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奇順着東方蕙的目光望去,一位身材高大的壯漢,帶着燦爛的笑容,意氣風發的走過來。他身旁是一個鄭奇的熟人,變態殺人狂元宗。元宗似乎很敬畏這位壯漢,故意落後兩步,不敢與之並肩而行。
“我美麗漂亮、溫柔可愛的妹妹呀,你還好嗎?”聽這歡快的聲音,可推測其主人是一位十分開朗,且和氣、愛開玩笑的人。他一邊走,一邊伸開雙臂,像是要擁抱東方蕙。距離五米,他主動停下,小丑一般做出一個搞笑的擁抱動作。
如果只是簡單的上述那樣,那麼,此人是一個讓人易生好感的人。可事實並非如此。他每踏一步,都不是普通人直線行進,而是跳着走的,如此一來,可以保證落腳點是人的頭顱。周圍躺着幾個重傷的人,如果治療及時,還可活命,但被他這麼一腳踏下,頭顱好似搗爛的西瓜一般,和着紅漿碎裂成幾瓣。
一邊親熱的與妹妹打着招呼,一邊以最殘忍的方式殺着人,這就是此人的作風。
“妹妹呀,見到你真好,你還是那麼的……”他故意停頓一下,扯住嘴角笑了,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齒。他的牙真的很美,讓微笑充滿陽光。鄭奇以爲這會是一句誇讚時,他吐出了最後兩個字,“可憐!”這是一句嘲諷。面對親哥哥的嘲諷,東方蕙只是微笑,“請您放心,我不會一直可憐下去的。”
“哼!”東方言冷哼一聲。轉眼看向鄭奇,看了一眼,無名指上的戒指閃過一道亮芒,一把巨大地長刀握在手中。長刀足有五米長,三米寬,呈長方形摸樣。像一把放大幾十倍的大菜刀。巨刀靈巧的轉了一下,砍下旁邊一個裝死獸人的人頭。
他在殺人。鄭奇卻一直保持冷漠的表情。他很驚訝,問道:“這個小子是誰?”
鄭奇一直戴着面具,且氣質變化太大,元宗沒有認出來。東方蕙討厭這個哥哥。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東方言又一次笑了。笑容如之前一般,充滿了男子漢的陽光,巨刀揮起,一刀斬向鄭奇。這一刀毫不留情,當頭斬下。
鄭奇擡手在刀背上一拍,沒有撥開巨刀,臉色一變,施展趨步躲開。這個東方言看起來年紀不小,三十多歲。實力卻如此深不可測,比之影水,恐怕還要強上一籌。
“實力很不錯。林雷”東方言靈巧地打了一個刀花,順勢把另外一個屍體一分爲二。他似乎很享受刀砍人的感覺。“沒有時間陪你玩,我還有任務要做。元宗。我們走吧。今晚要把這裡地人全殺光。一個都不能放過哦。”
元宗連聲應着,臉上也全是興奮。這位變態狂最喜殺人。
東方蕙冷冷的問道:“哥,你是怎麼出來的?”
東方言猛然轉身,大吼道:“別叫我哥!我不是你哥!哼!我能出來,還要謝謝你,如果不是聽說你遇到危險,老傢伙怎麼會那麼好心放我出來。你趕快給我離開,我迫於誓言,不能殺你,卻可以殺你的身邊地人。別逼我殺了他。”
東方蕙不再說什麼,與鄭奇一同前往地下通道地入口。路上,她幾次欲語還休,最終沒有對鄭奇解釋她與東方言的關係。兄妹之間的關係這麼糟糕,一定內有隱情。
對此時鄭奇來說,影水的事纔是第一要務,其他事暫時擱置。所以,東方言的那一刀,他並不放在心上,東方家的家事,他也懶得去想。
經過小院時,眸水的天顯業已結束,狼狽的鄭念緊緊的抱着她,唯一一件外套披在她身上。那外套下,應是赤裸地嬌軀。鄭奇從空間袋中取出一件衣服,遞給鄭念,然後與東方蕙迴避片刻,等鄭念幫眸水穿好衣服後,才重新回來。
沒有紅色衣裝的襯托,眸水顯得十分嬌氣,即便如此,還是煥發着讓人眼前一亮的英氣,這股英氣是美少年鄭念所沒有的。她對鄭奇很是仇恨,漂亮的眸子狠狠地盯着鄭奇。
鄭奇冷哼一聲,說道:“你可真可憐,被人拿來做犧牲品。”影水明知眸水不是鄭奇地對手,還特意命令眸水進入天顯,顯然是打算犧牲掉眸水換取時間。
眸水毫不示弱的對視,作風十分狠辣。
鄭奇現在很是敬佩影水,他統領地殺神們,都是這麼強硬的死忠份子。幻水直到最後一刻,還想着完成任務;鏡水寧願自己死,也要選擇永不背叛;而眼前這女人,明知道被當做棋子犧牲掉,卻毫無怨言。
“好樣的,我就讓你來看一看,你爲之盡忠的影水是怎麼死在我手中?”鄭奇擡眼看向鄭念,沉聲道:“你帶着她,和我一起來。”
鄭念十分爲難,卻受不住眸水渴求的目光,點頭答應鄭奇。
四人進入地下通道,看到哈帝等人正在等待。鄭奇不多說什麼,帶着衆人前往魔淵。哈帝在中途,攔住他,讓他揹着波塞冬。“他有話要對你說。”哈帝說完,和衆人一起拉開與鄭奇的距離。
“我知道,此時只有你才能幫我。”這位海之國的張狂少年,似乎一夜間長大,失去以往的意氣風發。“我願意答應你的任何要求,包括獻出我的生命,只求你幫我……救出喬恩。”
“你們才相處幾天,她值得你如此付出嗎?”
