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小兵他們這邊雖然說搜索的速度非常快,但也禁不住次數太多啊,四次地毯式的搜索雖然一次比一次快,但也足足花了四五十分鐘的時間。搜索完之後,本就疲憊的幾個人無一例外地都一猛子扎到牀上悶頭大睡起來。
而維塔裡耶呢,他也不用自己親自對“魏孝禮”等人進行監視和監聽。他心裡咒罵着:新開闢個掙錢的道兒可真他孃的費勁,這點燈熬油地誰能受得了啊?維塔裡耶一邊咒罵着,一邊也快速進去了深深的夢鄉。
城堡裡的大人物一個接一個地睡着了,可是負責監控的那些小角色們可是麻了爪兒。監控鏡頭之中,“魏孝禮”悠然地抽着雪茄,然後就見他的幾個馬仔快速地搜索着什麼,沒過一會兒,監視的畫面一個接一個地黑了下去,監聽耳機裡的聲音也挨着個地變成了盲音。不到一個小時,維塔裡耶精心設計的監控之網就在這些馬仔的注視下徹底癱瘓了。
可是這些俄羅斯馬仔們雖然被搞得焦頭爛額,卻還是束手無策,只能眼巴巴地等着維塔裡耶自然醒才能把這事兒彙報上去。在這裡維塔裡耶就像他的門牌上寫的一樣,他就是“KING”,就是國王,哪個馬仔要是敢打擾他睡覺那無異於是在作死,大家肯定都會覺着這孫子是活得不耐煩了。
再者,這些馬仔更加不能去敲客人的房門。本來嘛,對人家進行監控就不太禮貌,這被人家抓到了馬腳再不打自招找上門去,無疑是等於在扇自己的嘴巴子。兩邊兒的人誰都得罪不起,負責監控的這些個小弟沒一個不是膽戰心驚又毫無辦法,也只能無可奈何地待在監控室裡乾着急。
維塔裡耶是一個對自己的身體健康十分在乎的人,他平時的作息都十分規律,每天必須睡足八個小時。凌晨四點中睡下了,中午十二點的時候維塔裡耶才慢吞吞地爬了起來,一番洗漱之後,維塔裡耶問隨侍在側的親信:“昨天晚上,他們都幹了些什麼?”
監控室內早就把消息傳給了這個親信,他跟維塔裡耶時間長了很瞭解這位大佬的脾氣,他脾氣的最大特點就是陰晴不定,一旦雷霆震怒,那後果可是不堪設想。這親信不敢隱瞞趕緊結結巴巴地回答道:“不……不知道。”
維塔裡耶顯然十分意外,一絲不難察覺的慍色頓時浮現在那張帥氣的臉上:“不知道?我養你是吃閒飯的嗎?!我養在監控室的那些都是豬嗎?!大半宿加小半天的時間人家幹了什麼你跟我說不知道?!操!”
維塔裡耶說罷,氣急敗壞地將手裡的水杯重重摔在了地上,“啪”的一聲脆響之後,玻璃水杯被摔得稀碎,而同樣碎掉的還有那個親信的心,他真的不敢猜測自己將面臨怎樣的下場。
維塔裡耶拿過毛巾,擦了擦手,又從僕人的手裡接過另外的一杯水,慢慢喝了一口,若有所思地問道:“你們啥也不知道總該有個原因吧?不會是都悶頭大睡了吧?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可絕饒不了你們!”
那個親信就像是溺水的人抓到了救命的稻草一樣,趕忙解釋:“不是我們不監控,實在是沒的可監控啊!他們太他媽狠了他們!”這傢伙一共說了三句話,到了第三句的時候都帶了些許的哭腔,在維塔裡耶這個炮筒跟前,這一秒你還活蹦亂跳,下一秒就有可能會被這炮筒崩得粉身碎骨!
