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怎麼可能?容兒明明已經死了,本宗在她身上感應不到半點生機,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雷鳴目光一掃靜靜躺在牀上的雷婉容,不敢置信的喝道。
“事情是這樣的,殿主……”關長老不敢怠慢,連忙將事情真相,一五一十的道出。
他知道,若是不將所有一切向雷鳴攤牌的話,憑着雷鳴的性子,爲了雷神殿的利益着想,恐怕會有着百分之八十的機率,最終答應古定海的要求。
但雷鳴在知曉女兒還活着後,此事或許尚有一線轉機。
當初制定計劃之際,關長老完全沒料到,古定海竟然有戀屍癖,如此一來,計劃便只能稍加改變了。
“姓關的,你……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瞞着本宗,與那陸天羽狼狽爲奸,破壞本宗的好事……”聽完關長老的講述,雷鳴頓時勃然大怒,毫不猶豫一巴掌扇在了關長老臉上。
關長老捂着高高鼓脹的半邊右臉,慘然一笑:“好事?哈哈,殿主,莫非您認爲這真是一件好事嗎?
先不說大小姐與陸公子兩情相悅,情比金堅,單說那古定海,就絕對是一個超級紈絝子弟,人渣中的敗類,難道您覺得將小姐嫁給他,小姐真的會幸福嗎?”
“容兒幸不幸福與你無關,你這可惡的老東西,竟敢背叛本宗,本宗一掌劈死你!”雷鳴氣得暴跳如雷,揚起右掌,便欲砸向關長老的腦門頂。
“殿主,老夫死不足惜,但老夫臨死之前,卻想求您一件事情,千萬別再傷害小姐了,小姐喜歡的,是陸天羽公子,若是您執意要讓她嫁給古定海的話,小姐這輩子都會恨您的!”關長老立刻挺起脖子,悍不懼死的說出了自己的心聲。
其實早在與陸天羽謀劃的那一刻,關長老便將生死置之度外了,這一切,只爲了讓大小姐有個好的歸宿。
“你……”雷鳴聞言,頓時頹然收手,一屁股坐倒在椅子上,喃喃道:“你之所說,本宗豈有不明白的道理?但難道容兒嫁給陸天羽那小子就能幸福嗎?那小子無權無勢,毫無背景可言,若是本宗不惜冒着得罪古龍宗的危險,將容兒嫁給他,那我雷神殿豈不是徹底的完了?
容兒是本宗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本宗豈有不愛她的道理?本宗做的這一切,也全是爲了她好啊!”
“殿主,您此言差矣!”誰料關長老聞言,卻是大聲答道。
“此話何意?”雷鳴頓時茫然問道。
“殿主,您可能還不知道,其實不久前老夫在位面神殿的時候,遭遇了許多事情,其中就有一件,是關於陸公子的,據說位面神殿的殿主歐陽烈,不但準備收陸公子爲關門弟子,而且還欲讓陸公子繼承他的衣鉢,日後掌管位面神殿,成爲位面神殿新主!”關長老立刻侃侃而談,將自己聽到的傳聞全部道出。
“此話當真?”雷鳴聞言,不由老臉劇變,雙目猝然睜得滾圓,其內滿是濃濃的不敢置信之色。
“恩,千真萬確,屬下就算長了一萬個膽子,也不敢騙您的,只不過……”關長老說到這裡,頓時欲言又止。
“不過什麼?”雷鳴立刻緊張的問道。
“不過現在卻出了點小麻煩,陸公子在進入位面塔內後,不知何故,竟然無緣無故的失蹤了,眼下,位面神殿殿主歐陽烈正頒下命令,讓各大門派幫忙尋人。
您看,這是老夫昔日在位面神城內撕下的一張告示,上面寫得清清楚楚。”話落,關長老立刻隨手一揮,撕裂虛空,開啓儲物空間,從其內取出一張告示。
雷鳴迅速接過,將這摺疊的告示打開,仔細察看起來,頓時發現,告示上的內容,與關長老所說一般無二,而且在上面,還詳細的描述了陸天羽身形容貌。
“你爲何不早點將此事告之本宗?”雷鳴看完告示,立刻擡頭望向關長老,恨聲喝道。
“殿主,對不起,屬下怕您會對陸公子不利,所以便一直隱瞞未報,還請殿主見諒!”關長老聞言,頓時喃喃解釋道。
關長老所言不假,他怕雷鳴在知曉此事後,會暗中派人去尋陸天羽,痛下殺手,所以便一直將此事壓了下來,非但如此,還利用自己的執事長老身份,命令其他知情弟子也不可道出,所以,直到現在,雷鳴仍然被矇在鼓裡。
但,眼下形勢危急,關長老卻是顧不了那麼多了,爲了小姐的終身幸福着想,只能以此一搏了。
“糊塗,若是本宗知曉那陸天羽前途無量,豈會如此威逼容兒?你這老東西,真是害人不淺……”雷鳴聞言,連連捶胸跌足。
關長老見狀,頓時猛地一愣,繼而試探着問道:“這麼說,殿主不再反對小姐與陸公子的事情了?”
