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轉眼便是兩天兩夜過去。
這一日,整個天龍宗內外一片喜氣洋洋,批紅掛彩,一條長長的紅綢絲帶,直接從山下,通向山巔宗門所在。
天龍宗,乃是古定海親手組建的一箇中型宗門,亦是古龍宗麾下的一個分宗。
爲了培養兒子成爲未來的接班人,在古龍道長的大力支持下,天龍宗發展到至今,已然頗具規模,勢力不弱。
天空一碧如洗,萬里無雲,但見一道道人影,從四面八方迅速向着天龍宗所在方向疾馳而來。
來者,無不是天之真界各大宗門的翹楚,其中絕不部分,都是宗主亦或是宗門未來接班人親自前來,這等榮耀,也唯有古龍道長的兒子,古定海大婚,才能夠享有。
這些人,無不帶着極爲豐厚的禮金,喜氣洋洋而來,參加古定海納妾之禮。
要知道,古定海可是被古龍道長寄予厚望,暗裡地已經被定爲了古龍宗未來的接班人,只待他修爲達到地級境界,便可名正言順成爲真正的天龍宗宗主。
所以,各大中小型門派的宗主、掌門,無不竭盡全力,未雨綢繆,在這個時候極力巴結討好,帶來的禮金,豈能寒酸?
因爲此次前來的賓客太多,所以天龍宗大開山門,把整個天龍山都籠罩在護山大陣之內,除此之外,更是派遣無數宗門弟子,在山下各個位置守護,同時起到迎接賓客的作用。
此時此刻,古定海正身穿一襲大紅喜袍,肥胖的身子站得筆直,整個人身上洋溢着一股濃濃的喜氣,與兩名心腹弟子,站在天龍宗的正殿大門口,迎接着一位位重要來賓。
古定海雖然一直面帶微笑,但不知爲何,眼皮卻始終在一直跳動,越是接近納妾典禮之日,這種不妙之感便越強烈,就連古定海自己都明白是怎麼回事。
“孃的,我古定海乃堂堂天龍宗少宗主,未來的接班人,爲何今日眼皮老是一個勁的跳呢?真是邪門了!”古定海喃喃自言自語了一句,眼底深處迅速閃過一縷濃濃的疑竇之芒。
按理說,今日自己大婚,不但有着天之真界各大小宗門的強者前來,而且還有着天龍宗的許多長老前來助陣,不應該有這種感覺的。
放眼整個天地真界,恐怕都無人敢來搗亂。
如若不然,來者絕對是死路一條,毫無半點倖免的可能。
除非對方的修爲達到了地級境界,但,即便是地級境界的超級強者,以自己背後天龍宗的強大背景,還有一個威名赫赫,名震整個天之真界的父親古龍道長撐腰,任何一個地級境界的強者,都要忌憚幾分。
一念至此,古定海立刻自嘲一笑,暗道自己應該是想多了,憑着自己的身份,誰敢來自己的大婚典禮搗亂?那不是嫌命長了嗎?
“少宗主。”就在此時,一名丫鬟氣喘吁吁的跑到古定海面前,有些氣急敗壞的大叫一聲。
“本少宗主大婚之日,你這賤婢,在此鬼叫什麼?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丫鬟這突然一嗓子,頓時將心神不寧的古定海嚇了一跳,立刻惱羞成怒,揚起右掌,便欲一掌將其轟殺。
“少宗主饒命,奴婢有要事稟報!”那丫鬟見狀,不由嚇得肝膽俱裂,啪的重重跪倒在地,姍姍發抖的道。
“什麼事?說!”古定海目中寒芒一閃,不悅的喝道。
“少宗主,眼看典禮時間將至,雷小姐卻是一直不肯換衣服,奴婢無法可想,只好來如實稟報於您了!”丫鬟聞言,不敢怠慢,連忙據實答道。
“廢物,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本少宗主養你們這羣廢物何用?”古定海聞言,立刻一掌拍落,瞬間將這丫鬟砸成一堆肉醬。
“你們兩個,速速將地上血跡清理乾淨,繼續迎.客,本少去看看!”古定海一聲令下,冷冷拂袖而去。
沿着碎石鋪就的小道,古定海匆匆穿過無數亭臺樓閣,直奔後院而去。
跨進後院大門,立刻有着陣陣哀愁至極的樂聲,緩緩傳來。
聽到這哀怨無比的曲樂,古定海差點連肺都氣炸了,不問可知,那彈奏曲樂之人,正是今日的新娘子雷婉容無疑。
這樣的樂聲,他昔日已經聽到過無數次了。
“孃的,老子說怎麼眼皮子一直不停的跳了,原來是這賤人在此地彈這些哀傷的曲子,在大婚之日彈奏此等喪曲,不是給老子找晦氣嗎?”古定海不由勃然大怒,唰的身子一動,已然閃電般向着曲樂傳來之地疾馳而去。
幾乎眨眼間,他便來到了一座環境極爲幽雅的閣樓前,流水潺潺,花草樹木,交相輝映,好似一派世外桃源之景。
但,在閣樓內傳出的哀傷曲樂下,卻是令得這美輪美奐之景瞬間黯淡失色,整個院落,都籠罩了一層濃濃的憂傷氣息。
古定海憤怒擡頭,立刻透過閣樓的窗戶,看見其內坐着一個女子的身影,此刻正雙手放在一張古琴上,徐徐撥動。
在那女子身旁,還有着幾名丫鬟,正苦苦規勸着。
“雷小姐,大典之期很快就要到了,請您快換上喜服好嗎?”
