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勁含意深長的道:“你說呢?”說完後,湯勁低垂臉面,她知道自己的身體早好了,在第一次接受治療之時,她就知道自己的身體好了。
這事葉凡自然也是知道,只是葉凡不說,她也懶得點破,也更不會說與他人聽了。
過了一會,湯勁道:“林公子,我父親想要見你!”
葉凡笑道:“正好,我也想見見你的父親!”
湯勁頓了頓,微微有些擔憂道:“你見我父親時,可要小心點,他脾氣有點不好,許多人都怕他。”
葉凡道:“咱脾氣也不是很好,也有許多人怕咱了!大可不必爲我操心。”
湯勁白了葉凡一眼道:“誰關心你呀,我是怕你惹我父親生氣!”當下瞅準方向,領着葉凡與龍二向她老子住的地方走去,一路行來,四處都是守衛。
可來到一小竹舍量,這裡卻沒的一個人影,葉凡與龍二正感奇怪,遙見遠處一雅緻書齋燈光通明,湯勁帶着葉凡與龍二便走上前去,忽聽書房中傳來重重一聲冷哼,只聽其中有人喝道:“你們三個,倒有臉回來?”
卻聽威猛老者悶聲道:“稟天目宗主,讓那兩人進入人魚族,是小姐的意思。”
天目魚‘哦’了一聲,卻又聽另一人笑道:“此事確是姐姐的意思,孩兒作可以做證,孩兒本以爲,不明人士進入人魚族定然有所圖,本應擒捉,但怕惹姐姐生氣,是故一直沒的動手。”
天目魚沉吟道:“那丫頭有性子我也沒法管,這事還是順着她的意思來好了,安排人手監視那二人麼?”
湯勁的老弟湯秀笑道:“安排了。”
天目魚‘嗯’了一聲,又道:“哈佛呢?你不是說捉了那個天神強者獻給我麼,那兩人怎麼丟了?”
龍二用鐵鏈瑣時,並沒有瑣牢,是以龍二與葉凡一走,哈佛就掙開鐵鏈遁進了火屋,只是那時,他滿頭髮絲已是燒了個精光,連眉毛也沒的留下一根,這傢伙在化形之時,那人類的模樣本就醜,現在這模樣就可加駭人了。
只聽他嘟噥道:“那兩個天神強者膽子很大,也敢拼,正當我要將他們獻給主上時,那兩人中的一人竟然引爆元珠,出手傷了手下,手下一時之間,一時之間……”話未說完,湯秀撲哧一聲笑將出來。
天目魚冷冷道:“罷了,你且說那兩人跑到那裡去了,我要派人前向捉拿,可不能讓他們在人魚族亂逛。”
“他們跑到,跑到……”哈佛斷斷續續,他實在不敢說湯勁請來的那兩人,就是他要獻給主上的兩人,這其中的微妙關係,他也是懂到的,是以此刻也不知道如何解說了。
天目魚冷哼一聲道:“如此說,你是連他們去那都不知道了,哼,真是個無用的東西。”
湯秀接口道:“這蠢奴才那能做這樣的事,天底下哪個天神強者不是詭詐異常,豈是那麼好做的,說不定那兩人還故意讓這蠢蛋抓住,好潛入人魚族了。”
哈佛‘呸’了一聲,道:“你才蠢呢,這一點我又不是沒想到,但事先一切都順利的很,我怎麼會想到他們到了人魚族的腹地,還敢生出事端,有種你有去抓個天神強者試試,若是你真能將他們帶到人魚族來,我哈佛就服了你。”
湯秀頗是悻悻,哼了一聲,天目魚嘆道:“這話答得雖然不錯,卻又不知不覺,落入他們的圈套了。”
哈佛嘆道:“是啊,那兩人突然發難,我一時不備,竟然讓他們逃了,而且其一個可惡的傢伙還將手下扔進了火中,主上你可一定要爲手下做主,討回這血債。”
湯秀哈哈笑道:“血債?什麼血債,你只不過掉了幾根毛而已,那裡出血了,說你蠢,你還不承認,換了是我,一旦得手,便會斷了他們全身經脈,等他們徹底降服後,才治好他們,那來什麼意外。”
哈佛心中氣哼哼地道:“你這不知好歹的小子,是沒見過那傢伙的手段,連一代真神強者都讓他耍得團團轉,你若是遇到他,恐怕得燒香求列代祖宗保佑,纔能有一絲生機。”
湯秀看哈佛神色,好像知道他心中所想,心中冷笑道:“你這狗奴才做錯了事,還敢對本少主無禮,待會看本少主怎麼治你,不要以爲有點功績,就可以不將人放在眼裡。”
威猛老漢接口道:“罷了,從哈佛的口中,我可得知哈佛抓的那兩人,其中定有一個詭計多端的傢伙,未嘗不能因人定計,他對付哈佛用這一條計策,若是對付其他人,或許又別有計謀了。”
湯秀笑道:“他若敢對我使計,那他可就倒大黴了!”
