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逸雲道:“什麼不忘此恩、終生感激的,我最討厭這類的話,你上次救過我弟古飛雲的命,以恩抵恩,咱們倆不相欠!”話一完,古逸雲突然站了起來,目中也恢復了往昔冰冷的神色。
只見葉凡長身一揖,微笑道:“你出手相救,委實大出我意料之外,但此情在下卻終生難忘,你不要我記住,恐怕太難,我這人恩怨分明的很,你弟是你弟,你是你,這次,算我實實在在欠你一條命。”
古逸雲哼了一聲,冷冷道:“我出手相救於你,卻不是爲了要你相謝,也不是要你報恩的。”
葉凡聽到這話,怔了怔,他突然凝注着古逸雲,道:“你出手相救,卻是爲了什麼?”
古逸雲冷冷道:“出手救人,難道定要有所目的?”言罷,臉色一面漠然,不知道這話是不是真心之語。
葉凡笑道:“恕罪,我方纔之言,確是頗有語病,只是我心中有些不解,你爲什麼出手相救我?”
古逸雲道:“我難道救不得你?”
葉凡嘆了口氣,道:“我自也知道你以前對我有些不滿,但那也只是爲了你心愛的弟弟古飛雲而起,我若是死了,你就不好你弟弟交代,畢竟我以前也救過他的命。”
古逸雲目光閃動,在這一瞬間,他冷漠的目光,竟有了許多複雜的變化,但他卻以仰天長笑而掩飾了。
他仰天笑道:“我救了你,竟生像是救錯了似的,還得受你百般盤問,這豈非是從來未見的荒唐之事。”
葉凡笑道:“我若是對你之用心懷疑不解,豈能與你相交爲友?”
古逸雲笑聲突頓,眼睛瞪着葉凡,一字字道:“你真的有心與我相交爲友?”
葉凡深深嘆息了一聲,才道:“若無此意,也就不必問了。”
古逸雲默然半晌,緩緩道:“竟然是朋友,大家相救,又還需要什麼理由……”
葉凡目光閃動,道:“如此說來,你莫非早就將我當成朋友了。”
古逸雲仰面承受着林中細風,喃喃道:“朋友……朋友…”兩人此刻雖然誰也沒表明心思,但已覺得有一陣溫暖的友情,充滿了身心。
過了半晌,古逸雲突然從懷中取出一物拋了葉凡,並囑咐道:“這上面記載着一種另外技能,必要時候,可能會救得了你性命!”
讓古逸雲說得怔了怔,葉凡將之打了開來,輕聲念道:“法兵爆:以真命之魂引動,可使法兵瞬間爆發真命魂火,燃燼萬物,然每件法兵卻只可使用一次,所使用的法兵會於法兵爆中徹底毀滅……”
唸到這裡,葉凡突然停了下來,一次攻擊就要以犧牲一件法兵爲代價,這他媽的也太不值的吧!
不過若是以自己有實力,煉化五件法兵已是極限,若其中一低四高,另外巧合中,自己又得到了一件高階法兵,到是可以使用法兵爆,將那件低階的法兵爆掉,然後再重新煉化這件高階的,這可比自己以前用的那種法兵升級的辦法好多了!
看到葉凡的臉色,古逸雲難得一笑道:“所以說是在必要時候才能使用……”可就在這時,遠處傳來龍吼鳳啼之音,古逸雲臉色微變道:
“好了,沒事你就趕緊上路吧!那老傢伙有我、天龍、帝鳳三人相阻,應該能困他數月,這段時間,你務必要解了玉毒。”
話未完,人已沖天而起,空中餘音嫋嫋,仍在迴旋:“還有,若是有好的天獸就物色一隻,作爲自己的魂獸,有魂獸相助,你以後就遇到了玉虛,打鬥不過,也可逃得性命……”
傾刻間,人已化爲一個白影不見。
“魂獸?”葉凡怔了怔,突然想起了被人抱走的那一匹玄天馬,這應該是自己絕佳的魂獸了,可是看鳳一那丫頭喜愛那玄天馬的的程度,就算以後遇到了她,自己又如何好意思開那個口,向她討要了!
想到這裡,不免深深嘆息了一聲!
