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的醉酒,讓我現在還是昏昏沉沉的,但是還是得爲了公司早早爬起來洗漱,看見鏡子裡的我,滿眼憔悴,這都是宿醉的結果。
時間快來不及了,我只能簡單的化了個妝,遮蓋一下蒼白的臉色,使自己看起來稍微好一點,不然媽媽又會擔心我。
到了公司,開始一天的工作,這些日子婁清寒時不時地指點我一下,我對公司的日常運作已經大致熟悉。
正專心查看文件,安姐敲門而入,“歡顏,你能聯繫上美寶嗎?她今天有一個拍攝,不過我到現在都沒有看到她的人。”
“美寶向來對工作很認真負責,應該不會無故失約。我再打個電話看看,先不要着急。”我心裡隱隱有點不安,只能這樣安慰安姐,同樣也是對自己的安慰。
“嘟嘟嘟”電話那頭是長久的忙音,沒人接。我不由自主地皺了皺眉,不安的感覺越來越來越強烈。
“怎麼樣?是不是還是沒有人接啊?”安姐的聲音裡滿是着急焦慮。
我摟了摟安姐的肩膀,輕聲說:“沒事的,美寶怎麼會有事呢,肯定是喝多了睡到現在還沒醒吧!”
“也是,美寶這種事也不是幹不出來!”聽了我的話,安姐語氣裡的着急略微消散了一點。
“不對啊!”安姐不知想到了什麼,愈加着急,“昨晚美寶壓根就沒喝酒,她說是例假期,身體不舒服,只喝了點果汁,散場的時候她最清醒,不會睡到現在的。”
安姐說的對,在帝豪做小姐的,每個人的酒量都是練過的,喝高了的事情倒很少見,更何況美寶滴酒未沾。
“安姐,昨晚美寶是一個人回去的嗎?”
“是啊。公司那些人三五成羣的自己回去了,你昨天喝的也不少,暈暈沉沉的,我就和美寶先把你送回來了,然後美寶送我回家,她說她沒喝酒可以自己一個人回去,我就沒強留她留宿,該不會?”安姐向來穩重,不過看她的樣子也真的慌了神了。
我也不安地擺弄着手指,我知道安姐沒說完的話是什麼意思,但我不願相信不好的猜測。繼續一遍遍地撥打電話,依舊是無人接聽。我按捺不住內心的慌亂了。
“安姐,我們去美寶家裡看一下,說不定她真的就在家呢?”
“好,我們趕緊去!”
剛要出辦公室門,我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來,還沒來得及看來電顯示,我就迫不及待地接起來:“美寶?”
電話那頭異常的沉默,我這才意識到不對勁,把手機從耳邊移開,看了一眼屏幕,“謝星宇,怎麼是你?”那邊沒反應,像是在壓抑着痛苦,“謝先生?”
我又問了一遍,終於謝星宇給了回答。
“美寶出事了,現在還在搶救,你快點來一下醫院。”就說了這一句話,謝星宇的電話就掛斷了。
我愣愣地站在原地,腦中還是謝星宇剛剛的話——美寶出事了!
“怎麼了,歡顏?謝星宇說什麼了,是不是和美寶有關?”見我站着不動,安姐搖了搖我的手,焦急地問。
我被安姐帶回神了。一把抓住安姐的手就向外跑去,“快點去醫院,美寶出事了!”
我從來沒有開過這麼快的車,一路上還連闖了好幾個紅燈,不過我現在也絲毫顧及不到這個了,我只想快點到醫院去見美寶。
一路飛奔,以有史以來最快的速度到了醫院。匆匆趕往手術室外,遠遠地看到謝星宇一個人在外面守着。
來不及喘氣,我和安姐趕緊快跑着走近,“手術中”的燈還在亮着,莫名給我添了一點不安。
顯然,謝星宇也很着急,平時都是西裝革履的樣子,今天的他也沒有平常的風度了,領帶歪七扭八,白色的襯衫上也有點點血跡。
“是你送美寶來醫院的?”既然衣服上有血跡,足以說明這個了,但我想要知道更多,“到底是怎麼回事?”
“謝星宇!美寶怎麼會出事?”安姐也忍不住大聲質問。
原本靠在牆角低着頭的謝星宇聽到我們的問話終於緩緩擡起頭。頭髮凌亂,眼裡佈滿血絲,一臉的疲憊。我沒想到謝星宇把自己弄成這樣,我也有點不忍。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謝星宇抱着頭緩緩蹲了下去。
知道美寶出事對他的打擊很大,但是美寶還在手術室裡,唯一可能知道事情經過的只有謝星宇一個人,我只能繼續問。
“謝星宇,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告訴我!”謝星宇一聲不吭,我只能耐着性子慢慢問。
“我真的不知道,今天約了美寶一起去吃早飯,可是我怎麼打電話都不通,想着她可能還在睡懶覺,我就直接開車去她家了,還沒進家門,就看見門開着,我便走進去了......”謝星宇哽咽着,差點說不出話來。
聽了好一會兒,他才繼續說:“然後,我喊了好幾聲美寶都沒人應,我正奇怪,就聞到臥室裡有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我趕忙衝進臥室,就看見美寶倒在血泊裡,渾身是血,我怎麼叫都不醒,我好怕美寶會出事啊!”
