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陸天羽帶着畢珊珊走出了房間。
兩人在房中一呆便是大半天,這段時間,誰也不知道他們聊了些什麼。
但,再次出現的畢珊珊,整個人的精氣神卻是變得極爲不同,再無半點憔悴模樣,而且開心了許多。
陸天羽帶着畢珊珊,見過孃親後,便與兩女一起,前去參加畢陽舉辦的大型夜宴。
此次夜宴,規模極大,夜宴地帶就設置在陰陽派正殿前方的廣場。
當陸天羽三人趕到之際,整個廣場之上,已然擺放着數十張大大的八仙桌,無數丫鬟下人,全部忙着不可開交,在進行着宴席前的準備工作。
這次,可說是爲陸天羽母子倆接風洗塵,也可說是爲陸天羽的慶功宴。
慶祝他的成長,慶祝他成功滅掉妖門。
這是因爲,妖門與陰陽派之間,其實還有着一段不爲人知的恩怨,這段恩怨,可追溯到百年前。
隨着近百年時間的流逝,整個陰陽派,知曉此事者,已然不多,除了宗主畢陽與牛奔等長老外,其餘低階弟子,可說是一無所知。
百年前,妖門老祖路經陰陽派,便想請陰陽派的太上長老利用《陰陽策》,爲他預測未來的吉凶。
但沒想到的,妖門老祖這個請求,卻被太上長老無情拒絕了。
這是因爲,《陰陽策》雖然有着逆天的預測能力,但若是利用此神通幫人預測未來吉凶的話,還有着一個致命的缺陷,那便是提前泄露天機,會遭到天譴,導致減壽的可怕後果。
可以這麼說,太上長老幫妖門老祖預測出未來十年內的吉凶的話,便會相應的減壽十年,他自是不肯答應。
因此,雙方爲此事鬧得不歡而散,妖門老祖離去前,更是揚言,一旦日後成功進階戰尊境界,那麼,還會回來找太上長老,到時候,便不再是預測十年吉凶,而是百年了。
若無法辦到,定讓陰陽派太上長老死無葬身之地。
妖門老祖此言,無疑是宣判了太上長老的死刑,因爲,憑着太上長老在《陰陽策》上的造詣,最多也只能預測內未來十年內發生之事,超過十年,便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這件事,太上長老只是告訴了畢陽等心腹後輩弟子。
此事,可說是畢陽等人喉中的一根刺,令得他們寢食難安,隨着百年時間的臨近,畢陽等人心中的生死危機感,亦是越來越濃。
若妖門老祖真的要殺宗門太上長老的話,畢陽等後輩子弟自是不可能束手旁觀,到時候,一旦妖門老祖來到,整個陰陽派,便將面臨一場血光之災,無人可以倖免。
沒想到的是,陸天羽爲了救媚情,不惜一怒爲紅顏,血洗妖門,從此令得妖門從大陸除名。
陸天羽陰差陽錯之下,再次化解了陰陽派一場百年浩劫。
畢陽與牛奔等人,不由對陰陽派創派先祖的預言,更加信服,再無人敢懷疑此事半點。
因爲自從陸天羽出現後,陰陽派兩次生死大劫,全都被他輕易化解。
若一次是巧合的話,那第二次就不可能再用巧合來形容了。
上天註定,陸天羽乃是整個陰陽派的救世主,有他在,陰陽派無論面臨何等艱難困苦,都會迎刃而解,將災劫消弭於無形。
若是沒有他,那麼,陰陽派絕對早已在陶華西的反叛下,四分五裂了。
夜宴上,陸天羽能明顯感覺得到,衆長老對自己的態度,已然大大的不同,好像變得熱情了許多,他們與自己交談之際,也不再以長輩自居,而是像對待同輩一樣,對自己異常的尊敬和客氣。
至於畢陽,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對自己寵愛有加。
對此,陸天羽也是大惑不解,但又不好意思向畢陽問詢,只能在心裡暗暗納悶不已。
陰陽派的大型夜宴,在一片歡樂祥和的氣氛中,順利結束,直至兩個時辰後,衆人方纔醉醺醺的離去。
原本,陰陽派是禁制門人弟子大肆酗酒的,但在這次夜宴上,畢陽卻是什麼也沒說,只是讓大家儘量多喝點,不醉無歸。
宗主發話了,衆弟子自是不再客氣,一個個卯足了勁的喝,也無人用能量去壓制酒興,而是率性而爲,想喝多少喝多少,直到醉得不成人樣爲止。
望着被衆弟子擁在中間,渾身酒氣的陸天羽,畢陽只是笑而不語,與此同時,心中更是暗暗慶幸不已。
幸好自己昔日在遇到陸天羽之際,當機立斷,收他爲關門弟子,而且,在他遇到生死危機之際,毅然給予幫助,就算付出自己的生命,亦在所不惜。
現在,自己的付出,終於有了回報。
這個弟子,果然沒有讓自己失望,不但實力進展異常之快,而且行事往往出人意料,在他身上,更是經常有着奇蹟出現。
