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白天和的身份,本來也不至於輕易下場出戰。
強者都自重身份,不會和弱者一般見識,不然顯得氣量小,很沒面子。
但是孫寧方纔那番嘲諷之言,早令他暗自震怒,只是暫時沒有表現出來罷了。
如今見他輕描淡寫的斬殺何浩然,並不是弱者,自己現在下場,別人也不會笑話。所以瞅準機會,當機立斷,飛身登臺。
“你不是說,我的劍術算不上強嗎?”
白天和緩緩拔出掌心的劍,冷冷的看着孫寧,寒聲道:“我會讓你知道,什麼,是真正的強者。”
孫寧不言,他跨前一步,黑色長髮飛舞,雙手虛抱,如攬太極,一團幽深的力量,彷彿被他抱在了懷裡。
而後,他用與方纔一模一樣的姿態、招數甚至是……氣質與神情,將那股力量輕輕一推,像一條小龍洶涌上去。
白天和冷笑連連,法力洶涌於長劍,就在他想着先來一記漂亮的起手式,再徐徐拾掇這小子時,乍然覺得一股沛然力量涌來。
這股力量,就像一個凡人忽然看到漫無邊際的浪潮已然奔至當頭,那是一種令人無比絕望的態勢,無論逃到哪裡,都逃不脫。
白天和終於深深的意識到,對手這平平無奇的一推是多麼可怕,他也深深感受到了當何浩然面對這一擊時,該有多麼恐懼和絕望。
大力奔涌當頭,摧枯拉朽般,將白天和湮滅!
不同的是,這道力量並沒有將他毀滅,只是將白天和擊出百丈之外,從聖戰臺上一直飛落到看臺之外。
在過千人不可思議的驚呼聲中,白天和掙扎着起身,但腳下一個踉蹌,嘴裡噴出一口鮮血,一頭栽倒,就此昏死過去。
“這個人怎麼如此可怕……”這是他昏死之前,心裡頭浮現出的最後想法。
【叮!你在第二聖戰臺上大發神威,戰勝白天和,令擂臺任務二十二的完成度得到了提升(當前184/200)】
一把推翻白天和,但孫寧仍是那副淡漠之極的情態,儼然不曾將這點小小戰果瞧在眼中的意思。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真是邪門兒了!怎麼連白天和都扛不住他那古怪的招數?”
“是啊,那一招根本就很普通啊,爲什麼卻有這麼大的威力?難道他身上藏了什麼我們看不到的法寶嗎?”
這句話一下子提醒了不少人。
“不錯!他定然有什麼秘密法寶!”
“難怪以區區第二玄門,就敢登上第二聖戰臺挑戰聖鬥士名位,原來早有準備!”
但一些真正眼光獨到之人,卻絕對不會這麼認爲。
孫寧出手之時,身上並無絲毫法寶波動的氣息,分明就是靠自身實力而爲,又怎麼瞞得過他們?
黃長老面色再變道:“這小子真是太邪門了,要說法寶,明明沒用。若說他實力強橫,更加不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杜長老森然道:“我們繼續看下去,就算他手段再強,那又如何?難道他還能敵得過‘絕戶劍’屠千戶嗎?”
劉長老詫異的道:“杜兄的意思是,竟然要派屠千戶出場?聖鬥士挑戰中,派屠千戶似乎不太合適。”
每一個聖戰臺上,聖戰宮都會豢養一羣強大的武者,在必要的時候阻止某些武者的連勝。第一聖戰臺有第一戰將鐵善。而第二聖戰臺,則有‘絕戶劍’屠千戶。
黃長老咬了咬牙,森然道:“杜兄所言極是,咱們的確可以將屠千戶拿上來出戰。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這個混賬小兒成爲聖鬥士!”
而在人羣之中,先前對孫寧多番嘲諷的胡高義,見這少年輕而易舉的連勝兩場,尤其是連白天和這種強者,都被他重創,心中忽然沒了底,兩條腿沒來由的有些發軟。
孫寧單手負背,他修長而健碩的身軀,本就挺拔如鬆,如今在勝利光環的加持下,變得尤其俊美,將許多女修看的眼睛都要發直。
至此時,一些心思活絡之人,已經收起了對他的輕視之意,而是發現此人的確有非同尋常的實力,大有所恃。
怪不得年紀輕輕,就敢登臺挑戰‘聖鬥士’名位!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因爲孫寧近乎詭異的出手,一時間竟然沒有人再敢登臺。即便先前想着下臺去教訓他的人,都不約而同的選擇了觀望。
轉眼間一刻鐘就已過去。聖戰臺的規矩是,一炷香的時間走完,若還沒有人登臺,那擺擂者就要‘不戰而勝’。
不戰而勝,往往是最有說服力和壓迫力的,因爲它代表着,不是不願戰,而是沒有人敢去戰。
“這就把你們嚇住了嗎?”一個略帶嘲諷意味的聲音忽然響起,就見一位錦衣華服的青年公子,嘴角帶着不屑的笑容,一步步走向戰臺,嗤笑道:“以本公子的實力,在區區第三戰便出場,實在有些大材小用,也太看得起這小子了。
奈何你們這羣廢物這般不成器,竟然無人應戰,實在叫人無語。”
說話間,他已經走到孫寧身前。
“竟然連聞人公子都出動了!他說的沒錯,憑他的實力,在這種級別的戰鬥中出場,的確大材小用!”
“聞人公子今年才二十二歲,修爲卻達到半步九劫的最巔峰,連一些九劫大士,都是他的手下敗將!”
“聞人樂生公子已經在第二聖戰臺上斬獲十連勝,他已經擁有挑戰第三聖戰臺強者的實力。也是這小子實在太猖狂,連聞人公子都看不下去了,他真是自尋死路。”
興奮而又惡毒的議論聲,再度如潮水般涌來。
孫寧害得他們輸了那麼多積分,這等怨恨,又豈能輕易消散?
只是孫寧方纔的連番出手,輕而易舉的取勝,將這麼多人都給鎮住了。
現在聞人樂生如同英雄般降臨,甚至有救場的味道,大家的希望,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這一刻,整個第二聖戰臺,幾乎將孫寧視作公敵。人人都在等待着,將這個該死的東西踩在腳下狠狠往死里弄的美妙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