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然,白宸心高氣傲,也確實鄙視一些喜歡仗勢欺人的衡山派正式弟子,但這並不代表白宸狂妄,相反,他比任何人都有自知之明。
他心裡清楚,自己的修爲和實力在人才濟濟的衡山派根本算不得什麼,縱然有天賦伸到,能夠無視各種陣法,但那也僅僅是讓他多了體格報名手段罷了。
真要說實力,他根本算不了什麼!
別說參加內門弟子精英試練大陣,就算是一般的宗門試練,他也沒把握能安穩走出來。
李博通安排他參加這種試練,與直接要他的命並沒有任何差別!
“怎麼,你沒有把握能從中安穩走出?”李博通瞥見了白宸的臉色,淡淡問了一句。
白宸苦笑,倒也沒有隱瞞,直截了當道:“院主覺得我有資格參加這樣的試練?”
“沒有!”李博通更乾脆,直接說道。
“那爲什麼院主還……”白宸不解了,既然李博通知道他沒有資格參加這樣的試練,那爲什麼還要帶她來這裡?
“你覺得,你有選擇的餘地嗎?”李博通冷漠說道。
白宸聞言一愣,接着反應過來不說話了。
的確,他沒有選擇的餘地,因爲他現在是戴罪之身,本就是該死之人!
讓他來參加這樣的試練非但不是害他,反而是幫他,否則,若直接把他交由戒律院的話,戒律院可不會像李博通一樣,對他網開一面,而是會直接把他送上絞刑臺!
那時候,等待白宸的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精英弟子試練是你唯一的機會,你明白?”李博通停下腳步看向白宸,語氣凝重。
白宸深吸了口氣,而後重重點頭道:“我明白了!”
他又不傻,自然明白,憑他的修爲雖然沒資格參加這種規模的試練,可要是一旦成功出關,那麼,別說是對他的處罰不會再有,甚至他還能破格成爲衡山派正式弟子!
或許,精英弟子也有可能!
因爲精英弟子只認實力!
當然,他現在也只是想想,以他現在的修爲和實力,安全出陣的可能性幾乎爲零。
李博通或許看出了白宸的想法,或許沒頭看出,總之,他沒有在說話,直接帶着白宸上了衡山,來到了此次試練的入口之處。
這裡已經是人山人海,除了各院參加試練的弟子外,各院院長、長老也都聚集在了此地!
一眼望去,盡是大能修士!
白宸進到衡山派後,第一次見到這麼多派中高層,縱然他性格沉默,此刻也不免有幾分的忐忑,尤其是在一衆長老、院長向他看來的時候,饒是他,也不由一陣冷汗直冒。
當然,這並不是單純的心理上的忌憚,而是修爲尚的壓制!
他說到底不過只是虛聖修爲,而那些長老和院主最少都有王者修爲,又都身居高位,身上的威壓之氣是由內而外,自發形成的,白宸自然會有些承受不住。
這也就是他,前世的戰神,在這些長老、院主的注視下,還能維持表面上的鎮定,要是換成其他的普通弟子,此刻怕早已戰戰兢兢,汗如雨下了。
白宸走到長老臺下後便沒有再往前走,而是站在一旁等着長老們發話。
旁邊那些參與試練的弟子本以爲他也是來參加試練的,還疑惑爲何從來沒見過他,但注意到他只有區區虛聖修爲後,又都露出驚訝疑惑之色。
這個時候被帶到這裡的人,必然是來參加試練的,可是,區區虛聖就想參加試練?
那跟找死有什麼區別?
但在這種場合,衆人縱然心有疑惑,也都沒有說出口。
此時,李博通已經走到了長老席位,一名臉色冷漠的長老掃了白宸一眼後,衝着李師弟道:“李院主,這就是你說的那個犯了大錯的弟子?”
“沒錯,他就是我通天院那不成器的弟子。”李博通回道,語氣帶着幾分恭敬。
白宸沒有見過這個長相有些凶神惡煞的長老,但從旁人的口中他得知,這位長老乃是內門排名第五的長老,洪興長老!
洪興長老雖然排名僅僅是第五名,但其有聖者修爲,乃是真正的大能修士,而且,排名第五是相對而言,因爲內門最出名的長老只有十位!
這十位長老乃是衡山派修爲最高、實力最強大的人,算得上是衡山派的中堅力量!
可想而知,縱然排行第五位,洪興長老也足夠值得人忌憚和敬佩。
無論是李博通還是任天野,在這位長老面前,都不敢擺譜。
洪興長老聞言再次掃了白宸一眼後,點了點頭,沒說話。
處在他這個位置,天大的事都不是事,對白宸這樣的弟子,他也沒有興趣瞭解更多。
倒是旁邊一個看起來有些陰沉的長老說道:“李師弟就是仁慈,依着我的意見,應當把這小子直接丟進戒律院!偷盜我宗門至寶,死罪難逃!”