“是啊,雷小姐,奴婢求求您了,請您別爲難我們好嗎?如果您還不換衣服的話,時間就真的來不及了。”
“雷小姐,奴婢給您跪下了,請您快換上衣服吧,如若不然,少宗主會殺了奴婢們的!”……
但,無論那些丫鬟們怎麼哀求,那坐着的女子,始終無動於衷,雙手慢慢在面前古琴上撥動,一縷縷哀愁之音,渺渺傳出。
古定海眉頭猛的一掀,二話不說,唰的奔至閣樓大門口,狠狠一腳踏在了木門上。
“澎!”整扇木門,轟然崩潰,化作無數木屑碎片傾灑,一名丫鬟躲閃不及下,立刻被一塊巴掌大的木屑,直接砸在了腦袋上,無情殞命,血肉碎片灑了一地。
“咔嚓!”就在木門被踢開的瞬間,坐在古琴前的雷婉容嬌軀劇烈一顫,手中古琴驀然拉斷了一根弦。
而那些丫鬟,見到怒氣衝衝的古定海,連忙一個個噼裡啪啦跪倒在地,身子匍匐在地,好似失了魂般,身子姍姍發抖。
“雷婉容!”古定海站在大門口,驀然張嘴發出一聲驚天怒吼,其聲如雷,滾滾傳遍整個後院。
古定海話落,坐在古琴前的雷婉容,緩緩回頭,露出一張令人怦然心動的絕色之臉。
臉如白玉,顏若朝華,手如柔荑膚如脂,雙眉修長如畫,雙眸閃爍如星。整個面龐細緻清麗,超凡脫俗,完全不帶一絲一毫人間煙火味。
一頭烏黑亮澤的長髮,挽了個公主髻,髻上簪着一支珠花的簪子,上面垂着流蘇,她回頭之際,流蘇搖曳生輝,美豔不可方物!
她此刻穿着件白底綃花的衫子,白色百褶裙。坐在那兒,端莊高貴,文靜優雅。那麼純純的,嫩嫩的,像一朵含苞的出水芙蓉,纖塵不染。
雷婉容目光只是淡淡從古定海身上掃過,眉目間露出一絲惆悵與哀怨,便迅速回頭,不再多看一眼。
當雷婉容回眸一瞄之際,古定海立刻好似丟了魂兒般,目光死死定在了她身上,再也無法移開。
更爲不堪的是,望着雷婉容那猶如楊柳般的芊芊細腰,古定海嘴角,居然不由自主的滑下兩行口水。
久久,古定海方從極度迷醉狀態驚醒,伸手擦去嘴角口水,裝出一副翩翩公子模樣,緩緩上前幾步,站在了雷婉容面前,溫文爾雅的道:“雷小姐,還請快快換上喜袍,良辰吉時快到了!”
雷婉容聞言,頭也未擡,一直愣愣望着手中那把斷了弦的古琴,思緒早已不知飛到何處去了。
“雷小姐,只要你嫁給本少,日後榮華富貴,定享之不盡,你爲何就是想不通呢?”古定海眉頭一掀,臉上已然隱現怒意。
但,雷婉容卻彷彿根本未聽到他的話一般,繼續低着頭,不理不睬。
“雷婉容,本少的耐性的有限的,別仗着你有幾分姿色,就在本少面前裝模作樣,本少再問你一句,你到底換不換?”古定海勃然大怒,隨手一揮之下,旁邊桌上放着的那襲喜袍,立刻唰的飛至雷婉容面前,蓋在了古琴上。
雷婉容見狀,目中迅速閃過一縷厭色,玉手一撥,將那喜袍輕輕拂到了地上。
“可惡……本少給你最後一個機會,你,究竟換不換?”這句話,古定海完全是從喉嚨內吼出,臉上的肥肉,因爲憤怒已然嚴重扭曲變形得不成模樣,擠壓一處,要多醜有多醜。
“別癡心妄想了,我是不會嫁給你的!”雷婉容目中寒芒一閃,語氣不帶半點感情的冷冷喝道。
“你說什麼?有種再說一遍?”古定海氣得姍姍發抖,右手伸出,已然快要戳到雷婉容臉上了。
“就算再說一千遍,一萬遍,我還是那句話,我,絕對不會嫁給你!”雷婉容恨聲道。
“本少問你,你心裡是否還在想着那小子?”古定海思索片刻,目中殺機一閃,嗡聲嗡氣的喝道。
陸天羽與雷婉容之間的事情,已經不是什麼秘密,整個雷神殿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古定海乃是未來天龍宗接班人,此事自是瞞不過他的耳目。
“是,我雷婉容今生非陸大哥不嫁!”雷婉容聞言,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