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域?屠火門的總部竟然在東域?”陸天羽愣了下,他倒是沒想到,這個屠火門經常在南疆作孽,總部卻在東域,看來,這傢伙也知道自己這麼抓捕蠱王,遲早會出事,早早的便把門派遷移了。
火老也是笑道:“正好,你本來就是來自東域,這下那屠火門是逃不掉了。”
“既然屠火門總部在東域,鞭長莫及,暫時放他們一馬,先去滅了他們的分部在說。”
說去就去,當即,陸天羽帶着蠱王往盧比城的方向飛去。
南疆雖然地域遼闊,不過因爲多是山體的緣故,故而這裡不論修士還是普通人都少之又少,百里內不見人跡蹤跡也是很正常的事。
這個盧比城建立在一座山脈腳下,城中只有十幾萬人,修士佔大多數,而屠火門則是城中最大的門派。
戰車上,看着陸天羽懶洋洋趴在陸天羽手心的蠱皇,鬼陰止不住的打顫。
他怎麼也沒想到,不過進洞一趟,陸天羽就收服了蠱皇,也不知道是該說他運氣好,還是說他實力強。
不過,他卻是熄滅了心底那絲逃跑的意念。
有蠱皇在,他只要還在南疆,就絕對會被陸天羽抓回去的。
南疆多是蠱蟲,全部受蠱皇號召,只要蠱皇一個意念傳達,哪怕他躲在地底,也能被找出來。反正陸天羽好像沒有傷害他的意思,鬼陰心裡放鬆不少。
路上,陸天羽詢問起火老現在的狀況道:“火老,我看你的修爲並未大礙,爲何會突然產生收徒的念頭,還說自己壽元將至?”
陸天羽乃是氣鍊師,一眼就能看出火老的狀況,他雖然面容蒼老了些,但要說壽元將至,根本不可能,陸天羽沒有感受到他有任何遲暮的感覺。
火老聞言道:“我的修爲沒有任何問題,但是在想要突破已然不可能。如果不突破的話,我只有十年的壽元——除非我道念修爲突破,否則就算有丹藥,也註定無法再增加壽元。”
火老的情況和陸天羽曾加遇到的雷魚族族長不同。
雷魚族族長是因爲本就壽元將至,加上受了重傷,纔會加速衰老。
而火老並未受傷,且他與雷魚族族長最大的不同是,雷魚族族長的道念修爲高於戰道修爲,故而,他只要突破戰道修爲便能增加修爲。
火老的天賦不及雷魚族族長,他的道念修爲遠遠不及戰道修爲。
若是道念修爲不能突破的話,就算戰道修爲突破也於事無補,不能增加壽元。
陸天羽聞言道:“那你打算怎麼辦?”
要是戰道修爲的話,陸天羽還能幫得上忙,一顆丹藥就能搞定。但道念修爲,則需要修士本身對神道的感悟,與修士自身的天賦有關,這方面,陸天羽幫不上忙。
“本來我打算帶你去密地閉關,將我一生衣鉢傳授給你,也算是後繼有人了。只是沒想到,你的修爲雖然不高,實力卻超乎我的想象,超越我也是遲早的問題。”
說這番話的時候,火老多少有些尷尬。
本來想找個天賦好點兒的修士做徒弟,沒想到找來一個陸天羽,修爲雖然不高,但實力卻已經遠遠超過了修爲。更恐怖的是那層出不窮的手段,火老估計,以自己的實力打傷陸天羽不難,但想要斬殺他,肯定也會付出極大的代價。
“那你準備繼續找徒弟了?”陸天羽笑了笑,如果他不是四帝繼承人,他還真不介意拜火老爲師。這老傢伙的實力絕對毋庸置疑,人品貌似也不錯。
只可惜,他乃是四帝繼承人,眼光何其高。就算準帝站在他面前,說要收他爲徒,他或許還要考慮考慮。
“不,不找了。”火老搖了搖頭,道:“良師好找,徒弟難尋。我爲了找你,已經耗費了幾年的功夫,在想找到下一個滿意的,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我絕對了,剩下這些時日,去解決一些恩怨,而後在域界遊蕩,或許有朝一日,我們還能再見。”
火老顯得很豁達,讓陸天羽佩服不已,道:“那好,不過我並非煉烏域界的人。若有機會,歡迎你到璨巖域界洪武城找我,我叫陸天羽,洪武城城主。”
“你是穿越域界而來的修士?”火老聞言頓時面露驚訝之色。
陸天羽知道他爲什麼會有這種反應。
許多沒有穿越過修士,對於穿越域界都會很佩服,畢竟,穿越域界屏障的兇險,無論在哪個域界都有流傳。在這些人眼中,能穿越域界足以說明其天賦和實力。
笑了笑,陸天羽道:“等於找到域界屏障,穿越域界屏障的時候,就會發現,這其實沒什麼,只要小心一些,方法得當,任何人都能穿越域界。”
陸天羽這番話並非安危火老。
隨着神道大戰越來越近,域界之間的屏障現在越發的薄弱,終有一天也會消失。
故而現在穿越域界,遠沒有以前那麼兇險。
火老對陸天羽的說法頗有些懷疑,不過他還是點了點頭道:“好,若我有朝一日能穿越域界,去到你口中的璨巖域界的話,定會去拜訪你的。只是,不知道有沒有機會,”
火老感嘆一聲,雖然嘴上說得豁達,但心裡卻還是希望能找到一個合適的徒弟,來繼承他的衣鉢。只是他也清楚,這幾乎不可能。
然而,就在這時,一直沒說話的鬼陰忽然道:“你還有機會!”