看到古逸雲已走,冷小妞卻心急道:“咱們這就去找毒居士吧。”
葉凡道聲好,一躍而起,忽覺身體輕靈如常,大覺奇怪,暗忖:“怎麼一瞬之間,不但功力全恢復了,連內傷也都全痊了?”仔細一想,恍然大悟,原來古逸雲用純真天力藉助一些靈丹妙藥不但替他破掉玉虛的禁制,連帶治好他的內傷。
要知純真之氣,爲修者最寶貴的天力,耗損多了,於身體大有損害,但於被治者卻獲益良多,以前與古逸雲有些間隙,但此時此以,葉凡已暗暗感激古逸雲了起來。
冷小妞見到那蓮兒還暈倒在一旁,上前喚醒她,來到葉凡面前問道:“毒居士住在何處?”
葉凡伸手懷內摸出那張地圖,交到冷小妞手中道:“古逸雲將他住處記載在圖中,這大陸地形你比我熟悉,就由你來引路好了。”其實葉凡是一點也不知道這大陸的地形。
什麼國、山、沙漠、沼澤的,這地圖上處處都是,葉凡那知道是些什麼地方,若不是冷小妞在這裡,就是給他一張這樣的地圖,他也絕計找不到毒居士的所在。
冷小妞點一點頭,接過圖紙仔細看了一看,隨後收好,回望一眼她身邊的蓮鐵,咬了咬牙,開口道:“蓮兒,你先去家族分店處,喚輛車來,我與小賊在這裡等你!”
“這怎麼行,我走了,小姐你……”蓮兒一聽,頓時驚聲,可當看到冷小妞微沉的臉色時,當即諾諾道:“小姐你別生氣,我去就是了!”戀戀不捨回望一眼,才慢騰騰的消失在了大道中。
午時不到,大道馳出一架華麗的香車,此時葉凡與冷小妞都站在一顆大樹下,香車在他們身前停下,只見御者卻不是那蓮兒,卻是一個長得黑瘦矮小,那雙眸子也看來無神的老者,但聽他道:“小姐來啦!”
冷小妞裝作冷然的神態‘晤’了一聲,那老頭走下來,打開車門,皮笑肉不笑道:“這位公子身體可好?”
葉凡暗驚,沒想到,這老頭竟然能一眼,就看出自己身體的狀況,不敢隨便答覆。
只見冷小妞瞪了這老頭一眼,不耐道:“羅嗦什麼,趕快駕車。”
那老頭諾諾應聲,沒有絲毫不滿,他服待這小姐十多年,知道她的脾氣驕傲無禮,毫不爲意,倘若冷小妞那天對他笑臉相詢,才讓他犯迷糊了。
半個時辰後,車子緩了下來,那老者道:“前方又三條叉道,小姐要從那條道去?”
冷小妞隨口道:“從側道進。”言罷,車子再次急奔了起來。
行了半日,峰迴路轉,山坳裡忽然傳來一股泥腥氣,冷小妞突然皺着眉道:“黑死澤到了,這是去不幽谷的必經之地。”話音方落,前方豁然開朗,露出大片洪荒沼澤,烏黑濁泥上白血未融,黑白相間。
沼澤對岸,是一片望無邊際的草原,草原中央座座山峰巍峨入雲,雲山縹緲之中,隱約顯出危崖百仞,奇高奇險,不似修在人間,卻似建在天上。
冷小妞推開車門,遙指那如同懸空山岩道“過了這片沼澤,就是不幽草原,不幽草原中央,就是不幽谷了。”
葉凡隨意打量了那片草原幾眼,又看了看面前的沼澤,一片死氣沉沉,堆着不少枯柴茅草,展延甚廣,笑了笑,說道:“要過這片沼澤,怕不容易。”言罷,折了一根樹枝擲入沼澤中。
樹枝初時橫在積雪之上,過不多時便漸漸陷落,下沉之勢雖甚緩慢,卻絕不停留,眼見兩旁積雪掩上,樹枝終於沒得全無半點蹤跡。
冷小妞不禁駭然:“樹枝分量甚輕,尚自如此,這淤泥上怎能立足?”怔怔望着了一會,突然道:“若的飛禽天獸代路,可就好了,居高臨下,一飛而過,任這沼澤多麼兇險,也是無礙了。”
葉凡微微皺眉,心想,就是有飛禽天獸代路,恐怕也是不好過,他可知道,這沼澤之中,也是有着會飛的天獸,若是冒然橫空飛過,弄不好,反到會成爲這些天獸的耙子,那時候,情況更糟。
