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楓陽對決
仙劍門練武臺，最中心的太極兩儀擂臺之上，葉舞萱與潘辰正在對戰着。
擂臺下各內外門弟子正在全神貫注地觀看，其餘的七十六處擂臺已然拆除，只留下中心那個最大的太極兩儀擂臺，因此能容納人的空間也多了不少。
高臺上，古道掌門與三峰峰主佇立觀看。還有凌修李玄坐在四人身後的椅子上，倒是沒有太在意這場比賽。讓他們翹首等待的，是下一場聶楓與李陽的對戰。
此時聶楓也站在擂臺下，身穿的是一件豎領黑色長衣，衣服長直至小腿，是紫菀昨晚趕工做出來的，據紫菀說還是黑色最適合楓少爺，神秘而又飄逸。
聶楓與宗成潘馨一同站在擂臺下，亦是在隱隱猜測着還有幾招潘辰會落敗。對，潘辰落敗是肯定的事情，有疑問的只是他能撐過幾招。
葉舞萱號稱劍術無雙，只要是仙劍門門內的劍法招式她都瞭然於胸，知道如何才能發揮劍術的最大威力，以及每種劍術的弱點所在。甚至外界一些知名的劍術，在葉舞萱過目不忘的能力下也被其參悟得七七八八，在招數上潘辰根本不可能佔半點優勢。
同樣在實力上葉舞萱已然半步戰皇，潘辰卻還只是上級戰王。而且聶楓隱隱猜測葉舞萱和自己一樣早就可以晉級戰皇，只是一直積蓄實力，厚積薄發而已。
所以潘辰在全方面都被葉舞萱碾壓。只是不知爲何向來冷漠無情的葉舞萱此次卻沒有下太重的手，往往點到即止，而潘辰卻還是一副拼命的架勢。
其原因是因爲之前潘辰和聶楓有打賭，以一百壇酒爲限，潘辰能撐過幾招，聶楓就喝幾壇，剩下的都是他的。這麼要命的賭約，自己多撐一招就可以少喝一罈，如何不使得潘辰拼老命。
現在這麼撐待會就不用撐着了，感受到潘辰的這種想法聶楓心裡隱隱給他一箇中指。
打着打着葉舞萱似乎對潘辰這種死纏爛打的打法也有些不耐煩，一個瞬移，在潘辰脖子上輕輕一敲，原本就氣喘吁吁的潘辰頓時癱倒在擂臺上。而此時，剛好是第三十九招。
葉舞萱下場，潘辰也被幾個執法弟子拖走，一個頗有年紀的長老上臺，向臺下宣佈道：
“第一場，靈竹峰葉舞萱，勝！”
“第二場，桃花峰聶楓，對戰，梧桐峰李陽！兩位弟子上臺，燃香開始！”
說完，在宗成與潘馨鼓勵的眼光下，聶楓擡頭向前，緩步走上擂臺。
忽地，天空傳來一陣風嘯之聲，衆人擡頭一看，卻見那李陽手持火鳳天槍，從遠處身化長虹而來。
火鳳天槍與其自身的戰氣凝合，造成一股異常龐大的戰氣，火紅色的長虹猶如隕石般龐大迅速，一往無前地飛向擂臺，頓時，看臺上的弟子們皆是感到一陣口焦舌燥，身體隱隱一股灼熱感升騰而起。
那道虹光降落在擂臺之上，顯出身形，李陽手持火鳳天槍，遙遙指向那正踏步走上擂臺階梯的聶楓，桀驁陰笑道：“聶楓！我今日，必定叫你葬身於我火鳳天槍之下，讓你比那李雲慘一百倍！”
“這……”。那臺上充當裁判的長老聞言，一陣爲難。按理來說門內大比是不允許出現死傷的，雙方互相切磋點到即止，即使有所損傷那也只是意外。像李陽這樣的話語明顯已經違反了規定。
但聶楓與李陽的那個不成文的約定卻鬧得全門皆知，大家都知道這雙方是準備不死不休了。這時候規定是否還生效自己就不太清楚了，看了眼高臺那高層方面似乎沒有什麼意見，自己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沒看到好了。