天目魚淡然道:“鬥智更甚鬥力,輕敵者必敗無疑,秀兒你可不要太自負了,否則以後定會吃虧的。”
湯略一沉默,嘻嘻笑道:“父親教訓得是,孩兒知錯了。”
哈佛接口道:“主人你別信他,他嬉皮笑臉的,嘴裡說知錯,心裡卻一點兒都不服。”哈佛淡淡看了湯秀一眼,又接着道:“只怕他此刻正想找那人一決高下了!”
湯秀怒道:“哈佛,我不惹你,你倒來惹我了……”
“夠了!”天目魚沉喝道,“星刺老人,去看看小姐,瞧她的客人到了沒有?”
這時忽聽湯秀驚道:“父親,那兩人的事就不管了麼?”
天目魚淡然道:“這事關人魚族的名聲,若是讓其他海獸族類知道我們人魚族潛進了外人,只怕不妥,此事不能太過聲張,你們一個字都不許泄露出去,知道麼?”
書房中其他人都囁嚅道:“知道了。”
湯秀卻道:“但那兩廝潛入人魚族內殿,萬一……”
天目魚冷道:“不妨,有天目珠在,只要他們稍有異動,我就能通過天目珠將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在納入掌握之中。”
湯秀笑道:“可姐姐素來心軟,若是讓人跑到姐姐那,只怕……”
天目魚道:“算了,這也不件什麼大事,我暫且不想拿他們。”
湯吃驚道:“莫非父親猜到他們的身份。”
天目魚道:“此事不用多問。”
湯秀嗯了一聲,意下頗爲悻悻。
卻聽天目魚徐徐道:“哈佛,先不談捉拿天神強者這件事,只是談談這次外出,你怎麼讓勁兒險些喪命”天目魚默半晌,道:“凡事必有賞罰,星刺老人與湯秀可以功過相抵,至於哈佛縱走強敵,已是罪不可恕,再加上讓勁陷入險境,更加可恨,罰你去黑牢呆兩個。”
一聽‘黑牢’兩字,哈佛突然尖叫一聲,一迭聲道:“主人饒命,主人饒命。”想到這黑牢定是一種非常殘酷的刑罰,不然以哈佛的修爲,也不會如此不濟了,竟然嚇得尖叫。
天目魚冷哼一聲,道:“都散了吧。”
湯勁與葉凡、龍二在外面屏息聆聽已久,忽聽得哈佛撕肝裂肺的尖叫聲,葉凡心念一動,突然推門而入,呼聲道:“且慢。”一聲叫罷,邁開步子,走入書房。
而龍二與湯勁怔了怔,一時沒反應過來,竟然站在原地沒動。
在場衆人瞧得進來之人,均有訝色。
哈佛瞧見進來的只有葉凡一人,狂喜不禁,暗想他此時可能是沒找到小姐,才闖到這裡來了,只要他沒找到小姐,那一切就好辦了,他一把揪住葉凡,呵呵冷笑道:“天堂有路不去,地獄無門自要來,小子,咱們又見面啦!”
又對天目魚道,“主人,我說的人就是他。”
葉凡點頭道:“擅闖貴地的是我,從哈佛手中逃生的也是我,哈佛丟了人,並非褻職,只是實力不及,輸給我罷了。”
天目魚端起桌上玉杯,吹開茶末,啜了一口,向葉凡笑道:“你好大的膽子。”
葉凡道:“小子膽子可不大,只是要多謝宗主不殺之恩。”說罷拱手一揖。
天目魚點頭道:“你混入人魚族,是爲了什麼?”
葉凡道:“暫時還不能說。”
天目魚打量他一眼,笑道:“果然夠直爽,你竟然已知道我早就發現了你,你大可逃走,幹麼要留下?”
葉凡道:“我的目的沒有達到,自然不能輕易離去。”
湯秀聽到這裡,冷笑一聲,道:“真是蠢材一個。”
天目魚神色陡變,厲喝一聲:“你懂什麼?”湯秀不料父親突發雷霆之怒,呵斥自己,只得耷拉眼皮,低頭不語,心中卻將葉凡恨到十分。
卻聽天目魚又道:“你與人魚族是敵非友,爲何要幫他抵罪?”