“沒的可監控?他們都幹啥了?”維塔裡耶聽出這奴才話裡有話,趕忙追問。
一聽維塔裡耶的追問,這親信就更加欣喜若狂啦,他不敢耽誤時間,趕緊把“二爺魏孝禮”怎麼回的屋、他那三個手下怎麼拆的設備等等這些來龍去脈給一一介紹了個遍。他任何的一個細節都不敢隱瞞,像一臺瘋狂的打字機一樣把所有要說的話都敲了出來。
玩兒命一樣介紹完了這些情況,這親信神色慌張地看着對面那個分分鐘就能決定他生死的人——維塔裡耶。令他想不到的是,維塔裡耶竟然在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這令他更加地驚恐,他根本弄不清楚這微笑後面的那個維塔裡耶到底是天使還是魔鬼。
維塔裡耶在那親信期待的目光之中十分驕傲地說道:“哈哈,不愧是我維塔裡耶的合作伙伴,真的是相當的精明啊!他們就一件設備都沒給留下?”維塔裡耶用眼角掃了一下那親信。
後者聽出維塔裡耶語氣中稍有喜悅的情緒,總算是鬆了一口氣,他喜出望外,急切地回答道:“非常徹底,一件沒留,咱們的人在監控室裡邊熬了一宿一無所獲,也有耳音好的兄弟趴在他們門縫聽了足有小半宿,可是除了呼嚕聲啥都沒有!”
“嗯,你去吧,告訴那些兄弟回去歇着吧!”維塔裡耶命令道,臉上的表情更加輕鬆,他自顧自地說道:“嗯,不錯,不錯,怪不得盤子做得那麼大呢。真是有點兒意思,這樣的角色還是頭一次遇見。”
那親信也不管維塔裡耶嘴裡嘟囔着什麼,聽到主子打發他回去休息的指令,心中如獲大赦般的喜悅。他趕緊道了聲謝,連滾帶爬地逃出了維塔裡耶的屋子,後邊傳來維塔裡耶的聲音:“慢點,慢點,被那羣中國佬看到了成什麼樣子!”
人性就是如此可笑,那親信在維塔裡耶的面前連條狗都不如,可是一旦到了他的手下面前立即就搖身一變比老虎獅子還要威風百倍。他先是冷言冷語地一頓嘲諷加恐嚇,然後才大模大樣地說自己如何如何求情這一干人才逃過了一劫的。手底下的那些人無一不是點頭作揖感恩戴德,就差跪地下給這人渣磕兩個了。
先不說那個親信是如何在手下人面前裝犢子的,單說維塔裡耶隔壁的屋內,幾個人睡了四個小時早上八點鐘便陸續爬了起來。王鐵把人召集成一圈兒,從口袋裡拿出本子,用圓珠筆開始進行起了作戰部署。
隔牆有耳,如今的監視技術還無法做到穿過牆壁進行監視,可是監聽技術就發達許多,一旦維塔裡耶的臥室裡安裝了什麼能夠透過牆壁進行監聽的先進設備,那麼他們幾個的談話也很有可能會因遭到竊聽而暴露身份。
王鐵刷刷點點畫了一幅城堡二樓的平面圖,並着重將維塔裡耶的房屋標記了出來。接着王鐵在本子上畫了一個圓圈表示鐘面,圓圈內部畫兩條短線以表示時針分針,這個表示時間的標誌所指示的時間正是當初計劃中的凌晨兩點。
王鐵畫得雖然簡練但因爲極其形象,所以其餘三個人領會起來也十分順暢毫無阻礙,王鐵在本子上只畫了幾分鐘的時間,一個極其成熟的行動計劃就已經成型了。王鐵畫完最後一筆,詢問性地環顧一眼其他三人,羅小兵、張鵬程、揚科斯基全都點點頭表示清楚了。
確定了行動計劃之後,王鐵立即從口袋裡掏出打火機將畫有行動計劃的紙片點着了投到菸灰缸內,隨即又拿出一根雪茄點燃自顧自地抽了起來。王鐵這一抽菸本來是爲了掩蓋燒紙的味道,可其餘三人一看鐵哥點着了雪茄,也都有些犯了煙癮,一個接一個地抽了起來。
這一時間,房屋內煙霧繚繞,全都是一股子重重的雪茄味兒,恐怕就算把哮天犬給請來也得給嗆個跟頭,哪還能聞出一點燒紙的味道來?四杆大煙槍抽了足有十分鐘的時間,王鐵才頭一個把長長的雪茄給熄滅了,然後雙手合十放在頭下,腦袋一歪擺出了一個睡覺的姿勢。
其餘三人趕忙也紛紛把煙熄滅掉,各自回了自己的臥室重新休息。常人每天的睡眠時間都要在六到八個小時。而像王鐵他們這樣體力嚴重透支的情況下,很多人更是會選擇睡上八個小時以上的時間。
王鐵要求大家繼續裝睡很有必要,試想一下,頭一天累得跟孫子似的,第二天早上還要準時準點起牀,這哪像是毒梟的做派,怎麼看怎麼像是北上廣深悲催的白領一族吧?這樣一點兒都不像毒梟的作息時間,不引起維塔裡耶這老狐狸的懷疑纔怪。
幾個人這哪是裝睡啊?一覺直接悶到了中午十二點半,要不是外面響起了一陣響亮的敲門聲恐怕這幾個人還要再睡上他兩個小時纔算過癮,平日裡艱苦訓練哪有如此機會睡個酣暢淋漓?好不容易撿着機會了,誰能不想睡個夠?
