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侯爺美意,還請讓人送上所需材料,本人若是煉製失敗,定回去勸說大哥,讓他從此死心,絕不再踏入血侯府半步。”葉凡微微彎腰,對血殺侯恭謹施禮。
對於血殺侯,葉凡的記憶中,確實模糊的很,所以初次看到這個名義上的老丈人,內心之中,也沒有什麼感覺,在這血侯府中,能激起他情緒的人,只有那血夢兒。
畢竟退婚一事,是血夢兒的主意,與清河郡主本人沒有任何關係。
而他現在,不管怎麼說,已經成爲了葉氏家族的少主,所以有些責任,他如今必須承擔起來。
“你既然執意如此,那本侯爺也不勸你了,下去領取材料吧。”血殺侯略微沉吟,眼中閃過幾分複雜之色,並未再說,揮手示意葉凡退下。
葉凡再次施禮,轉身經過那個華服老者身邊時,這華服老者,竟略帶譏誚言道:“這位公子,果然是好本領,連還神丹都能煉製出來,讓老夫頗爲汗顏。”
葉凡扭頭看了這個老傢伙一眼,淡然道:“您老現在至少也有七八十歲了吧,不是咱不敬老,而是以你的身份,在這血侯府混了這麼多年,至今才能至二星天王之境,確實令人汗顏。”
言畢,不顧老者那瞬間陰沉的面色,便是施施然走到一個大鼎的火爐前站定。
“選好材料的考覈者,你等便先開始吧。”血殺侯的眼神,在葉凡身上微頓,對兩人冷嘲熱諷,未加理會,隨即揮手打出數道禁制,將考覈的場地,隔離了開來。
考覈之地,有數百個單獨的房間,裡面的空間,已足夠衆多考覈者使用了。
這幾道禁制,雖然將所有房間都罩入了其中,但並不能阻止別人進出,只是起到隔絕聲音和神識探入的作用,畢竟無論是煉丹、還是煉符、或是鍛器,對環境的要求,都頗爲苛刻,稍有驚擾,便會導致煉製失敗。
因爲葉凡與冷幽幽所需材料,需要去血侯府的寶庫支取……
所以葉凡與冷幽幽兒兩人,在禁制外閉目等待之時,其他考覈者,是已經開始鍛了,一時間,滾滾熱量,從那禁制之內,散發而出,隨之而來的,還有淡淡異味香氣,以及那鍛器之音。
不一會,便是有一名黑袍老者,將煉製飛鳳丹所需的材料,交給了冷幽幽。
“雖然不知道你是誰,但還是希望你有好自爲之。”冷幽幽深深看了葉凡一眼,便是取了材料,步入另一個房間之內,隨手向那鼎爐之內,輸入功力。
冷幽幽的飛鳳丹煉製,正式開始。
葉凡在大殿之內掃過,對周圍那滿是戲謔嘲諷的眼神,視而不見,神識透過白皮書,輕易穿透血殺侯佈下的禁制,在幾人火爐之內,一掃而過。
他的靈魂變異之後,連帶着神識,也發生了異常,任何利用神識佈下的禁制,對他來說,沒有任何實際意義,他想入就入,當然,這也是他最近才得知,自己的神識,有這樣的功效。
這時,只見獨孤峰小心控制着火力,那鼎爐之內,雖然翻起滾滾熱浪,但這傢伙的雙手,卻不帶絲毫煙火之氣,探入火焰之中,將所需礦物質,按照順序,一一排好。
不提他的修爲如何,但這獨孤峰在煉器之術上,確實頗爲不凡,每一個步驟,都是行雲流水一般,竟是有了幾分煉器大師的風範。
而其他考覈者,也是動作標準,面色謹慎,各種煉製手法,雖千奇百怪,但也算是獨出心栽,整個大殿之內的煉製之事,都在有條不紊進行。
除了那個黑臉少年煉製的東西,略顯得有些差錯之外,其餘人鼎爐之內的那些物質,在被緩緩煉化,若是不出意外,都應該會煉製成功。