“愛的深淺,不是以時間來計算的,即使只是回眸的那一瞬間,也值得我付出所有一切。”波塞冬似回憶起什麼,幸福的笑着,臉上濃重的悲傷氣息,也在此時一掃而空。“愛,是世上最美麗的。”
“在這世上,很多人都曾失去過他們的至愛,但他們勇敢的走出了悲傷的陰影,另找新的心上人。你爲什麼不學他們,或許你明天就可以遇到另外一個讓你爲之心動的女孩。”
“找到愛情的人,會將心愛人的名字,深深的刻在心上,保留一生一世。即便我能找到另一份真愛,也無法抹去心口上的名字。如果今天我不救她,會痛苦一輩子。所以,求求你。”
鄭奇擰起眉頭,無情的分析道:“你的請求與我的目的有分歧。影水的實力與我相差無幾,要想從他手中救人,勢必影響我的計劃。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幫你殺了影水,替韓喬恩報仇。”
“我只求喬恩安然無恙。”
“你不恨影水嗎?”
“恨!也很想殺他報仇。可是,如果這仇恨需要用喬恩的生命去換取,我寧願不要。”
“你比哈帝更適合去做情聖。”鄭奇腳步一頓,沉聲道:“不過,這件事由不得你。我不會爲了你偉大的愛情,影響我的計劃。”
“你冷血無情!”波塞冬罵道。
“你說的很對,這正是我現在的情緒。”
波塞冬無言,無力的伏在鄭奇肩上,雙眸失去了焦距。
旁邊的龍蝶兒偷聽很久了,聽到這裡,湊到近處,抓住鄭奇的衣服,懇求道:“奇,你幫幫他吧。”
“這是你對我的要求嗎?”鄭奇冷聲問道。這種口吻嚇到龍蝶兒了,她後退幾步,縮了縮身子,要退縮時,目光落在可憐的波塞冬身上。這一刻,她又一次堅定下來。“是我對你的要求。”
說完,她不敢去對視鄭奇的目光。換作是以前的鄭奇,一定不會拒絕她的任何要求。可現在的鄭奇,是一個神經病呀,天知道會怎麼對她。
“如果是你的要求,那麼……”龍蝶兒屏住呼吸。“我必須答應。”她幸福的笑了,不顧身後的衆人,飛快的吻了鄭奇一下。鄭奇還是冷冷的表情,說道:“在我的理性思維裡,你的要求比我的計劃重要,我必須答應你的任何要求。”
波塞冬陡然醒了過來,感動的笑了,低聲在鄭奇耳邊說道:“說什麼我是情聖,其實你纔是真正的情聖。爲了心上人的一個要求,放棄自己的一切,換作是我,我不見得可以做到。”
“我不是什麼情聖,只是按照事件的輕重行事。”鄭奇冷冷的說完,不再開口,前面就是封印石壁。石壁的魔法紋路再一次呈現,顯然封印又一次被開啓。
只要等石壁落下,就可過去救人,或殺人。
韓煥希立在高大的樹梢上,遠遠的望着韓家老宅陷入一片火海,心中的痛讓他不由得咬緊牙,一縷鮮血自嘴角流下。就這麼定定的望着熟悉的家園化爲灰燼,眼睛不敢眨動一下,他要一絲不苟的記下這沉重的悲傷。
他不斷的告訴自己,悲傷,會化爲前進的動力。
“爺爺,我燒了我們的家,是爲了不讓它被別人玷污。不過請您放心,只要我還活着,一定會重振韓家。”他緊握的拳頭緩緩鬆開,掌心攥着一塊羊皮地圖。幾百年前,當時韓家驚才絕豔的第三代家主在實力晉升至十級後,突然不知所蹤,只留下這張地圖,和一句口信,這口信被當成祖訓流傳下來。“在韓家窮途末路之時,聖物可使韓家浴火重生。”
“韓家,一定是第一世家!”韓煥希喃喃的重複這句話,聲音越來越大,最後吼了出來:“一定是第一世家!”寒風掠過,燃燒着的火越來越大了,火光把半邊天染成淡淡的紅色,那紅色像一灘稀釋後的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