疊雲樓從未對外人開放的三樓,此刻竟隱隱約約傳來了說話聲和笑聲。
而且,疊雲樓每日都會響起的琴音,今天也破例沒有響起過。
這讓很多人無比的失望,尤其是一些外地專程趕到這裡的客人,更是遺憾無比卻又沒有任何的辦法,畢竟人家疊雲樓賣的是酒菜,吹拉彈唱的節目雖然好看,但並不收費。
而且,除了撫琴女子的節目外,其他的節目一個不少。
如此一來,衆人雖然心有不甘,但也只能認命,只不過紛紛猜測起來。
真應了那句話——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
很快,有好事的人便打聽到了事實的真相,原來疊雲樓那從未對外人開放的三樓,此刻正坐着一名年輕人,而那撫琴女子也專門在上面相陪。
知道真相後,本已無奈接受事實的衆人,心情頓時羨慕嫉妒恨起來……
“疊雲樓的撫琴仙子不是不陪客的嗎?”
“誰知道啊,不過說起來,也不能當真,也許只是太高身價的手段罷了……”
“可不是嗎,只是不知道里面那小子花了多大的代價,方纔能讓這女的進去作陪啊?”
“這個誰知道啊,反正不是你我可以承受的,要知道李家老大李青,聽說過沒?三天兩頭在這疊雲樓晃盪,沒少討好那女的,可是到現在別說享受這等作陪的待遇,連單獨見面的機會都沒有撈到過……”
“真不知道李青要看到這一幕會怎麼樣?”
“那還用說,當然是……哈哈哈哈哈……”
吃不到葡萄的客人們拼命開始說葡萄酸起來,漸漸地流言蜚語不斷地在疊雲樓中響起,而他們口中的李青,李家大少爺,這個時候,正走進了疊雲樓。
而三樓,坐着的正是葉初和作陪的影仙子。
桌上,放着兩塊緊緊挨在一起的璞玉,呈現出陰陽太極之形狀。
“原來這兩塊玉竟是取太極陰陽圖而製成,當真是巧奪天工啊!”葉初感嘆着。
“當時我與她的元氣體相融之前,她曾告訴我,這塊玉是他們邵家的傳家寶,歷經久遠傳到現在,據說背後關係着一個極大的秘密……”影仙子微微一笑,說道。
葉初自然明白這個“她”指的是誰,不由得神情黯淡了起來,低下頭,望着桌上的兩塊玉,嘆了口氣。
“別自責了,我不是跟你說過嗎,我在那片廢墟上遇到她的時候,她已經奄奄一息了,就算不和我做這筆交易,她也絕對活不下來!”影仙子看着葉初,也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這個傢伙,揹負得如此之多,對自己壓得太重,難道不累嗎?
這具身體的主人,與他非親非故,只不過是一個兄弟臨死前的囑託,就如此上心,甚至因爲自己不能完成兄弟的遺願而自責到了現在。
重情重義,一代當年豈不是也是如此?!
想到這裡,影仙子的心似乎被刺了一下,鑽心的疼。
“你們這些男人,都是一個樣,什麼都不如兄弟重要,爲了兄弟可以兩肋插刀連命都可以不要,可到頭來呢,出賣自己的、陷害自己的,卻偏偏都是所謂的“兄弟”!呵呵,真是諷刺之極!”影仙子手捂胸口,好半天恢復過來。
“你說得很對,他可以爲了我、爲了馬偉兩肋插刀,連命都丟了,而我,卻連他唯一的心願都沒有完成,”葉初苦笑,喃喃自語道:“兄弟,兄弟,兄弟何其多,兄弟何其少……哈哈……哈哈……”
他一把抓起桌上的酒杯,將酒倒入口中。
酒是苦的,很烈,嗆得他不停的咳嗽,但是他又倒了滿滿一杯。
“唉……”影仙子看着他,猶豫了一下,自言自語道:“你來勸吧,我是勸不動了,這傢伙,簡直就是頭犟牛!”
話音剛落,她額頭上那團戾氣突然就消散了,隨即,影仙子似乎換了個人一樣。
“你…不要…自責……”竟連說話的聲音都便了樣,不僅如此,長時間沒有控制這具肉身,她似乎連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
葉初下意識地擡起了頭,朝影仙子眉心看去,頓時激動起來。
“你是邵傑的妹妹?邵心如 ,對嗎?”
邵心如點了點頭,看着葉初道:“你不要自責,大哥離開這裡後,我們的生活並不好過,李丹修三天兩頭派人來威脅我們,交不出大哥就要我們全家的命,起初我還以爲是大哥得罪了他們,但直到後來我才知道,他們只是想找個藉口對我們邵家動手,連大哥的事情也是他們陷害的!”
“那你知不知道他們究竟想要什麼?”葉初問道。
“不知道,也許這位仙子姐姐會知道一些,”邵心如搖了搖頭,她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吃力,“哥哥,我雖然不知道我大哥和你究竟是什麼關係,但是從這幾天看來,我能夠肯定,我大哥囑託的人沒有錯,你不必自責,只要能夠爲我們邵家報仇,我們就滿足了……”
說到這裡,邵心如便再也沒有出聲了,葉初等了很久,卻只等來了影仙子的聲音。
“別等了,這個傻丫頭竟然能夠如此相信你,看到你後,就直接耗盡了元氣,竟將整個肉身就這麼輕易地交給了我!”影仙子感慨道。
“人和人之間本來就是如此的簡單吧,”葉初點上煙,繼續道:“信任一個人,本就沒有任何的理由!”
影仙子在心裡不斷地思索着葉初剛纔的話,這句話讓她有了一絲的觸動。
昨晚斬靈出現,在聽了葉初在藍海的一切後,她決定相信他一次,兩人在這疊雲樓談了很久,讓她對眼前這個年輕人有了更加深刻的認識。
“這傢伙,總是能讓人對他很輕易地產生信任,真是奇怪了!”她的心裡感慨起來。
從桌上拿過那包拆開的香菸,纖細的手指夾住一隻,“借個火!”
葉初伸出手指,一團火苗在指尖竄動,影仙子輕輕地抿了一下嘴脣,一縷同樣淡淡的煙霧在她指尖縈繞了起來。
“我說是什麼貴客在這裡呢,原來是個外地來的公子哥啊!”三樓的樓梯口,慢慢地走上來幾個身影。
爲首的一人,不屑地朝葉初瞥了瞥,眼中充滿了怨恨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