豎日!
初升的太陽剛剛冒頭,灑落在一道如老僧入定的身影上,黃筷盤坐在屋頂,紅得似火的朝陽頃灑在他的身上,宛若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吸引着,圍繞着他,綻放出耀眼的光暈。
他雙手掐出一道玄奧的印決,五指朝上,放於雙膝之間,體內源力順着一條條複雜而又玄奧的經脈緩緩流動着,在他身上,盪漾出一股異樣的波動,陽光被他不停的牽扯而來。
烈日初升,乃爲極陽!
如今的黃筷自然是在修煉“九陽決”,據法決上記載,初升的太陽乃極陽最爲虛弱之時,第一次修煉“九陽決”,肉體還無法承受那烈日焚燒之痛,所以一般是從旭日東昇之際開始修煉,則爲最佳。
時間緩緩流逝着,黃筷盤坐在屋頂上一動不動,圍繞而來的陽光越聚越多。與此同時,一股被烈日焚燃之痛蔓延上了黃筷的腦海,他感覺自己似是身處一片熊熊大火當中,肉體上傳來的劇痛令他忍不住顫抖了起來,額頭上汗如雨下。
但他還是在咬牙堅持着。
“嘎吱!”
房門被推開來,就見謝雅蹦蹦跳跳的走了進來,顯然非常的高興。
“大哥哥,你醒沒有?太陽都要曬屁股了,大哥哥……”謝雅在庭院中叫喊了一聲,然而卻沒有人迴應她,正當她感到納悶時,目光突然被房頂上一道刺眼的光芒吸引住了,她半眯着眼,擡頭看了去,頓時就張大了小嘴,眨了眨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
在她目光下,黃筷周身似是點燃了一團火焰,身影和他背後初升的太陽竟形成了重疊,看起來異常的玄妙。
但小女孩自然不會這樣想,見黃筷的身體在不停的顫抖,她幾乎是出於本能的尖叫一聲,急喊道:“不好了,大哥哥燒起來了,快來人啊……”
聲音傳進黃筷的耳中,他連忙終止了修煉,看了一眼急得團團轉的謝雅,輕笑一聲,一個躍身從屋頂落了下來。
“大哥哥,你,你沒事了?”謝雅急忙迎了上去,好奇的東瞧瞧西瞧瞧,疑惑不解道:“剛纔我明明見大哥哥燒起來了啊!怎麼?”
她偏着頭,一雙小眼睛眨呀眨的,一副沉思的模樣,看起來特別可愛,黃筷被她的模樣逗笑了,道:“大哥哥剛纔是在修煉呢。”
“修煉。”謝雅突然兩眼發光,期盼道:“要是小雅能修煉就好了,到時就會變得跟大哥哥一樣厲害,我就能保護我父母還有爺爺了。”
謝雅無心的話,卻在黃筷心中掀起了軒然大波,他看着謝雅,堅定道:“放心吧,會有那麼一天的。”
這話既是對謝雅說的,同時也是他對自己說的。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一陣喧鬧聲突然從庭院外傳了過來,就見莫老帶着幾名青年疾衝了過來,剛纔他們聽見謝雅的尖叫聲,就急忙趕來了。
黃筷連忙擺手道:“沒事,對了,嶽叔他們回來沒有?”經過短暫的相處,黃筷瞭解到那青衣男子名叫宋嶽,是狩獵隊的副隊長,而他們的隊長便是小雅的父親,也就是那位赤身發狂人,名叫謝智雄,是他們村中實力最強的人。
莫老道:“已經在趕回來的路上了,對了小兄弟,我們還需不需要準備什麼?”
