其後。
雖然雪山陡峭至極,直直的立在雪山之中,兩人身爲修士,不能御空飛行,爬起山來也感覺十分的困難,半日後,兩人才爬了千米左右,仰頭看不見山峰頂,低身望不見雪峰腳,如在雲霧中,似是天人。
兩人一路上沒有說任何話,只是血刀老祖無數次的有意無意偷看邊無涯,邊無涯雖然知道,但也不清楚血刀老祖到底想要幹什麼,他纔不會真的相信血刀老祖願意和他結盟,兩人的關係無非就是互相利用。
繼續向上又爬了千米左右,幾十具屍體死態安詳的倒在雪地裡,兩人震驚,前面邊無涯所發現的屍體那些都是血刀老祖殺的,那麼這幾十具屍體又是怎麼回事?
幾十具屍體被凍成了冰棍,更如雕塑,他們死態安詳,周身毫無傷口,十分平靜的死在了雪峰上,不見東方寒、林雲飛、王宇等人,大都是一些識海、衝穴弟子。
看着這些屍體,血刀老祖突然狂笑幾聲道:“看來確有其事,東方寒他們已經接近了東方青木的坐化之地,皇者的傳承,想想就令人嚮往,徒孫,打起精神,咱們必須追上去。”
邊無涯冷冷的笑了笑,雖然對這些天霄洞府的死覺得極其奇怪,但暫時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唯有見到東方寒才明白。
血刀老祖興奮異常,飛快的向着雪峰衝了上去,繼續爬了上千米左右,兩人陡然停下了腳步,因爲他們已經到山頂了。
山頂是一個光禿禿的平臺,在山頂的對面是另一座大雪山,比他們所站的這一座還要高,同爲三指雪峰的另一座,而在兩峰之間卻是一條深不見底的峽谷,雪霧茫茫,不見其底。
從山地的山頂的情況來看,這山谷足足有幾千米深,被禁止不能御空的他們,如果從這裡摔下去的話,非死不可。
而在峽谷之上,兩峰之間,是一條巨大的黑色鐵鏈將兩峰之間連在一起,鐵鏈上面寒冰覆蓋,看起來就如同一根橫放的冰柱一般,鐵鏈的對面就是另外一座雪峰,直衝其頂,卻不見任何人。
邊無涯沒有太過在意,而是轉過頭仔細的想着那些死去的天霄洞府弟子,這些弟子死的非常奇怪,臉色安詳,下手之人修爲肯定極其高,一瞬間下手,幾十個識海境和衝穴境的人全部死亡,這麼高的修爲只有東方寒或者血刀老祖才能夠做到,或者是雪山。
雪山太過神秘,如山般巨大的雪人,還有那東方青木的坐化之地,看起來每一樣都不是那麼簡單的。
血刀老祖看了看邊無涯突然喝道:“徒孫,走吧,你還在想什麼?咱們走過去就追到東方寒了。”
不知怎麼的,聽到血刀老祖的這句話邊無涯感到十分的彆扭,再一看血刀老祖的臉,透着一股子的詭異,似乎變了一個人,邊無涯嘿嘿的笑了笑道:“老祖,你不舉得那些人死得很奇怪嗎?全身絲毫沒有傷口,這麼多人更是在一瞬間同時死去,這麼高的殺人方法,你說要怎麼樣才能這麼快這麼幹淨的殺死這麼多人?”
血刀老祖哈哈的笑了笑道:“徒孫,你不去跟着我找東方寒,卻在這裡研究什麼死人。”說到這裡,血刀老祖突然之間,臉色極其猙獰的道:“難道你不想出去了嗎?”
邊無涯故作沒有看見的道:“你說的對,研究死人幹什麼,咱們走!”
說完回頭看了一眼這極其平的山頂,突然回憶了一下自己在雪洞裡和血刀老祖的對話,心裡面一個連他自己都不敢置信的想法冒了出來,突然對着血刀老祖道:“老祖,你覺得我的那把刀怎麼樣?”
血刀老祖輕蔑的看了一眼邊無涯,道:“一把破刀,還能怎麼樣,老祖我要多少有多少。”
“咳咳,見笑了。”
邊無涯故作尷尬的咳嗽了兩聲,不露聲色的對着血刀老祖點了點頭,提起一口氣如蜻蜓點水般踏過鐵鏈,來到了對面,腳才站穩,突然間識海大開,一道藍色的光芒從識海之中射出,直衝天穹。
藍月寶刀瞬間飛出,邊無涯冷笑了幾聲,對着鐵鏈一刀斬下,藍色光芒瞬間劃過鐵鏈,只聽咔嚓一聲傳出,連在兩山之間的鐵鏈應聲而斷,覆蓋在鐵鏈上的冰柱四下飛出,而鐵鏈則嘩啦啦的撞着冰壁掉了下去,頓時兩山之間隔着峽谷這條鴻溝,寬有幾十米,不能御空飛行,任你封王高手也無法過來。
這個動作一氣呵成,連對面的血刀老祖也沒有想到,待反應過來的時候,鐵鏈已經沉到了峽谷下面,只有一端留在對面的雪峰上。
血刀老祖看着斷了的鐵鏈突然之間臉色極其猙獰的衝着邊無涯吼道:“小子,你想獨吞?”
