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主持公道,一般都是賭客破財消災。賭場都會從中抽成,巴不得多出點這檔子事,自然不予理會。
對女妓來說,身都能賣,捱上一耳刮子,換得一筆不菲的償金,並無不可。
太保惡狠狠撲上去,一把抓起抽打香玉的賭徒,吼道:“混蛋,你玩了老子的心上人,老子忍了!現在居然還開打了!找死是不是?”
轉向香玉道:“你怎麼樣?”
香玉趴在地上,捂着臉尖叫道:“毀容啦……”
太保勃然大怒,劈手給了這人一個耳光,又吼道:“拿一千仙石出來,否則今日叫你死在這裡!”
這人才意識到事態不妙。早聽說可以把賣笑女可以玩,卻絕不能打一下,果然是經驗之談。
他身上的幾百仙石几乎輸的精光,哪裡還拿得出!捱了太保一耳光,也不敢反抗,只能強辯道:“她哪裡毀容了……”
“還敢狡辯!看來不給你點教訓,你不知大爺的厲害!”
太保更怒不可遏,蒲扇般的耳光,登時兇狠的噼裡啪啦的抽下去,那人臉上很快腫起一層膘。
“毀了沒有?毀了沒有!”
“毀、毀了……毀了……”
“拿仙石出來!”
“都、都輸完了。”
“哼!那便拿命賠吧!”
眼見太保拿出寒光閃閃的bǐ shǒu,這人幾乎嚇暈。他雖然也曾聽聞,這只是賭場的脅迫手段,儘可能摳出財物,並不會真個殺了自己,但bǐ shǒu尖就頂在喉管,只怕轉個脖子都要撲哧一下鑽進去,怎能不懼?
“等等……等等!這本《天機秘術》,乃是我天工魯班門鎮宗寶典,賠給你,饒我性命啊……”
“這樣的破書,也敢叫寶典?當老子bái chī啊!”
太保抓起這本黑乎乎的書籍,只見上面全是彎彎繞繞的圖形和古怪的字符,沒一個看的懂,bǐ shǒu立刻向前刺了一點點,這人的脖子上當即滲出血絲。
“慢!”
卻聽一個淡淡的聲音響起,就見一位青衫少年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不緊不慢的走上前,笑道:“這位兄臺我瞧着有些眼熟,他遇上這檔子事,我當然於心不忍,必須得幫他一把不是?”
說着,出手如電般,沒有去抓號稱是舊識之人,而是拿住了那本看上去黑乎乎的《天機秘術》。
孫寧此時已經深深意識到,奇珍仙圖所示的魔情窟,指引此地藏匿之寶,就算不是這《天機秘術》,也必定與之有莫大關聯。
這名被抓住的賭徒,口中所說的天工魯班門,在下界有一個更加著名的名字:巧手魯班門。
在仙界,天工魯班門的名頭並不響亮,甚至算是一個十分式微的小宗門,遠不如它在下界的分支,巧手魯班門的名氣大。但它的確是巧手魯班門在上界的母宗。
傳聞之中,天工魯班門的鎮宗之寶,似乎就叫天機秘術。
孫寧因對巧手魯班門瞭解極多,這纔對相關之事有所耳聞,看到此處,內心早已甚是激動。
孫寧這將本《天機秘術》拿在手中,火眼金睛不動聲色的探查,登時心頭一喜,再看向這名賭徒的眼神中,已多了幾分迫切之色。
是真的天機秘術!
天工魯班門的鎮宗之寶!
不過,這只是天機秘術的下卷。
還有上、中二卷,三卷合一,才能窺探到天工魯班門曾經令整個仙界爲之震動的無雙煉器和冶煉之道。
這個人就算不是天工魯班門弟子,也必定與之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
太保眉頭一皺,冷哼道:“你要爲他出頭?看好了,他得賠償我一千仙石才行!”
一千仙石絕對不是小數目,就算交情匪淺,都不見得會拿出來,何況是這種明顯不怎麼認得的?
孫寧傲然一笑,隨手取了一千仙石丟在地方,伴着一陣清脆的響聲,一片明亮的光芒閃爍,白花花亮晶晶的仙石,已經像垃圾似的撒了一地。
無論太保還是那個女妓香玉,登時看的眼睛都直了。
他們獅子打開後,直接開價一千仙石,其實心裡比誰都清楚,能拿出整個數目的人,絕對不多,就算最終真的訛詐成功,能拿到一百顆仙石,就算是不菲的收入。
畢竟他們兩人在魔情窟謀生,一年也就拿一百餘仙石的薪酬。
現在,整整一千顆閃亮的仙石這麼撒在眼前,怎能叫他們不激動莫名?
“多謝、多謝……”
太保語無倫次的說着,和香玉直接賽小雞啄米般,飛快的去撿地上的仙石,幾乎快要瘋了似的。
此時整個賭場之中的賭徒,所有的目光都齊刷刷的落在孫寧身上。
他們混跡於此,但像這麼豪爽的富家公子,還是首次遇上。尤其見孫寧的修爲,似乎與大家也差不多,登時有人就動起了心思。
有些人再看向孫寧的目光,甚至多了幾分兇光。
孫寧瞧在眼裡,卻是不以爲意。若叫他們知道,自己想要謀財害命的人,身邊跟着燭太陰這樣的奴僕,恐怕當場要被嚇死。
這魔情窟,與仙界的飄渺平和完全是兩種截然的風格,彷彿叫人置身最充滿**的魔障之地,難怪它要叫做魔情窟,大約正是七情六慾,墜入魔道,遂有此窟。
這是仙界的對立面和陰影。
便是被孫寧救下的那位賭客,都是眼睛大亮,不可思議的看着孫寧,眼裡既有感激,甚至還夾雜着幾分貪婪之意。
孫寧拍了拍他的肩膀,淡笑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這人立即道:“在下唐猛,多謝公子救命之恩!”
孫寧笑了笑,正欲將唐猛帶出去,詢問天機秘術的相關訊息時,卻見那一直冷眼旁觀的中年莊家,忽然冷哼一聲:“侮辱了我的乾女兒,你們這便想走麼?”
“乾女兒?胡大師的乾女兒?”圍觀者登時一奇。
孫寧擡頭看他,面上似笑非笑。
胡大師慢條斯理的道:“香玉是我上個月才收下的乾女兒,只是一直不曾公開罷了!你們欺辱了他,我身爲乾爹,若是不爲她主持公道,豈不是要叫人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