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呢。”艾琳諾看着被薩林肢解的銀線金槍魚，有些感嘆，這樣強大的海中魔獸，不小心被算計到了黑暗煉獄之中，毫無還手能力，被自己輕鬆射殺。
“有什麼可憐的，它長到這麼大的身體，不知道殺死多少魔獸了。艾琳諾，強大，對於某些人或者魔獸來說，就是罪孽。它身上的東西都是寶貝，遇到了我，我怎麼可能放過它？而我們呢，擁有梅塔特林城，擁有巨大的財富，還不是一樣被人惦記着。如果我們失去力量，所擁有的一切都會被他人奪走。”
“我是精靈。”艾琳諾有些澀然地回答。
“精靈也是一樣，據說當年，精靈背叛人類，投靠了神靈。即使真實不是如此，也差不多了。精靈這麼做，還不是爲了利益。神靈許諾給精靈的，最後也沒有兌現吧。”
艾琳諾到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她淡然道：“說不上是背叛，人類和精靈，本來不是一個種族。和神靈之間的征戰，是人類和神靈的事情。人類不也是許諾給精靈許多東西嗎？人類和神靈做的，是相同的事情，至少對於精靈來說，本質就是這樣。”
薩林無語，從精靈的角度來看，艾琳諾說的沒錯。可是，屈服於神靈，是每個魔法師都不願意的。
“主公，我知道，神靈不是什麼好東西，我只是想，人類征戰諸位面，最後功敗垂成，肯定是有原因的。很多位面被人類摧毀了，才造成了最後聯軍的解體。人類，巨人，惡魔，三個種族本來對神靈還是有一定優勢的，但是最後，人類的軍隊，爲什麼就會消失，難道不是因爲人類做的太過分，受到了各個位面規則的反噬嗎？”
“位面規則的反噬？”
“精靈是這樣認爲的。你看，光輝之主都不敢進入梅爾斯大陸位面，只能傳播信仰，讓人類自己和自己戰鬥。這樣，無論結果如何，梅爾斯大陸位面的規則，都不會直接懲罰光輝之主。當年的人類不同，他們肆意撕裂空間，到處燃起戰火。難道，這不是違背位面規則的嗎？”
“誰知道呢。”薩林嘆了口氣，一片片的切割着銀線金槍魚的肉，並且記憶下其中銀線的走勢，還有銀線金槍魚筋肉內的天然魔紋。“規則之上，還有更高的規則，位面規則也不會是最終規則，人類做的，也許是尋找更高級的規則。”
“更高的規則，找到了又會如何？人類會把這些規則和精靈共享嗎？”
“如果是我，就會。”
“不，主公，你只會和我共享，而不會告訴所有的精靈。”
薩林又是沉默，半晌才道：“艾琳諾，如果精靈都像你這麼直接，我想，我會喜歡上精靈的。”
“不，因爲我如此直接，所以即使身份高貴的皇族，還是受到排擠，否則我也不會來到梅爾斯大陸。”
銀線金槍魚的鱗片，骨骼都算是好的材料，尤其是骨骼，銀線金槍魚能有強大的速度，和骨骼結構也有關係，其骨骼的強度，比薩林知道的任何材料都強。而且銀線金槍魚的骨骼韌度也是難以想象的，否則也不能巨大的身體一下就弓起，彈開，爆發出強大的力量。
這種骨骼，是制弓的頂級材料。如果不考慮神樹本身的屬姓強大，神樹的材料都沒有這銀線金槍魚的骨骼適合制弓。
強大，就是罪孽。如果銀線金槍魚不是這麼強，薩林也不可能想要獵殺它。
薩林在黑暗煉獄中將銀線金槍魚分解，磐龜鍊金船內，翼骷髏已經艹縱磐龜鍊金船，繼續向西北方向前進。一道道海底的山脊，在磐龜鍊金船下掠過。鍊金船的速度極慢，船上的亡靈收集回來大量的珍珠，奈麗絲饒有興趣地挑挑揀揀，希望找出合用的東西來。
她正在爲自己設計武器，最近幾次的戰鬥，讓奈麗絲明白，她如果一直靠自己的爪牙戰鬥，永遠不會成爲薩林最強大的助手。
狩獵銀線金槍魚，同時還殺死了數千的銼刀，死亡波紋對銀線金槍魚毫無影響，但是對於銼刀來說，就是致命的傷害。
銼刀也是不錯的獵物，有可以煉製箭頭或者匕首的牙齒，還有質量不錯的中級魔核。
奈麗絲分揀珍珠，所有的珍珠都是單一屬姓，水元素珍珠。而且這些水元素珍珠，最適合釋放的是冰霜類攻擊魔法，單一的要命。奈麗絲沒發現任何有興趣的材料，十分失望。她現在最強的武器不過是龍晶針，龍晶針再強大，噴射出去後也是無法收回的，只能等戰鬥結束後打掃戰場。