在陶華西反叛之際,陸天羽獨自現身,力挽狂瀾,救陰陽派於生死之間。
後來,在百年即將臨近之際,陸天羽又單槍匹馬的殺入妖門,不但成功救出紅顏知己媚情,而且還將妖門滿門屠戮,從此在神荒大陸除名。
一樁樁,一件件,無不顯示出陸天羽的超人一等。
當然了,畢陽當初救陸天羽的時候,並未去想要得到什麼回報,而是真心按照創派先祖的預言執行,他也曾有過猶豫、懷疑的時候,不知先祖的預言到底是對是錯。
但,畢陽始終以着一顆真誠心的心,對待陸天羽,不折不扣的執行着創派先祖的命令,就算是衆長老一起反對,他也是力排衆議,對陸天羽優待有加,從不讓他受到半點委屈和傷害。
自己真心的付出,如今終於換來豐厚的回報,隨着陸天羽慢慢成長,更是一次次的幫助陰陽派化解危機。
“陸地騰空匆匆過,天生雷霆伴君行,羽翼未豐須呵護,保我陰陽萬世興!”畢陽心中喃喃唸叨着老祖宗萬年前留下的這則預言,臉上笑容更盛。
直至夜半時分,大家才逐一散去,整個廣場之上,已是杯盤狼藉,派中那些丫鬟下人們,開始了緊張的忙碌,對他們來說,這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
陸天羽與畢陽兩人,靜靜立於廣場邊緣位置,仰首望着天際那輪早已變得隱晦的月亮,誰也沒有說話,但一股仿若父子間的親情,卻是迅速瀰漫開來。
“師傅,徒兒有一事請教!”久久,陸天羽終於收回目光,望向畢陽道。
“說吧,羽兒!”畢陽聞言,不由和藹可親的點了點頭。
“師傅,您可知趙家最近發生了什麼大事?”陸天羽立刻開門見山的問道。
“恩,這個爲師倒是清楚,雖說我派已經封宗,但外面的消息,爲師還是極爲關注的,不久前,負責打探消息的外事六長老傳回消息,趙家家主最近病重,好像命不久矣,如今,整個趙家,已是暗潮涌動,那些個嫡系子孫們,全都開始了明爭暗鬥,想爭奪家主寶座。
趙家四公子,曾寫過一封信給爲師,希望爲師能在爭奪家主之位的時候,助他一臂之力,但爲師卻是婉言拒絕了,爲師知道,你乃趙家七公子趙雲兵的義子,若爲師幫助四公子的話,難免會與七公子起衝突,所以,並未答應他。
羽兒,你這麼問,是想去幫助你義父吧?”畢陽聞言,立刻娓娓道來,詳細的告之了陸天羽詳情。
“恩,徒兒已經收到義父書信,讓徒兒去趙家與他會合,徒兒本來很是疑惑,不知義父找我何事,但是現在,徒兒全都明白了!
義父有事,徒兒自是不能束手旁觀,在這裡好好伺候孃親兩日後,徒兒便會趕去趙家,聽候義父差遣,助他一臂之力!”陸天羽聞言,立刻重重點了點頭。
“恩,你義父對你們母子倆很不錯,他有事,你自是不能坐視不理,爲師支持你的決定,但是,羽兒,在你去趙家之前,爲師要提醒你一句。
趙家這潭水很渾,家主之爭,你千萬不可陷入太深,更不可做出太過出格之事,免得惹惱了趙家老祖宗。
那趙家老祖宗,乃是和我派太上長老同一輩的強者,實力深不可測,長年閉關,不問世事,據爲師看來,他現在應該也達到戰帝后期境界了吧。”畢陽思索片刻,立刻關切的叮囑了一句。
“徒兒謹遵師傅教訓,您放心吧,徒兒知道怎麼做的!”陸天羽聞言,立刻受教的點了點頭。
“雖說趙家老祖宗很強大,但羽兒,你也無須害怕,若是萬一發生不測,你可迅速傳訊告之爲師,到時候爲師自會前去助你一臂之力,若那趙家老祖宗真的爲難於你的話,那爲師就算拼着這條老命不要,也定將你安全救出,不會讓趙家之人傷你一根汗毛!”畢陽盯着陸天羽,信誓旦旦的道。
“謝謝師傅。”陸天羽聞言,亦是大爲感動,他能看出,畢陽這番話,完全發自肺腑,毫無半點做作。
“好了,天色已晚,羽兒,你早點回去休息吧,這兩日,你就在宗門好好陪陪你孃親,爲師也回去看看珊兒。
爲師還得多謝你,要不是你,珊兒不可能恢復得這麼快。
對了,羽兒,你可否告訴爲師,你到底和珊兒說了些什麼,從而令得她解開心結的?”畢陽不由萬分疑慮的問道。
“對不起,師傅,此事乃是我與師姐之間的秘密,我已經答應過她,不會告訴任何人!”陸天羽聞言,立刻略帶歉意的道。
“哈哈,無妨,只要珊兒能夠開心快樂就好,爲師先行一步了!”話落,畢陽已然化作一道淡橙色長虹,瞬間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