揚科斯基第一個蹦起來去開門,走到門前,他刻意地將頭髮弄得很亂,還裝出一臉疲憊的樣子才慢吞吞地將房門打開。迎面就是維塔裡耶那張標準的僞君子式的笑臉,沒等揚科斯基開口,維塔裡耶先是熱情地跟他打起了招呼。
維塔裡耶說:“不好意思,打擾到幾位休息了,方便的話可以請二爺跟我一起共進午餐嗎?”
揚科斯基剛要回頭喊羅小兵,誰承想這小子竟然鬼使神差地出現在了他的身後,羅小兵揉着惺忪的睡眼,頭髮也是亂蓬蓬的一團:“喲,維先生,我當然樂意之至了,只是你看我這剛剛醒過來,恐怕還要麻煩您略等我幾分鐘。”
羅小兵一臉大尾巴狼的表情,這讓揚科斯基十分的不齒,心說眼前這倆人一個比一個像僞君子。可是他回頭一想自己何嘗不是如此,羅小兵那副僞君子的樣子還不是自己手把手教出來的?一想到這一層,揚科斯基心裡倒還有種說不出的自豪。
羅小兵給揚科斯基遞過一個眼神,揚科斯基立即熱情地招呼着維塔裡耶來到屋子裡坐下來稍作等待,自己則是馬不停蹄地先後到王鐵和張鵬程的屋子裡招呼他們起牀,然後他自己纔回到屋內洗漱。既然他扮演的是這個地位最低的翻譯,那麼一切瑣事就理所應當的要由他來做。
維塔裡耶坐下來之後,第一眼便看到了自己對面茶几上的那個塑料口袋,裡面裝着一大堆的監控設備。這讓他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感到頗爲尷尬,沒一會兒功夫羅小兵等人紛紛穿好正裝從裡面出來。
維塔裡耶再次熱情地迎了上去,他禮貌地寒暄道:“怎麼樣,二爺,這裡住着還舒服吧?”
羅小兵紳士地笑一笑:“不錯,不錯,比起幾萬塊錢一宿的總統套房來還要舒服得多的多!把這麼好的屋子給我住也就罷了,還要維先生您親自前來請我吃飯,小弟真是受寵若驚啊,維先生的厚意孝禮真不知該如何報答!”
羅小兵的回答倒是好好地給維塔裡耶恭維了一番,可是一旁的張鵬程卻不幹了,他怒氣沖天,眼睛瞪得有如銅鈴:“舒服個屁?!二爺,你就讓人家這麼欺負你?!你看看這些個驢球馬蛋的都是什麼玩意!”說着,張鵬程把裝着監控設備的袋子猛地提起來,口兒朝下底兒朝上惡狠狠地往地上就是一通兒倒,一時間倒得滿地都是監聽話筒和針孔攝像頭。
面對這個突發的狀況,維塔裡耶的臉色又是一陣一陣地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