“喂,你還發什麼愣,煉製還神丹的材料已經來了,請你檢查一下。”就在此刻,一名血侯府執事,手持玉盤而來,將其放在了葉凡面前。
葉凡神識一掃,確定材料沒有問題,隨即微微點頭。
那名血侯府的執事,眼神怪異看了葉凡一眼,這才轉身離開……
靈蛇獸魂一團,五彩紙一張,紫心墨一份、魚磷粉一小堆——共十一種珍貴材料,這些東西,足夠他煉製一爐王級的還神丹了。
而且以他現在的實力,撐死了,也只能煉製這個層次的丹藥,這還是他恰好最近突破到了天皇之境,要不然,還真沒把握煉製一爐王品丹藥。
葉凡將這些東西拿在手中,眼神平淡在四周掃過,隨即轉身走入最後一個房間之內。
血殺侯提供的鼎爐,品質不錯,怕是能夠達到上等法兵的程度,其上銘刻有數道聚靈禁制,在煅煉之時,能夠自動吸引天地元氣,增強火勢,加快煅制速度。
“煉製還神丹,只要有藥材在手,對我來說,沒有任何難度。”葉凡嘴角微翹,露出幾分笑意,他身上有上古煉藥師傳承這張底牌,還怕煉製不出一爐王級的丹藥……
他選擇煉製還神丹,自然是經過一番深思熟慮。
首先這個級別的丹藥,雖然珍貴,但並非絕跡之物,大多宗門,都有存有這類丹藥,大都知道這種丹藥地神奇功效。
第二,煉製一爐王級丹藥,足以引起任何勢力的重視,到時,也可藉助血侯府這個臺階,向天朝之地進發,完成此行真正地目的。
還神丹,作爲一種已經失傳幾萬年的丹藥,就在於其中的能量組合,微妙複雜到了極點……
以葉凡如今的神識修爲,也用了將近半個時間,纔將其煉製方法參透。
參透還神丹的煉製之法後,葉凡袍袖一揮,順手打出一道天力,那鼎爐之上銘刻的禁制紋絡,瞬間亮起,空中的天地元氣,慢慢被牽引進入其中,增添火勢。
葉凡目光微凝,手上一揮,卻是將那些煉製還神丹的材料,一起送入鼎爐之中。
這些材料,入爐即化,成爲一道道蘊含充沛靈力的液體,相互之間,飛快融合到了一起,葉凡不敢有絲毫大意,神識飛快進入其中,開始控制它們的組合。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
大殿之中,衆人面色,卻是沒有絲毫不耐。
畢竟修煉者平日打坐冥想,數日時間,一轉即過,耐性都是極爲不錯的。
突然間,其中一間火房裡面,傳來一聲低喝,更有手印法訣極速打出的聲音,持續片刻之後,陡然便是有一股淡淡腥味異香,散於空氣之中。
“這是即將成丹的跡象,沒想到這麼快,便有人煉製成功了。”
“藥味中含有腥味,應該煉製的是一枚毒丹,沒想到此女一次就能成功,看來已夠資格,成爲一名毒師了。”
“血侯府的年輕一代中,果真是人才濟濟,令人羨慕啊。”衆人一陣議論紛紛……
果然,片刻後,那火房裡面的熱力,飛快消退,隨着鼎爐開啓之聲,一名清秀女子,面帶喜色,從裡面走了出來,恭謹施禮道:“晚輩僥倖煉製成功,還請候爺點評。”
說完,展開纖手,一隻玉盒,安靜躺在其中,打開倒出一枚烏黑髮亮的丹藥,一股淡淡的黑霧,頓時從中緩緩散發而出。
“嗯,黑中帶紫,丹藥飽潤,沒有雜色,不錯!”定遠侯拂鬚點頭,眼中盡是滿意之色,若是不出意外,此女應該會成爲他的一名入室弟子。
能被一個天帝級強者收爲入室弟子,這是所有年輕人,都翹首以待的。
果然,那名少女聞言,臉上露出幾分興奮之色,不過就在此刻,又有一股更加劇照烈的能量波動,突然傳來。
“又有人要出來了!”
“是誰?”