邊無涯冷冷的笑了笑,隔空對着血刀老祖喊道:“你不用再裝了,我知道你是誰,我邊無涯沒有這麼好騙。”
血刀老祖氣急敗壞的道:“你到底在胡說什麼?”
邊無涯哈哈的大笑了幾聲,冷聲道:“林雲飛,事到如今,你沒有必要再裝了,你根本就不是血刀老祖。”
“血刀老祖”一聽此話臉色一變,雙目帶着怒火的盯着邊無涯,良久,才平淡的問了一句:“你是怎麼知道我不是血刀老祖而是林雲飛的?”
邊無涯將藍月寶刀收進識海之中,冷哼道:“我果然沒有猜錯,起初我並沒有懷疑你,只是覺得十分奇怪,東方寒是封王境界的高手,從那天的山坳大戰,看得出他的修爲和東溟海王相差無幾,而東溟海王是四大王者之首,可血刀老祖卻連四大王者之中排名最後的北野獅王都打不過,更別說東方寒了,由此證明,血刀老祖也不過是剛剛晉級爲封王境不久。”
“血刀老祖”哦了一聲,道:“難道就這樣你就認定我不是血刀老祖了?”
“當然不可能。”
邊無涯冷冷的道:“你還記得的我和你的對話之中,你說了什麼嗎?你說你左臂被東溟海王打斷,後來逃進了雪山遇到東方寒,發現了他們的秘密,還殺了一部分天霄洞府弟子,然後在山腳下與東方寒大戰才身受重傷,被我救下來,你不覺得你這句話十分可疑嗎?我也是到後來才明白的。”
“我倒想聽聽有什麼可疑之處。”
“第一,血刀老祖被東溟海王打斷左臂,身受重傷逃到了雪山,僅僅幾天的時間他的傷能好得這麼快嗎?第二,也就是最大的疑點,試想想,血刀老祖連北野獅王都打不過,更別說修爲和東溟海王相差不多的東方寒了,加上東方寒做的這件事情這麼隱秘,他怎麼可能會留下血刀老祖這麼一個活口?我不相信身受重傷連北野獅王都打不過的血刀老祖會將東方寒打傷,然後逃走,更不相信東方寒忙於找坐化之地而寧願留下一個封王高手,加上你自己說的,你被東溟海王打斷左臂,修爲下降到天化境,試問天化境對東方寒的封王,結果我想不言而喻了。”
“啪啪啪”
對面山峰的“血刀老祖”拍了拍掌,笑道:“果然聰明,不愧是荒古帝體,我十分佩服,不過當時你並沒有懷疑我吧?”
邊無涯道:“不錯,直到上雪山我都沒有懷疑過你,可是到了這雪山頂,我才真正的開始懷疑你,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血刀老祖已經被你們殺了,然後從這裡扔下了這無盡峽谷中了吧。”
“血刀老祖”臉色一變,瞬間恢復,冷聲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邊無涯突然笑了笑,道:“因爲,你把我帶到了這雪峰頂上,因爲你們畫蛇添足的故意殺了這麼多自己人,因爲,你太過於注重裝扮血刀老祖的說話的氣勢和一個強者該有的風範。”
“這些有什麼問題嗎?”
“不但有,還是致使我懷疑你的最大關鍵。”
“我很想聽聽。”
“死在地上的人,他們沒有任何傷口,似乎就這樣平靜死去的,這非常奇怪,可你這個封王高手卻一點都沒有注意,一個封王高手應該知道知己知彼、百戰百勝的道理,可你卻看都不看那些屍體,唯一的說明就是你是親眼或者知曉他們死的,而這種死法只有修爲超絕的人利用威壓一瞬間將人致死,此刻在這雪山裡,除了東方寒,我想不到還有誰有着, 高的修爲,血刀老祖修爲下降,已經不可能了。”
“難道就不會是那個雪山巨人?”
“不可能,雪山巨人要想上這山峰,比登天還難,因爲它太大了。”
“可這也並不能證實我不是血刀老祖,難道我就不可能是心中只顧着封皇強者的坐化之地而忽略了你說的這些?”
“所以,我才問了你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你不記得我過鐵鏈的時候問過你我的那把刀怎麼樣嗎?”
“你的刀?有何特別之處?”
邊無涯冷笑一聲道:“實話告訴你,我就是問了你這問題後,才證實了你不是血刀老祖,而是林雲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