“奈麗絲，尼古拉斯，發現了！”翼骷髏突然停下來，讓磐龜鍊金船上浮，貼在冰蓋下面。這一路上，他躲避了不知道多少九級魔獸，在前方十二里的位置上，終於在海底山脊發現了獨角白鯨留下的痕跡。
“主人！”奈麗絲一聽發現獨角白鯨的蹤跡，立刻想到叫薩林，可是薩林在她的煉獄十二樂章內。
“等一下！”奈麗絲說着，立刻進入了煉獄十二樂章中，看到地上只剩下一條九十多米長的白骨。薩林已經將銀線金槍魚分解完畢，只剩下完整的骨骼。
“主人，主人！”
“發現目標了？”薩林停下手中的工作，將兩片巨大的魚鰭收起，不再用水炎煉製。
“只是蹤跡。”
薩林想了一下，道：“去和兵說，讓他慢點尋找，小心一些。我要給你煉製一件真正的武器，奈麗絲，如果遇到獨角白鯨，你們先別動手。”
“主人，不着急了？”奈麗絲瞄了一眼在旁邊的艾琳諾，心想，主人不是要趁着這機會，和艾琳諾乾點什麼吧？
“着急也沒有用，我怕遇到前來墓地的獨角白鯨，要是一條還好，要是兩條以上，我就只有動用徽章的力量。動用一次，半年內無法使用第二次，代價太大。你等我給你煉製一條長槍，絕對可以刺死獨角白鯨。”
奈麗絲狐疑的偷看着艾琳諾，退出了黑暗煉獄。
艾琳諾現在和薩林是感知共享，薩林一直心情平靜，所以艾琳諾也沒有在意奈麗絲那奇怪的眼神。她只是道：“主公，這裡已經不需要我了，不如……”
““艾琳諾，你在這黑暗煉獄之中，能看出多遠？”
“如果沒有主公的感知共享，我只能看出不到一米。”艾琳諾實話實說。
“你在這裡訓練吧，不到九級，在這樣的環境裡，你的戰鬥力連百分之一都沒有。”
“主公，時間不多，我……”
“你是不是覺得，我不讓你進入六元空間……有些不公平？”薩林突然問道。
“怎麼會，我的生命還很漫長，想要進階，有的是時間。進入六元空間，只是能迅速到達九級，想要繼續進階，可沒什麼用處，甚至有些壞處。”
“你知道就好，這黑暗煉獄中，你的能力被剋制的最爲嚴重，就在這裡進階，你以後能克服類似的環境。”
艾琳諾笑笑，微微點頭道：“主公，好吧，我就在這裡修煉，如果需要我的箭術，隨時叫我出去就好。”
與薩林感知共享，讓艾琳諾確定，薩林照顧她，絕對不是因爲她的美色。這讓艾琳諾感覺十分輕鬆，可是又有一絲的失落。
在大梁城的時候，她在精靈之翼上，和水傀儡共同面對神國天使的時候，水傀儡用身體保護着她的生命，那一刻，她有些恍惚，感覺水傀儡就是薩林，在用他的懷抱，保護自己這個流落異鄉的精靈。
那一刻，艾琳諾有些心酸，也有些幸福，甚至感覺，如果就算是爲薩林戰死了，也沒有什麼遺憾。
可是現在，薩林的心情，就像是平靜的水元素，沒有任何的波瀾。
薩林對自己，就是這樣了吧……斷絕了對侯爵的思念，艾琳諾把梅塔特林城當成了家，現在她雖然輕鬆了，知道薩林不會用情愛來糾纏她，可是，爲什麼這感覺又是如此的失落。
整顆心，都空蕩蕩的。
艾琳諾的感知，薩林也清晰的明瞭。他取出一塊次元石，將銀線金槍魚的骨骼收入，然後纔對艾琳諾道：“艾琳諾，我是你的主公，我……”
“薩林，你很好。”艾琳諾共享薩林的視覺能力，她在黑暗中看着薩林的臉孔，溫柔地道：“最後一次，叫你薩林，以後，你只是我的主公。”
“嗯，那麼，我的追隨者，請不要離開梅塔特林，哪怕……精靈位面的通道打開了，也會如此，是不是。”
“是的，薩林，主公……”艾琳諾一邊說着，一邊切斷了和薩林之間的感知共享，兩行眼淚，從她的眼角留下來，滑過臉頰，墜向地面。
強大的暗元素，讓兩行眼淚消散在空中，黑暗煉獄中，艾琳諾是外來者，就像她在梅爾斯大陸一樣。一個孤單的精靈。
切斷了感知共享，薩林還是能看到艾琳諾臉上的眼淚，他在心中嘆息一聲，取出了一枚戒指，塞進艾琳諾的手中。
“這是一枚空間戒指，裡面有我給你的裝備，你去修煉吧，修煉需要的東西，都在戒指裡。如果……沒有意外，我會在你進階九級的時候，來接你。”
“是的，主公。”艾琳諾答應着，掌心握着薩林給她的戒指，向遠處走去。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