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兄,您有所不知,那丹宗宗主極重顏面,行事一向狠辣果斷,昔日許多得罪他的修士,幾乎無一倖免,全部被滿門屠戮了,所以在下猜測,即便我與範國海乖乖去領罪,恐怕我東雲派,還有整個範家,都無法倖免,在我們死後,全部難逃厄運,這,正是我與範國海一直不敢前去丹宗的主要原因!”金袍男子苦笑着答道。
“丹宗宗主居然如此狠毒?”陸天羽眉頭微微一皺。
“恩,還請馬兄能幫我一次,救救我的親人,否則的話,就算在下死了,也無法瞑目!”金袍男子直勾勾的盯着陸天羽,無限期盼的喃喃道。
“想必那範國海,此刻也是惶惶不安吧?”陸天羽並未明確回答,而是緩緩問道。
“恩,前輩所言不假,如今範國海與我一起,也是整日裡心驚膽戰,寢食難安,而且,那老傢伙認爲是我將他拉進了這場渾水中,對我意見頗大,已經與我絕交了!”金袍男子點了點頭,目中苦澀更濃。
“你立刻傳訊,讓他來此地見我。”陸天羽思索片刻,立刻沉聲道。
“哦?馬兄找他幹什麼?”金袍男子目露疑慮。
“休要廢話,想活命的話,速速按照我說的去做。”陸天羽不悅一聲冷哼。
“是,馬兄稍等,我這就傳訊。”金袍男子不敢怠慢,右手一抓之下,一枚黑色玉簡立刻出現在手心,神念進入,留下傳訊內容,輕輕一捏,玉簡立刻崩潰,化作一道黑芒遁入虛無。
陸天羽收回目光,立刻閉目養神起來。
至於金袍男子,則是有些忐忑不安的坐在那裡,心底暗暗猜測着陸天羽的真實意圖,整間密室,立刻陷入無比寂靜狀態,氣氛亦隨之變得壓抑起來。
時間一晃,轉眼便是一炷香過去。
“東瑞老鬼,老夫來了!”就在此時,一個猶如悶雷般的蒼老之音,轟轟響徹整個東雲派上空。
“馬兄,範國海來了!”金袍男子聞言,立刻目露喜色,唰的右手一揮,密室頂部迅速向着兩側開啓,現出一條寬敞的通道。
“唰!”好似狂風過境般,金袍男子身旁,瞬間多出一人。
只見來者,莫約六十幾許年紀,容貌粗獷,肥頭大耳,橫眉豎目,一副典型的屠夫模樣。
直到此刻,陸天羽仍然雙目緊閉,對於那範國海的到來,置若罔聞。
“東瑞老鬼,你說找到了一名絕世強者,能幫我們保護親人,此人在哪?”範國海眉頭一掀,開門見山的問道。
“就算他!”金袍男子對着面前的陸天羽恭敬一指。
“他?”範國海聞言,立刻橫眉緊皺,其實他在來到密室之際,早已外放神念,悄然從陸天羽身上掃過,發現此人修爲不過爾爾,還以爲是東瑞新收的門人弟子,但卻萬萬沒料到的是,此人居然就是東瑞傳訊玉簡內提到的“絕世強者”!
“東瑞老鬼,你耍老子不成?老子已經忍你許久了,若非是你的話,老子怎麼可能得罪丹宗?如今已到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你竟然還如此對我,莫非你以爲老子當真不敢殺你?”範國海勃然大怒,右手一揮,蒲扇大的巨掌,就欲向着東瑞腦門頂拍落。
“範兄息怒,且慢動手,聽我解釋……”東瑞一聲苦笑,沒想到這範國海還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什麼時候都是這副火爆性子。
“聽你解釋?老子正忙着處理後事,轉移族人,哪有時間聽你在此廢話?今日若不好好教訓您一頓,你還以爲老子真的是好欺負的!”範國海聞言,更爲羞怒,巨掌並未停歇,而是繼續轟轟砸落。
“夠了!”就在此時,陸天羽那緊閉的雙目豁然開啓,兩縷精芒好似閃電劃過。
在其雙目精芒閃爍的瞬間,範國海那正在砸下的巨掌,立刻好似受到一股奇異之力的束縛,居然無法落下。
“咦?倒是有幾分本事,看來老子是看走眼了!”範國海目中駭色一閃而過,迅速收回拳頭。
“範兄,怎麼樣?現在你肯信我的話了吧?”東瑞苦笑着道。
“哼,若僅僅如此,豈能讓老子信服?”範國海聞言,眼中爆出精芒,右手掐訣,一道黑芒在其手中出現,他毫不猶豫的,直接拍向陸天羽。
“範兄,不可……”東瑞見狀,不由臉色大變,沒想到這範國海一出手就是絕殺神通。
但,爲時已晚,就在東瑞話語出口的剎那,那黑芒已然化作一柄犀利利刃,帶着陣陣咔咔破空之音,瞬間臨近陸天羽腦門頂,無情斬落。
魔神斬,正是範國海仗以成名的絕殺神通之一!