此言一出,滿場譁然!
衆人齊齊看向白宸,目光有恍然、有震驚,有疑惑,有好奇。
白宸偷盜宗門至寶的事,經過幾天的發酵,已經幾乎到了人盡皆知的地步!
誰都知道,衡山派有個弟子偷盜了通天院爲數不多的聚靈液卻沒有被判死,而是被送到了五行礦場受罰。
五行礦場說起來是個恐怖的地方,沒誰願意去,但考慮到白宸所犯的罪行,把他送往五行礦場受罰,實在是天大的寬容了!
聞聽到白宸就是偷盜聚靈液的人,衆人自然會很好奇,他到底何德何能,能夠潛入藏寶閣偷盜聚靈液,又有何背景偷盜至寶而不死呢?
白宸面對衆人的目光,沒有任何異樣之色,面無表情的站在那裡,彷彿不是再說他一般。
而臺上的李博通的神色就有些不那麼友善了。
聞聽到那長老的話,李博通淡淡回道:“法理不外乎人情!我這不成器的弟子雖然偷盜了宗門至寶,但並非給自己修煉,而是爲了救他的養父……我覺得,可以給他個機會!”
“呵呵,我聽說,他的養父是個樹精!”那長老說道。
“樹精也好,人族也罷,他就是白宸的養父,身份不同,恩情相同。”李博通淡淡說道。
“可他始終偷盜了我宗門至寶,罪不容恕,要是不嚴懲,如何服衆?”那長老眯着眼說道。
不少人聞聽到這長老的話都是露出疑惑之色。
聽他的口氣,似乎非要至白宸於死地一般,可他乃是宗門長老,而白宸不過區區小弟子,還不是正式弟子,兩人能有什麼過節?至於要這麼針對白宸嗎?
但也有熟知內情的弟子解釋了,這位長老名叫鳩摩智,乃是達摩院的掌座!
達摩院和通天院一樣也是外門外院,其實力與通天院不相上下,故而,兩大院在一些地方都是競爭狀態,再加上鳩摩智和李博通兩人頗有不合,兩院之間自然也就談不上和睦了。
只是,同爲衡山派之人,兩院還有各自的長老從中調和,關係倒也不會太僵,但兩位院主,鳩摩智和李博通的關係就沒有那麼和諧了,他們兩人幾乎已經到了劍拔弩張的地步。
誰也不知道,他們的關係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的,總之,兩人每次見面,不管在什麼場合,都會相互爭鋒相對一番。
故而,說鳩摩智是針對白宸,倒不如說他是針對李博通,誰叫白宸是通天院的弟子呢?
李博通聞聽到鳩摩智的話,臉色不變,淡淡反問道:“我門下的弟子,我想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旁人沒資格插手!況且,我如此處置,也是請教過戒律院的,對吧,莫師兄?”
“李師弟的確來請教過我!”戒律院的莫長老說道。
“難道,鳩院長覺得,把一個虛聖修士丟進聖山大陣,不算是處罰嗎?”李博通又看向了鳩摩智,似笑非笑道。
鳩摩智臉色瞬間陰沉。
要說把白宸丟進聖山大陣,讓他參加精英試練,絕對算得上重罰,單輪意義,並不弱於直接斬殺他,但從鳩摩智的心理上,他還是希望直接斬殺白宸!
原因很簡單,白宸有天賦在!
他和李博通素來不和,通天院聚靈液被人偷盜走的事情他自然也聽說了,本來他還開心了好些天,但聞聽到白宸有天賦神通在,可以無視任何陣法的時候,臉色就有些變了、
以他對李博通的瞭解,有這樣天賦異稟的弟子,他絕對不會處罰。
果不其然,接着他就聽到白宸被髮配到五行礦場受罰的事了。
平心而論,要換成是他,有這樣天賦異稟的弟子,他也不捨得處罰,但白宸不是他的弟子,他也不希望白宸成爲李博通的弟子!
因爲作爲院主,自己的修爲和實力不分上下的時候,就只能依靠手下的弟子來替自己爭顏面!
一個白宸現在或許不值得重視,可天賦異稟的弟子始終比普通弟子要更有前途,鳩摩智可不想李博通在這上面超過他。但事到如今,他也毫無辦法,只能冷哼了一聲道:“李師弟,別以爲有天賦神通就能安然從大陣中走出,這十數萬弟子當中,也有不少天賦異稟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