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得恍恍惚惚的,潛意識中覺得自己是聽到了一些什麼的,但是當我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揉了揉自己的腦袋,呆坐在牀上半天,還是沒又想起來到底婁清寒對我說了些什麼。
然後,我便聽到了婁清寒的一聲輕笑,一聽到聲音,我就看了過去,只見婁清寒慵懶閒適地靠在房間的門框邊上,婁清寒的眼裡是深深的笑意。
許是看到我一臉糾結的表情,婁清寒走到了我的身邊,輕聲問我:“怎麼了,這麼一副生不如死的感覺?”
婁清寒是一副調笑的語氣和我說着生不如死着四個字的,我很肯定她這是在取笑我,我微微咬了咬自己的嘴脣,還是開口問道:“清寒,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對我說了一些什麼,我好像睡得有些迷糊,沒有聽清!”
我微微有些懊悔,昨天居然就那樣睡過去了,連婁清寒和我說的話都沒有聽到,一想到這個,我就忍不住裝死。
但是我還是很好奇婁清寒到底和我說了什麼,因爲我在夢中似乎感覺到婁清寒的情緒有點兒低沉,像是有什麼事情會發生一樣,這讓我心裡有點不安,所以我才迫切地想要知道。
不過,婁清寒聽到我這句話的時候,本來是在擺弄我耳邊的頭髮的,我的這個問題一出來,婁清寒的手立刻就僵硬了一小會兒,雖然很快就反應過來了,但是還是被我察覺到了,我心裡暗暗思量,或許是真的會有什麼事情會發生。
只聽到婁清寒衝我笑了一笑,然後屈指彈了一下我的額頭,有些好笑地看着我開口:“歡顏,昨晚說的話很多,你想讓我一一複述給你聽?”婁清寒此刻是一種意味深長的表情,似乎是在按時寫什麼。
我微微一頓,才弱弱地開口:“說了很多?真的嗎?”我的意識裡婁清寒貌似只講了一句話而已。
我有些懷疑自己的記憶了,本來就是在睡夢中的人,意識也是模糊的。突然婁清寒俯身在我的耳邊小聲說道:“歡顏,看在你這麼想知道的份上,我就告訴你好了,我是在說——我要好好收拾你!”
婁清寒說完就直起了身子,一臉調笑意味地看着我。我一時大囧,暗暗怪自己幹嘛要多嘴問這個問題,簡直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現在是欲哭無淚了。
我這幅模樣更是逗樂了婁清寒,他嘴角的笑意愈加掩藏不住了,我不由得氣惱地看了一眼婁清寒,過了好一會兒,婁清寒才斂住了笑意,我以爲他終於可以停止調戲我了,但是沒有想到婁清寒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明明是一本正經地看着我的,婁清寒地嘴裡卻說着很不正經的話,他說:“歡顏,既然昨晚沒有收拾你,不如現在補償我?”
我聽見這話,不由得狠狠地噎了一下,婁清寒現在還真是這種話隨時隨地都可以信手拈來了,偏偏還一幅面不改色的模樣,但是卻讓我臉紅心跳。
窮拒絕的話還沒有說出樓,婁清寒就狠狠地封住了我的嘴脣,一下又一下地撩撥着我,繾綣綿長。
早上的纏綿嬉鬧,讓我心底微微殘存的不安都一掃而空了,看婁清寒和平時並沒有什麼兩樣,所以我相信是我想多了。
帶着一路的好心情去了公司,感覺今天處理文件還有公司其他事情的速度都快了一點,果然是好心情影響着我。
就在我正簽着文件的時候,突然辦公室的門就被推開了,還是很大力的哪一種,我心下一驚,手中的黑色簽字筆就在文件上劃上了一道印字,黑黑的一條,很是難看,我的好心情立刻就不復存在了,心裡蒙上了一層陰影。
擡頭看向來人,是一臉怒意的安姐,我皺了皺眉,直覺是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了,不然按照安姐的性格來說,她是不會就這樣急匆匆的推門而入的。
我看着安姐問道:“安姐,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你怎麼這麼着急的樣子?”
安姐頓了頓,我看見她深深的吐了一口氣,然後直直地走到我我的辦公桌前,看着我問:“歡顏,你老實告訴我,你和婁清寒是不是出現什麼問題了?”
我疑惑地看了安姐一眼,心中很是不解安姐怎麼會突然問我這樣子的問題,讓我有些沒頭沒腦的,但是我還是回答了:“安姐,你怎麼會這麼問?我和清寒會出什麼問題?我們現在都挺好的呀!”