“什麼?”陸天羽和火老皆是一愣道。
鬼陰看着火老道:“你還有機會,把你的一生衣鉢傳給我的徒弟。”
“傳給你徒弟?”火老愣了下,隨後啞然失效,道:“老鬼,當年那件事我確實有愧與你,這些年一直躲着你,也是因爲這個緣故,但你讓我把我一生衣鉢傳給你徒弟……你覺得可能嗎?就算我肯教,你覺得我會認真嗎?”
火老年輕的時候和鬼陰是很好的兄弟,後來因爲火老的道侶之事反目成仇。
年輕的時候,兩人見面即會鬥個你死我活,這些年,隨着壽元將至,火老的秉性改了許多,也意識到當年那件事,自己也有錯誤,心有愧疚,於是處處躲着鬼佬。
但這不意味着火老就會向鬼陰妥協,把自己的一生衣鉢傳授給鬼陰的徒弟。
然而,鬼陰聞言卻是冷冷一笑,道:“你一定會答應的,而且,你還會認真的傳授!”
鬼陰這句話說的頗爲自信,就連陸天羽都開始好奇,這傢伙彷彿吃定了火老一樣。
火老疑惑道:“你就那麼確定?”
鬼陰咧嘴一笑,道:“老傢伙,你還記得二十年前的紫金山嗎?”
火老聞言,臉色頓變,腦海裡不禁浮現出二十年前那一幕。
二十年前,火老道侶重傷身隕,火老心灰意冷之下,帶着不足三歲的兒子離開,準備找個地方隱居。不想路過紫金山的時候,突然一夥人出現,雙方大打出手。
火老本以爲那夥人是衝着他來的,畢竟,他當時修爲高深,脾氣火爆,仇家衆多,卻萬萬沒想到,那人是衝着他兒子來的,一番打鬥後,擄走了他兒子。
這些年,火老一直在尋找兒子的下落,卻一無所獲。
如今聽到鬼陰忽然提起紫金山,火老愣了下,隨後一把抓過他道:“你怎麼會知道紫金山——難道,那夥人中有你?”
“不是有我,那夥人就是我派去的。嘎嘎!”鬼陰陰笑着道。
“我兒子呢?你把我兒子帶哪兒去了?”火老厲聲喝問。
“死了。”鬼陰吐出兩個字。
一瞬間,讓得火老渾身力氣被抽光似的,癱軟在地,嘴裡不斷的喃喃着:“死了?死了?”
這些多年沒有兒子的消息,火老其實也做了最壞的打算,但他從來沒有放棄尋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甚至打算自己死後,拜託自己的徒弟繼續尋找。
只是親耳聽到兒子死了的消息,火老還是如遭雷擊,跌坐在地。
一旁的陸天羽看不下去了,道:“火老,你也不動腦筋想想,如果你兒子真死了,這傢伙會是這種表情嗎?他還會讓你把衣鉢傳給他徒弟嗎?”
火老聞言一愣,猛地看向鬼陰,發現他一副大仇得報的表情。
他仔細一想,終於明白過來,從地上爬起來道:“我兒子還沒死對不對?”
“哼!你這麼蠢,也不知道當年她是怎麼看上你的。”鬼陰冷哼了聲,他確實沒有殺火老的兒子,不管怎麼說,火老的兒子也是她的兒子。
鬼陰心雖狠,卻對她的兒子下不了手。
故而,當年便將其留了下來收爲徒弟。
本來想着把他培養起來,讓他去殺火老,今天聽到火老和陸天羽的對話,便改變了主意。
當年那件事,其實真要深究起來,並不能怪火老,她之所以視火老爲敵,只是咽不下心裡那口氣罷了。
這麼多年,兩人不斷爭鬥,卻又誰也奈何不了誰,心底的仇恨,已經沒有當初那麼深了。
況且,火老壽元將至,就算有天大的仇恨,也可以化解了。
火老終於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抓着鬼陰的胳膊,厲聲喝問道:“爲什麼,爲什麼這麼多年你都不肯告訴我?”
“哼!”鬼陰冷哼了聲,沒有回答火老的話。
火老瞪着鬼陰看了半天,最終卻是鬆開來道:“他過得好嗎?”
“很好,但如果你把你是他父親的身份告訴他,我想就不好了。”鬼陰冷冷道。
火老一愣明白過來,道:“放心吧,我不會說的。”
鬼陰本以爲火老得知這個消息,一定會讓他把兒子還給他的,沒想到他這麼豁達,倒是有些意外,頓了頓道:“那你願意收我徒弟爲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