“都是一次就煉製成功,看來此次參加考覈的,都是不世出的絕倫之輩啊!哦,當然,最後那個譁衆取寵,不知死活,想要煉製還神丹的小子,自然不在其中。”
“成功了,是二品魂咒——地遁符。”身影一閃,一名少年,從另一個火房之內走出,手持一隻玉盒,恭敬拜倒,道:“地遁符已煉製成功,請侯爺過目。”
血殺侯與定遠侯兩人對視一眼,都看出對方眼底那份滿意之色,龍門之試,還未正式開啓,怕是這幾名旁系門人,就已經爲他們血侯府掙了大大的面子。
畢竟這裡的任何一名考覈者,放在其它勢力,都是百年難遇的天才級人物。
再過了片刻,卻是到了獨孤峰成器之時。
只見他所在火房之內,不時傳來聲聲低喝,更有許多金屬相撞的聲音,隨之傳出,與此同時,一股越發強烈的能量波動,也是緩緩散發出來。
“器成!”隨着獨孤峰猛然一聲大喝,那火房之內,傳來一身悶響,就在衆人神色微僵,以爲鍛鍊失敗之時,一道龍吟之聲,瞬間傳遍整座大殿。
“法兵天成,可發天鳴,沒想到他竟然真鍛鍊了出來。”
“唉,不愧是獨孤世家的人,這個家族裡面的人,果然都不是尋常之輩。”
“血侯府從此再添一名可鍛鍊法兵的煉器大師,已經是確定之事。”
“法兵之所以神妙,遠高於凡兵,就是因爲這種兵刃,可隨人心意,融於身體之內,心中意念一生,便可現於掌中,這纔是它真正珍貴的地方啊。”
獨孤峰感覺到衆人投來的羨慕眼神,心中不由生出幾分得意之色,但臉上卻是做出一副寵辱不驚的模樣,恭敬拜倒在地,雙手將一柄刻滿紋絡的黑色鐵劍,舉過頭頂,朗聲道:
“晚輩成功鍛煉出法兵,得巨靈劍一柄,可增幅使劍之人百分之三的攻擊力度,請侯爺過目。”
不同水準的煉器師,使用同種藥材,鍛鍊法兵,會有不同的威力。
例如同是鍛鍊一柄低階法兵,一名勉強能夠鍛鍊獸器煉器師,能夠使得這種法兵,增幅使用之人百分之一的實力,可如果交由一名沉浸煉器之道多年的煉器大師,或許便能達到百之十左右。
獨孤峰此刻鍛鍊的法兵,能增幅百分之三的攻擊力,已經算得上是極爲不凡了。
“傳自獨孤世家的煉器之術,果然不同凡響啊!”
“不錯,我們宗門花費巨資,請來的那個煉器大師,鍛煉出來的法兵,最多能境加百分之二的攻擊力。”
“這獨孤峰,如此年紀,就有這般成就,將來的前途,怕是不可限量啊。”定遠侯也是微微點頭,頗感面上有光,擺手示意他暫且等在一邊。
又過了片刻,那個性情冷淡的黑臉少年,也出了火房,但他卻花了三份材料,才堪堪煉製出了成品,這種資質,顯然有些勉強,與前面幾人相比,想必更是差了一籌不止。
但他本人卻並無任何異樣,面無表情的站在下首……
“唧!”就在此刻,大殿之內,突然傳來一聲鳳鳴之音,瞬間吸引無數人目光矚目,只見冷幽幽所在的火房之內,陣陣鳳鳴之聲,不斷傳來,其房頂上面,更是雲霧繚繞,隱隱有鳳形真跡,在其中若隱若現。
一道略帶霸氣與高貴的乞息,也從那個火房裡面,逐漸散發出來。
“丹化真形,異象自成!”
“傳說中的飛鳳丹,居然真被她煉成了!”
“這怎麼可能,她纔多大年紀,就能煉製出傳說中的四品丹藥,就算是天縱之才,也絕對沒有可能!”
“此女能夠煉製出四品丹藥,今天這羅龍帝國十大才女的排名,只怕又要改動了!”大殿之內,一種小宗、小派,各自議論紛紛,滿是羨慕敬畏之意。
反觀那位居首位的永樂侯、鐵膽侯以及那玄冥二老,眼中卻是閃過幾分憂色,血侯府實力太過強盛,他們以後的日子,恐怕就更不好過了。
“哈哈,師兄果真收了個好義女,這丫頭竟然真的能夠煉製出飛鳳丹,可謂是煉藥界的一朵奇芭啊。”定遠侯眉開眼笑,看向冷幽幽所在的火房,眼中盡是滿意之色,有如此後輩傳世,何愁家族不興。
血殺侯的臉上,也猶有震驚之意,聞言苦笑一聲,言道:“師弟可是在取笑我,幽兒自從進入血侯府以來,我便將她安置在了小女的身邊,對她不曾有半點教導,如何她有如此成就,都是她自身的努力啊。”
話雖這樣說,但血殺侯的眼神之中,卻滿是驚喜欣慰之意,但掌權之人,都希望自己的家族,能夠永遠傳承下去,血殺侯也不例外。
而且他一生心血,都花在了血侯府,對這血侯府的傳承,看得尤爲重要,自己的女兒,能得此女相輔助,他心中自然是極爲放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