黃筷沉思了片刻,道:“你們準備一個完全封閉的房屋,將那些中了毒蟲的村民帶到裡面去,順便在裡面架一個火盆。”
在黃筷的安排下,沒過多久衆人就將一切安排妥當了,在此之後,宋嶽等人也相繼趕了回來,採摘到了大量陽炎草。
一切準備好後,黃筷便將其他村民趕了出去,在完全封閉的房屋中,也就剩下了黃筷和宋嶽兩人,他們將陽炎草盡數堆積在火盆中,引上柴火,濃密的白煙帶着一股清香自火盆中飄蕩而出。
剛開始那些發狂的村名還沒什麼反應,可當煙霧瀰漫到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時,他們突然顫抖了起來,抖如篩糠,雙眸中爆射出攝人心魂的幽芒,咆哮着想要衝出去,然而他們被牢牢束縛住了,根本就逃離不出去。
時間一久,其中的蟻魂蟲似是招架不住了,那掙扎也變得越發虛弱,就在這時,從那小女孩的體內最先爬出了一隻通體漆黑,身體柔軟宛若毛毛蟲的東西,它只有一隻眼睛,然而卻綻放着耀眼的幽芒。
“這,這就是差點害死我們全村的蟻魂蟲?”宋嶽咬牙切齒道,就準備一腳將這蟻魂蟲碾成肉沫,以泄他心中的怒火。
黃筷卻一把將他拉住了,道:“你別衝動,這東西留着還有用的。”說着,他從儲物袋中拿出了一個瓶子,將蟻魂蟲驅趕到了其中。
“這東西如此邪乎,留着會有什麼用?”宋嶽不解道。
“不同的東西落在不同人的手中,它自然會有不同的作用,這蟻魂蟲要是落在那些心存邪念之人手中,必定是濫殺無辜的手段,可要是落在那些醫師的手中,卻又是救人治病的靈丹妙藥。”黃筷笑着將瓶子收了起來。
接下來的時間中,又有一條條蟻魂蟲從村民的體內爬出,尤其是謝智雄的體內,足足爬出了四隻蟻魂蟲,難怪他的力量會如此恐怖。
做完這些後,黃筷便打開了房門,向門外等着不耐煩的村民喊道:“他們已經得救了,你們現在帶他們回去好生修養,最多一週,他們便會慢慢康復的。”
譁!
一聽這話,村民高興的吶喊着,歡呼着,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着燦爛的笑容,見村民高興的衝進屋內,黃筷心頭也不由升起了一股自豪感,但立馬他就將這份喜悅隱藏在了心中,
一切都還沒有結束的。
趁此機會,黃筷將宋嶽單獨叫到了一邊,直接開門見山道:“嶽叔,我想你應該知道我來叫你做什麼吧?蟻魂蟲這東西極爲少見,一般不會主動寄生在人的體內,我想這件事應該是人爲導致的。”
宋嶽點點頭,道:“之前我也這樣想過,但我們村子常年與世隔絕,很少有和外界聯繫的機會,要說村中人乾的話,那就更沒有這個可能了,別說是我,就算學識淵博的莫老也從未見過這東西。”
黃筷贊同的點了點頭,要不是自己融合了那些信息,恐怕他現在也是一問三不知,既然不是村中人乾的,那肯定就是外界人所爲了。
想到這裡,黃筷又連忙改變了尋思方向,既然最開始只有謝智雄一個人被蟻魂蟲入體,那問題肯定就出在他的身上,於是黃筷繼續問道:“在謝智雄發病之前,他是否離開過村子?”
宋嶽無奈的搖了搖頭。
黃筷眉頭一緊,繼續問道:“那他在此之前有沒有接觸過什麼人?無論是誰?只要不是村中的人。”
宋嶽剛想搖頭,又忽然點了點頭,之後又突然搖了搖頭。
“你這是什麼意思?怎麼又搖頭又點頭的?”黃筷一臉的小黑線,鬱悶道。
宋嶽尷尬道:“主要我想到的不是人,而是一隻狐狸。”
“狐狸?”黃筷喃喃了一聲,道:“你說的狐狸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
既然宋嶽能將此事和一隻狐狸聯繫起來,那這狐狸肯定有不同尋常之處,而事實也正如黃筷所想的這樣,就聽宋嶽繼續說道:“在半個月前,我和隊長他們出去狩獵時,曾在山中碰到過一隻狐狸,在山裡遇到一隻狐狸也並不奇怪,但這狐狸卻特別的與衆不同,全身都是雪白的絨毛,不僅如此,它那雙眼睛特別的靈動,看久了就……就……”
說到這裡,宋嶽突然停頓了,閉目似是在回憶着那雙眼睛,遲遲才道:“就,就好像這並不是一隻狐狸,而是一個人。當時隊長就決定將這狐狸捉來送給小雅,卻沒想到反被咬了一口,至此……”
“等一下。”黃筷突然打斷道:“你是說你們隊長被狐狸咬了一口?”
“嗯?”宋嶽不明所以的點了點頭,不明白黃筷爲何會如此驚訝?
黃筷皺眉道:“你確定那只是一隻普通的狐狸,你們的隊長被一隻普通的狐狸咬了一口?”
宋嶽立馬挺直了腰身,難以置信道:“你是說那狐狸……”說到一半,他又立馬搖了搖頭,道:“當時的情況你是不知道,隊長是不想傷害這狐狸,而且面對這可愛的小傢伙,我看無論是誰也會放鬆警惕吧,被咬一口雖然奇怪,但也不是沒有可能。”
黃筷不容置否的笑了笑,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嘆口氣道:“不說這個了,就算找出可疑人,這茫茫人海,又如此去將此人揪出來呢?”
一番詢問後,黃筷便獨自回到了庭院,心思再次沉澱在了修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