高臺之上，凌劍對一旁的李炎冷冷道：“你兒子未免也太狂了點。”
李炎聞言輕哼一聲，說道：“都是那聶楓逼的！”
裁判長老上前，站在兩人中間，說道：“雙方準備好，待到燃香熄滅之後，即可進行對戰。”
說完，長老便快速走下擂臺。這兩人都不是什麼善類，自己還是走遠點的好。
燃香還未燒盡，聶楓與李陽凝神望着對方，似是在平和地調息自身。
李陽瞥了眼那閉上雙眸的聶楓，手中的火鳳天槍輕輕一轉，火紅的槍身瞬間閃過一絲光彩，忽地，一陣令人心煩意燥的鳳鳴在聶楓耳畔響起，那猶如手指甲劃黑板的聲音，夾雜上鳳鳴之聲，令人幾欲崩潰。
察覺到自己的戰氣都有就欲崩潰的趨勢，聶楓趕緊穩定心神，一邊忍受着耳畔的恬躁，一邊在心中默唸天風經。
“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天罡賴以維……”。
一股浩蕩之氣從聶楓體內騰然而起，將那火紅色彩的噪音祛除，片刻，聶楓雙眸一片清明，擡目冷冷地望了眼那戲謔地望向自己的李陽，嘴角劃出一道輕微弧度。
“喜歡來陰的是吧。”
聶楓垂在腰下的右手手指輕輕揮動，擂臺之內的氣體分佈隱隱被增減，構成一個規律而玄奧的陣。忽然，那高臺之上的幾人察覺到了那擂臺上的氣場變化，不由皺起眉頭，口中喃喃說道：“陣法？”
調配了下擂臺上的氣，聶楓很快便構成了一個簡易的聚靈陣。這種聚靈陣與凌天戰神的聚靈陣不是同一種功效，只是能將周圍的氣快速吸納於其中而已，即以陣凝氣。
忽然，聶楓手指引出一道淡淡的灰色氣體，向那靠近李陽的陣眼拋去。
頓時，那灰色氣體縈繞於李陽身體之中，隨着聚靈陣中吸納戰氣的瘋狂引入，灰色氣體快速膨脹壯大，變爲邪惡陰冷的黑色氣體。
“死亡冥氣！”
察覺到那李陽周邊縈繞的那股並不陌生的陰暗氣體，高臺之上的幾人皆是驚呼出聲道。
利用聚靈陣吸納的靈氣，可以使微弱的死亡冥氣迅速增長起來，而起聚靈陣的作用還可以加快陰暗情緒的吸收，讓需要一天才能引起的狂亂爆發在短時間內便能完成。
聶楓僅僅將聚靈陣控制在了擂臺之內，所以影響不了場外的弟子，即使一時失控，自己天風經力量還是可以控制住場面。
至於死亡冥氣，和封印之主一起生活了許久的聶楓，要得到一點死亡冥氣，倒是說不上什麼難事。
“啊！”
忽地蹲下的李陽左手抱着頭痛吼一聲，全身縈繞着粘稠的死亡冥氣，眼睛變得血紅且佈滿血絲，彷彿下一刻便會徹底變得癲狂。
看見這一幕，高臺之上的李炎與李玄皆是焦急起來，就欲出去救助，卻沒想到被凌修阻擋了下來。
“燃香未熄，聶楓此行雖然違規，但方纔李陽出手你們不阻攔，現在聶楓出手，你們也沒資格阻攔。”
“你……”。李玄正欲反駁，擂臺之上卻異變再生。
陡然間，只見那李陽手中的火鳳天槍，忽地發出耀眼奪目的熾熱火紅光芒，一陣高傲的鳳鳴之聲響起，頓時，李陽周身縈繞的黑色死亡冥氣被火紅光芒消解殆盡。
緩緩擡起頭，李陽擦掉嘴角流出的一絲鮮血，猶如邪魅的狹長雙眸盯着聶楓，冷冷道：“真有你的。”
聶楓淡淡一笑，說道：“彼此彼此。”
兩人對視，千人圍觀，高臺之上的六人亦是凝神觀看，偌大的練武臺居然沒有一絲聲音，人們都生生地抑制住了自己的呼吸。
在某一刻，燃香，熄滅。
“死吧！”
李陽瘋狂地揮舞火鳳天槍，轉瞬間，居然向聶楓所站立的位置揮出數十道火紅槍芒。