面對範國海這全力一擊,陸天羽盤膝而坐的身子,兀自一動不動。
這一幕落在範國海眼中,就像是陸天羽根本來不及反應,無法抵擋一般。
“哼,連老子這記魔神斬都無法抵擋,他是什麼狗屁絕世強者?”範國海不屑一笑,正欲收回目光,找東瑞算賬。
因爲此刻,那魔神斬已經臨近陸天羽腦門頂不到區區三寸,在此等情況下,根本無須去看,就已知曉結果,陸天羽必死無疑。
但,下一刻,令得範國海頭皮發炸的事情發生,只見在那魔神斬距離腦門頂半寸之際,一聲冷哼從陸天羽嘴裡傳出:“定!”
一字定身,定神,定天地乾坤。
那魔神斬,迅速停在原地,一動不動,陸天羽輕輕對其吹了口氣,立刻分崩離析,不復存在。
若僅僅如此,倒也顯示不出陸天羽這定身神通之威,在其定字出口之際,非但殺招魔神斬無法下落分毫,就連範國海與東瑞兩人,都立刻身子猛地一滯,整個人瞬間被一股無形之力捆綁,定在原地,再也無法動彈分毫。
陸天羽嚯的站起,右手伸出,輕輕一推,那範國海頓時張嘴噴出一口鮮血,整個人好似斷線的風箏,驀然倒飛而出,塵石飛揚中,直接將身後密室牆壁撞出一個巨大的人形凹洞。
在陸天羽這一推下,定身神通亦隨之瓦解,範國海無限狼狽從凹洞內竄出,剛剛穩住身形,忍不住再次噴出數口鮮紅逆血,面色蒼白之下連忙開啓儲物空間,取出大把的療傷丹藥吞下。
這一切,說來話長,其實不過瞬間之事,幾乎就在陸天羽“字”字出口的剎那,範國海已然重傷飛退,不成人樣。
這,還是陸天羽手下留情的結果,範國海相信,假如陸天羽真的想殺他的話,只須右手稍微再加重一些力道,自己就得魂飛魄散,一命嗚呼了!
“此人到底什麼修爲……可怕,實在太可怕了,萬幸他剛纔沒有殺心,否則的話,那一擊,我必死無疑!此人修爲,莫非是地級後期巔峰境界不成?”範國海倒吸口冷氣,此刻心中除了駭然,還有一股深深地畏懼,再也興不起半點反抗的念頭。
“範兄,我早就提醒過你……”東瑞一聲苦笑,緩緩踏前幾步,伸出右手,搭在範國海肩上,一縷能量悄然輸入,助其運功療傷。
“我沒事了!”少頃之後,範國海輕輕推開東瑞的右手,啪的重重跪倒在地,恭恭敬敬的對着陸天羽磕了三個響頭。
“前輩,剛纔範某有眼無珠,看不出前輩的真實修爲,以至多有得罪,還請前輩見諒!如果您不肯原因範某的話,範某就一直跪死此地,直到您消氣爲止!”範國海雖然是個粗人,但卻性子直爽,認錯的態度無比真誠,毫無半點惺惺作態。
“起來說話!”陸天羽倒是很欣賞範國海這種直來直去的態度,輕輕揮手間,化作一陣怪風將其捲起。
“多謝前輩!”範國海穩住身形,再次深深一躬,繼而疑惑的問道:“不知前輩召老夫前來,所爲何事?”
“你先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給我再原原本本講述一遍。”陸天羽並未直接回答,而是沉聲說道。
“是,前輩,事情是這樣的,一個月前……”範國海不敢怠慢,連忙詳細將得罪丹宗之事,一五一十的告之,其講述,倒是與東瑞後來的表白,一模一樣,毫無二致。
在此途中,陸天羽一直神念外放,暗中觀察東瑞的一舉一動,發現他並無私.下傳音入密之舉,立刻了然於心。
“前輩,老夫死不足惜,只是擔心族人受到牽連,雖說老夫這段時間正極力轉移族人,想讓他們躲過此次殺劫,但老夫卻是知曉,在那神通廣大的丹宗報復下,幾乎無人能逃脫,老夫此舉,不過是枉然罷了。
還請前輩大發慈悲,幫老夫一次吧,畢竟,那些族人是無辜的!”範國海說到這裡,立刻忍不住老淚縱橫。
“念在你兩人尚有些良知的份上,我可以幫你們一次,只不過嘛……”陸天羽思索片刻,緩緩開口。
“不過什麼?還請前輩直言,只要老夫能辦到的,定不會推諉,就算您現在要拿去老夫這條命,老夫也不會有半點猶豫!”範國海聞言,連忙右手一揮,抹去臉頰淚水,震聲答道。
“我不要你的命,只要你家族中所有的五屬性天材地寶,以及八成的極品靈石。”陸天羽緩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