說着,安姐有意的看了我一眼,嘀咕道:“既然是這樣的,那報紙上又怎麼會……”安姐的話沒有說完,因爲又有人進來了、
這一次是美寶和紅玉兩個人一起,同樣的是,她們兩人的臉上的表情和安姐進來的時候差不多都是一樣的,一臉的焦急。
我看着面前的三個人,終於覺得是有些不對勁兒了,一定是發生了一些我還不知道的事情,而剛剛安姐提到了什麼報紙的事情。
我看了看美寶的手裡,似乎就是在拿着一份報紙,我沒有多想,看這美寶說道:“美寶,把你手裡的報紙拿給我看一下!”
美寶的手緊緊地抓着報紙,聽到我的話之後,彷彿還想要往身後藏報紙一樣,我冷冷道:“美寶,給我!”
美寶還是在遲疑着,一旁的紅玉倒是忍不住了,一把拿過美寶手裡的報紙,然後放到了我的辦公桌上。
紅玉一向是一個比較理智的人,她的聲音緩緩響起,此時也帶了一絲莫名的心疼:“這種事情難道你們還想要瞞着歡顏嗎?都已經上報紙了,大家都知道了,歡顏難道要成爲最後一個人知道的?”
我知道紅玉是爲我着想,而紅玉的這一番話說出來之後,我們大家都沉默了,美寶和安姐的沉默是正常的,而我的沉默是因爲我終於看到了那報紙上的內容,我也終於明白大家的欲言又止是爲了什麼。
報紙很多版塊,但是我根本就不用費心思去找尋美寶想要瞞住我的內容,因爲那就是頭版頭條——婁氏總裁與傅家千金將於下月舉辦婚禮。
不知道爲什麼,我看到這報紙上醒目的大字的時候,心裡居然是出乎意料的平靜,只是在心裡有一塊地方酸澀的厲害,讓我好想哭,但是我知道我不能,或許我現在連哭的資格都沒有了。
紅玉,美寶還有看到我這樣都是很心疼,安姐終於打破了這壓抑的沉默:“歡顏,你有什麼想說的,不要憋在心裡,還有我們呢!”
我微微點點頭,我居然還能保持冷靜地開口:“我沒事,我還沒有看完報紙呢,等我看完再說!”
我是真的沒有看完報紙,我也是認真地一字不落地在看着這篇報道,對於傅家和婁家的這一場聯姻,大家的溢美之詞都能用的都用上了,什麼天作之合,青梅竹馬,強強聯手之類的,我一點一點地看完了所有,拿着報紙的手都有些微微顫抖了。
我低垂着頭,假裝自己還在看報紙,長長的頭髮遮住了我的小半張臉,我不想讓美寶她們看到我此時的樣子,我是真的很難受了。
我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嘴脣,拼命忍住不要發出哭泣的聲音,可是我怎麼都忍不住了,眼淚還是就這樣落了下來,一滴一滴,落在面前的報紙上,暈染了報紙上的字。
“歡顏?”紅玉心疼地開口,“你要是想哭就哭出來好了,不要憋在心裡,我們看着會難受的!”
我強忍着淚意搖了搖頭,沙啞着聲音道:“我沒事,你們都不要擔心的,我沒事,我真的沒事,你們都出去吧!”
我拼命說自己沒事,但是這裡的每一個都知道,我有事,而且是很難過很難過的申請過,所以就算我想讓她們離開她們也都沒有挪動一下步子。
而我的眼淚愈加洶涌,我實在忍不住了,我不想讓他們看到我這樣失態的樣子,但是她們就是不走,我忍不住吼出了聲。
“你們走啊,我都說了自己沒事,你們能不能不要待在這裡我,我想要自己一個人靜一靜,你們不要煩我!”
我知道自己這麼說是不對的,美寶她們都是因爲擔心我,所以纔不放心我一個人待着,但是我的情緒真的是壓制不住了,我需要好好地發泄一下,所以我吼了出來。
美寶她們都沒有見過我像今天這樣,美寶明顯地有些愣住了,剛喊了我一聲姐姐,就被紅玉製止住了,“美寶,歡顏現在需要自己好好靜一靜,我們不要打擾她!”
聞言,美寶沒有在開口說話,安姐她們三個人都出去了,幫我將門輕輕地帶上了。
我聽到門被帶上的聲音,心裡緊繃着的一根弦終於可以釋放出來了,我不用再憋着情緒了,我的淚水肆意流淌,像決堤的河水一樣。
辦公桌上靜靜攤開的報紙,已經被我的淚水暈開了很多,我看着裡面的那些讓我難受的詞語,再也忍不住了,直接拿起報紙揉成一團狠狠地扔在了地上。
但是我知道,我所做的這一切都是徒勞的,這是事實,不是我在這裡發脾氣就能改變的。可是我還是覺得好委屈,好委屈。
我忍不住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起來,我已經很久沒有像現在這樣傷心了,我哭得撕心裂肺,就像個被人拋棄的孩子,而我也的確就是一個被婁清寒拋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