想到這裡,葉凡探出靈識,心中一動,忽而笑道:“無妨.我來試試。”瞅準一處實地,飛身縱上,行走不久,泥面一動,譁然拱起,兩道黑影飛身縱起,攪得泥水飛濺。
葉凡閃身讓過,縱身跳上另一實地,不料腳才落地,泥面陡陷,葉凡急忙縱身再跳,不料四周貌似實地處紛紛塌陷,競無一處可以立足,掉頭望去,四周已無落腳之地。
“嘿嘿,這些畜生到是聰明!”心念一轉,葉凡將身子一縮,鑽入沼澤之中。
一入泥中,葉凡便覺四面壓力重疊而至,難以呼吸,此時體內天力罩也隨之發動,破開污泥。
就在此時,四周淤泥忽地攪動起來,葉凡心知有天獸逼近,閃身錯讓,兩根土刺頓時落空,葉凡雙掌一分,兩道天力箭隨之射出,只聽沼澤之中傳來兩聲慘叫。
兩頭還未曾謀面的沼澤天獸忽遭襲擊,氣息陡亂,雙雙化爲黑影躥出泥面。
“還想逃到那裡去!”葉凡冷笑一聲,早已候着在外面,這兩隻天獸一露臉,便飛身趕上,在它們還沒反應過來之際,一手一個,拎將起來,順手佈下禁制,瞧也未瞧的扔向乾地處。
不多時,便有六七隻這樣的澤沼天獸被葉凡迫出泥面,葉凡相想用這些天獸作爲沼澤中代步的工具,此時已是足夠了,他方要縱出沼澤,忽覺又有一物逼近,正要閃避,來物突然從沼澤中揮出一條黑色的長臂,向着葉凡疾圈而來。
葉凡身子欲閃,不想那黑色長臂也隨之作出變動,葉凡不料來物如此敏捷,迥異先前天獸,心中頓如電光閃過:“看來是這些畜生中的王者來了。”
他心念轉動,欲要喚出天劍反擊,不料泥中天獸出手奇快,突然從他腳下又伸出了一條長臂,一下子就將的雙臂纏住起了,同時帶起一股大力,拖着他鑽向沼澤深處。
葉凡心中大驚,不知道這是一種什麼天獸,竟然如此難纏,稍稍探出靈識一查看,才知道來物如同一條大蛇,可那長長的身子周圍又密佈着八條長臂,其中一條將他越纏越緊,滑溜溜有如鯊皮。
葉凡發出的攻擊,均被那鯊皮隔絕在外,以至於被他一時沒反應過來,讓那天獸越拖越深,四周壓力越來越沉,氣息緊迫。
就在這個當兒,葉凡體內忽然涌起一道白光,天劍破體而出,劍透鯊皮,逼得那條蛇形天獸連忙鬆開了葉凡,向深澤之中狂命潛去,想來它也知道此刻的葉凡的已是不好惹的了。
“奶奶的,將本少爺弄得如此窘迫,就想一逃了之!”葉凡泥中開七星,幾閃之間,已潛後那蛇形天獸的腹剖,冷笑一聲,一劍劈出,天劍是天階法兵,何等威力。
這蛇形天獸已開靈智,那有不知之理,只是微微感受了一下天劍散發的氣息,就不敢再正面相搏,情急之下,八臂勁救主,齊齊迎向了葉凡發出劍芒。
沼澤中“轟!轟!轟!”幾聲巨響後,只見一條長達數十丈的黑影破泥而出,帶起濤天泥浪,此刻這蛇形天獸身上八臂齊斷,身上鯊皮本是也水火均不能侵的防禦之膚,此刻卻也是處處佈滿了血洞小孔,裡冒出般般腥血。
冷小妞只見葉凡鑽入沼澤後,就眼見淤泥翻騰不斷,卻不見葉凡露面,心中正自焦急,忽見一個似蛇非蛇、光滑溜溜的龐然大物鑽將出來,冷小妞不管三七二十一,迎面便是一劍。
可憐這蛇魔才受大難,已是臣服於葉凡了,可誰知這上面之人,一見它又來了一擊,懾於葉凡淫威,它不敢回擊,生生受受了一擊,頓時兩眼翻白,差點昏死過去。
這時葉凡借它之力鑽出泥沼,眼見冷小妞不要命的在襲擊蛇魔,連忙上前將蛇魔那龐大的身子拖到一邊,躲過冷小妞的一劍,大聲道:“住手,這傢伙已讓我擺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