火鳳天槍那火紅的槍芒猶如道道彎月，接連不斷地爆射向聶楓，透體而出。
“打中了？不……竟是虛影？”
看着聶楓那道面無表情的黑色身影緩緩消散，衆人爲之一驚。李陽反應過來，臉色厲然，轉身將火鳳天槍再度一揮。
“亢！”
擂臺之上，霜氣漫天的青霜劍與熾熱火紅的火鳳天槍轟然相撞，爆出的氣浪將擂臺撕裂成蛛網狀，裂開的碎石塵土攪得四處飛沙走石，而兩道截然不同的目光也在此時交匯。
面無表情的聶楓與嗜血狂笑的李陽對視着對方的雙眸，眼中皆是閃過一絲厲然光彩。
“憑你這破劍想與我的火鳳天槍抗衡？哈哈哈，看你這劍暗淡的模樣，恐怕再碰撞幾下，就得報廢了吧。有火鳳天槍在，連我一根汗毛，你都碰不到！”
青霜劍與火鳳天槍碰撞確實佔不了多少便宜，不一會，青霜便已變得黯淡不已，聶楓的右手也變得紅腫，一絲絲灼熱的鳳炎之毒侵入，讓聶楓感受到一絲灼燒般的痛感。
“試試看。”
淡淡一聲落，光影一閃間，聶楓身影頓時消失不見，李陽站在擂臺之上，警惕地感受着四方，火鳳天槍緩緩移動，隨時準備應對來自四面八方的攻擊。
忽然，一道凌厲的寒氣從李陽身後刺來！李陽霍然轉身，將火鳳天槍猛地一戳，破體而入！但那黑色的身影，卻漸漸地消散不見，竟又是虛影。
李陽還未反應過來，又一道劍芒從天空之上襲來，李陽急忙舉起長槍應對。但就在此時，又一道劍芒從自己前方刺來，那黑色身影冷冷的雙眸，讓李陽一個激靈，急忙轉過槍頭。
“這是……劍影迷蹤？”
“不對，比起劍影迷蹤還要快！這究竟……是什麼？”
看着那擂臺之上猶如數百個聶楓同時出現的模樣，場下的弟子一個個皆是目瞪口呆地大驚失色。
聶楓的身影猶如有着數百個幻影分身，不斷地向李陽發起攻擊，一時間李陽疲於奔命，竟隱隱有些無暇應對之狀。
看着場上那成百上千道幻影，高臺之上的李玄驚歎地面露不可思議的表情。
“好快！怎麼會這樣快？而且越來越快！再這樣下去，恐怕連我也無法也肉眼撲捉！”
就在李陽格擋完一個虛影之際，終於到了一個僵點，還未反應過來，聶楓的青霜劍芒已然離他額頭不足半米！
李陽大驚，發狂地瞪向聶楓，一咬牙，全身戰氣騰然而發，口中怒吼道：“煩死了！”
李陽將手中火鳳天槍重重地往地下猛地一撞，一股浩大的火紅光芒向四周擴散而去，將聶楓陣陣虛影盡皆震散。
那無數殘影盡皆消散，顯出聶楓本體。聶楓身形退後數米，擡目望向那露出凶煞面目的李陽。
李陽持槍而立，臉上猙獰的表情掛上一絲殘忍的笑容，大笑道：“怎麼樣！我說過，你連我一根汗毛，都……”。
正在說話之時，幾根髮絲從李陽額頭之上緩緩飄落，在呆愣當場的李陽與面無表情的聶楓中間緩緩飄過。
這時候，衆人方纔驚愕地發現，李陽額頭左側，竟缺了一塊頭髮，看起來像是被鏟子鏟了一片似得，讓頭型變得極其不對稱。
握着火鳳天槍的手微微顫動，陰着臉的李陽忽然猛地擡起遍佈血絲的雙眸，狂怒道：“聶楓！我要，殺了你！”
一陣無與倫比的火紅戰氣在擂臺之上炸起，狂暴的火鳳力量將天空的雲朵都迫散開來，炙熱的溫度讓岩石所鑄的擂臺都近乎化爲岩漿！
擂臺之上已然站不住，在李陽爆發的那一刻，聶楓已然瞬移至九天之上。
凝望着那近乎不可靠近的熔漿火海，腦中思緒百轉。
靠近已是不能，那麼，就用絕對的力量一決勝負吧。
第幾更來着……我回去數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