斷斷續續說完了,謝星宇一個大男人哭得稀里嘩啦,他真的是很愛美寶。而我和安姐也早就淚流滿面了。
“美寶,怎麼會?誰能下那麼狠心的手?”安姐泣不成聲,而她的話沒有一個人能回答,美寶還在手術室裡躺着,手術室外的我,安姐,謝星宇都不知道真相。
醫院走廊一片靜默,只夾雜着幾聲難以抑制住的哭聲。
我的目光一直盯着手術室的燈,突然手術室的門打開了,我們一股腦兒的全擁上去了,只是出來的不是醫生,而是護士。
“護士,裡面的人怎麼樣了?”謝星宇一把抓過護士的胳膊,焦急地問到。
“我不知道,醫生正在搶救,病人失血過多——”
護士的話還沒說完,謝星宇就搶白道:“抽我的血,我是O型血,抽我的吧!”說着就把襯衫袖子捲起來,露出了半截胳膊。
“好了,你以爲這是電視劇吶,我們醫院血庫裡的血足夠了,我現在要去拿血袋,你們不要擋着我!”護士小姐顯然很着急,沒好氣地吼着。
眼看謝星宇還要拉着護士說些什麼,我趕忙拽住了謝星宇,給護士讓了個道。
護士沒再多看我們一眼,急匆匆地就跑遠了,看她着急忙慌的樣子,想必搶救室裡的情況很危急,我的心沉了一沉。
“謝星宇,護士是要去救命的,我們不能耽誤她的時間,況且剛剛那個護士也沒說美寶有危險,我們不要杞人憂天!”安姐安慰着。
只是這句話並未能起到寬慰我們的作用,手術室的燈還一直亮着,我們三個人的心也始終七上八下的。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等待的時間總是十分難熬的。終於,手術室的燈總算滅了。這次真的是醫生出來了。
我們全都圍在醫生的身邊,七嘴八舌地問着。
“醫生,美寶怎麼樣了?她沒什麼大礙吧!”
“醫生,你一定要保證裡面的那個病人沒事啊,醫生——”
醫生緩緩摘下口罩,先舒了一口氣,“我理解你們病人家屬的心情,我們已經盡力了,接下來就要看病人自己的意志了!”
聽了這話,我心一緊。”醫生,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說清楚?”
“病人本來就受傷很嚴重,又流血過多,送來的又不是很及時,我們只能勉強救她一命,但是她能不能醒過來我也不能保證。”醫生微微搖了搖頭。
我能清楚地感覺到安姐的身子一軟,而謝星宇也是眸子一暗,我也是不敢相信。
醫生輕輕拍了一下我們的肩膀,“好了,病人現在還在重症監護室,等生命體徵穩定後,將病人轉移到普通病房後,你們就可以進去探望了。”說完便離開了。
我、安姐、謝星宇只能先到重症監護室外守着,透過病房的玻璃我看到美寶的頭上纏着一圈一圈的白紗布,原本紅潤的臉龐變得毫無血色,美寶變得毫無生氣,她只能靠着呼吸機維持生命了。
我不由得心一揪,安姐自然也看到了美寶的樣子,不禁哭訴:“哪個王八蛋殺千刀的,敢對美寶這樣,等我抓到了一定不會饒過他的!”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勸慰,只能和安姐緊緊靠在一起,彼此慰藉。
“歡顏,你說,如果我昨晚要是堅持不讓美寶一個人回家,把她留在我家的話會不會就不會出現這個事,都是我的錯!”安姐自責不已。
聽到這,我再也忍不住了,“安姐,不是你的錯。如果你非要怪自己的話,那我也有錯,我不該把公司聚餐定在昨晚,不該喝那麼多酒!”
“歡顏!”安姐看我怪罪自己,不由開口。
“安姐,你不要怪自己,美寶出事不是我們希望的,我們也不要再哭了,美寶如果知道的話,也會傷心的,我們一定要振作,等美寶醒來!”我伸出手擦了擦安姐的眼淚。
安姐聽完,也止住了淚。”是,美寶一定會醒過來的!”
一旁的謝星宇也不由說道:“美寶有你們這樣的朋友真是幸運!”
謝星宇也一直在玻璃外看着美寶,雖然我們極力勸他回去休息一會兒,畢竟他也奔波了一早上了。只是他堅持等到美寶醒來,否則絕不走。謝星宇眼裡的痛苦與心疼一點都不比我和安姐少。
美寶,知道我們都在擔心你,你一定要快點醒來!我默默祈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