“那是自然,未來的位面神殿殿主,可是比那狗屁古定海強多了,只要那陸小子能拜歐陽烈爲師,本宗立刻推掉與古定海約定之事,讓他吃屎去吧!”雷鳴罕見的爆出一句粗口,可想而知,其內心對古定海,已然達到何等厭惡的程度。
話落,雷鳴再次愁眉深鎖,喃喃嘀咕着道:“只不過嘛,如今那陸小子下落不明,還未成爲歐陽烈的弟子,這可如何是好?”
“殿主,此事好辦,我們只需儘量拖延時間,阻止古定海帶走小姐便行了,日後待得陸公子回來,一切不就迎刃而解了嗎?”見雷鳴終於回心轉意,關長老立刻欣喜若狂的提出了自己的建議。
“恩,也只好如此了,本宗這就去找古定海,尋個理由,儘量拖延時間,至於你,立刻給本宗去辦一件事,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一定要儘快找到陸天羽才行,找到他後,迅速將其送去位面神殿。
對了,找到那陸小子,代本宗向他道歉,說聲對不起,讓他不要記恨我!”雷鳴訕訕說道。
“殿主放心,屬下知道怎麼做了!”關長老連連點頭,唰的身子一動,迅速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雷神殿護山大陣驀然開啓,無數精銳弟子,在關長老的帶領下,疾馳而去。
“本宗應該找個什麼理由搪塞古定海呢?”雷鳴眉頭深鎖,不斷在房中來回走動着,苦思應對之策。
…………
對於雷神殿發生的一切,陸天羽一無所知,此刻的他,正好似一個普通人般,安靜的坐在村口的大石上,愣愣望着前方,目中落寞之色更濃。
不久,身後的村莊,升起縷縷青煙,大部分人家,都開始做中飯了。
莫約一炷香時間後,一個身穿花布衣裙的少女,帶着一條小土狗,慢慢走了過來。
少女只有十四五歲左右,小臉略黑,但一雙眼睛,卻是很大,滴溜溜轉個不停,頗具聰慧之氣。
“啞巴哥哥,回去吃飯了!”少女在陸天羽三丈外,喊了一聲。
陸天羽轉過頭,看了少女一眼,站起身子,許是坐的時間長了,他雙腿有些痠麻,站起時險些摔倒,引的少女立刻笑了起來。
“啞巴哥哥,快點啊,我都餓了!”少女轉身,向村內走去,她身邊的那頭小土狗,立刻跟上,撒歡的跑在前面,好似開道一般。
陸天羽默默的跟在後面,望着四周的村舍,眼中陌落之色更濃。
村子最東首位置,有着一座籬笆編成的院落,一個相貌粗獷的中年男子,正坐在院內小桌旁,他穿着樸素,身上那襲粗布長袍被洗的有些泛白。
在院子的地上,鋪着一個大簸箕,其內放着一些山間採來的草藥,陣陣藥香,被風一吹,立刻散開。
少女蹦蹦跳跳的跑了進來,坐在男子身邊的凳子上,嬌聲道:“爹,我把啞巴哥哥叫回來了。”
中年男子眉頭一皺,瞪了女兒一眼,喝道:“沒禮貌,哥哥就哥哥,還什麼啞巴哥哥?”
少女聞言,立刻伸了伸舌頭,對着她爹做了個鬼臉,沒有說話,而是跑進屋裡,幫她娘拿飯菜。
中年男子站起身子,望着陸天羽,歉意的說道:“小兄弟,你別介意,青兒這孩子野慣了,來,我給你看看,身體恢復的怎麼樣了。”
陸天羽點了點頭,坐在中年男子身旁,伸出右臂,只見他整隻右臂之上,遍佈着無數水紋般的恐怖疤痕,就像是打碎的鏡面般,十分嚇人。
但中年男子卻是置若罔聞,目光隨意從這些疤痕上掃過,伸手搭在了陸天羽手腕脈搏上,採用民間大夫的搭脈之法,閉目窺探起來,少頃,他眼露喜色,說道:“小兄弟,你傷勢恢復的很好,我再給你配幾次藥,好好滋補一下身子,就沒事了。”
陸天羽沉默,點了點頭。
中年男子看到陸天羽這個樣子,不由暗暗一嘆,陸天羽,是他一個月前去附近森林內採藥時遇到,當時陸天羽已是奄奄一息,處於瀕死邊緣狀態,他本着醫者父母心的想法,把陸天羽扛回家中,全力救治起來。
當時的陸天羽,傷勢極爲極重,五臟六腑盡皆移位不說,身上還有多處破損之處,失血嚴重。
中年男子並無把握救活他,只能聽天由命了,但他萬萬沒料到的是,陸天羽的體質竟然甚爲特殊,居然在昏迷數天後,自己幽幽醒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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