葉凡微微苦笑:“因爲林某心有不安,其實打從一開始,我就一直在算計哈佛,只是他自己不知道罷了,還以爲我一直是受他掌控,這樣的傻人,這世上可是少的很,若是因我害他遭劫,我豈不罪過了。”
此言一出,房中三人望着葉凡,各自露出古怪神氣,哈佛瞪着小眼,嘴裡唸唸有詞,天目魚的兩道目光卻越來越亮。
葉凡揚聲道:“宗主,闖進人魚族,我知道是重罪,要殺要剮,你儘管向着小子來。”
湯秀瞧得衆人的神情,不知爲何,心中滿不是滋味,接口冷笑道:“你逞什麼英雄,若有本事,就正大光明闖入人魚族,何必鬼鬼祟祟。”不待葉凡說話,便向天目魚拱手道:“父親,此人委實可恨,孩兒想親自出手懲戒他。”
天目魚不置可否,淡然道:“若你輸了呢?”
湯秀一怔,卻聽哈佛道:“輸了也活該,這次大家就只當看戲,都不要出手,二哥,聽到沒有?”他兩眼瞥着星刺老人,星刺老人淡然道:“我不是會隨便出手的。”
哈佛又道:“還有小姐,你也不許幫你弟弟。”
只聽門外湯勁慢慢走了進來,冷聲道:“我纔不會幫他呢,就讓林公子好好教訓他好了。”
湯秀聽得血涌雙頰,冷笑道:“誰要你們幫了?我會輸給這鄉巴佬麼?真是笑話。”說罷向葉凡一招手,喝道:“到外面來。”說罷撩起衣袍,出門來到庭院之中。
葉凡微覺遲疑,湯勁卻道:“不用怕,跟他打,父親那有我幫着你,不會有事的,我這弟弟仗着自己是人魚族的少主,以往行事,霸道蠻橫,目空一切,最惹人厭了。”
哈佛拍手道:“說得極是。”
忽聽天目魚嘆道:“你們兩個,到底是向着誰?”
聞言,湯勁只當沒聽到,一雙美妙只是盯着葉凡,心思不言而喻。
哈佛聞言卻是一驚,兩隻眼偷偷瞅着天目魚,卻見他容色淡漠,渾不知他心中打着什麼主意。
葉凡在湯勁的注視中,慢慢走了場地中,湯秀看着他冷笑道:“凡事皆因強出頭,到時招得禍滿身……”
聽到這話,葉凡心中卻苦不已,暗罵道:“奶奶的,你以爲咱強出頭,真是爲哈佛那混球開罪,咱只是沒想到,打從進入人魚族的那一刻,所有的行動就已入落了你老子的掌控之中,這樣一來,小爺還不如誠實一點,直接攤牌。”
見葉凡不說話,湯秀冷笑道:“怎麼,怕了?嘿嘿,你就是現在認輸,也不行了,至少我得讓你吃些苦頭……”話猶未了,身子突然已騰空飛起,凌空踢了兩腳,每一腳都發出一道利芒,直取葉凡雙目。
葉凡未想到湯秀出手竟是如此迅急,倒真吃了一驚,但這葉凡是何人,他與人交手的經驗,豐富得很,驚詫之中,居能不退反進一身子一偏,已到了湯秀背後。
頭也不回,反手一掌揮出,這一掌不但掌勢迅急,而且姿勢優美,一層層氣刃隨着葉凡的手掌向四周蕩揚開去,直接襲向湯秀全身要害之處。
“果然有些本事!”湯秀本想一招就搶得先機,哪知先機卻被葉凡佔了,突然雙足一收,凌空翻飛了出去,浮在五尺之外空中,笑道:“等等再打。”
葉凡一怔,想到這裡到底是別人的地盤,只得停下進擊之勢,道:“等什麼?”
湯秀道:“你猜猜看,我能幾招之內就制住你?”
葉凡還沒開口,只聽站在一旁的龍二突然冷冷道:“不知死活傢伙!”
湯秀回頭看向龍二冷笑道:“你不信?”說到這裡,又掃幾葉凡,冷聲道:“十招之內,定讓你束手。”
葉凡搖着頭笑道:“我不信!”
“嘿嘿,我會讓你信的!”湯秀輕笑一聲,他臉上笑容笑得正甜,雙拳卻已然轟出,他笑容雖和善,出手卻狠辣,這正是他獨創的絕擡,雙龍絞殺,出其不意,就能取得絕佳的戰果。
葉凡果然上了當了,雖然未被這兩拳轟中,但方纔佔得的先機已失,竟被湯秀一輪搶攻逼退數步。
湯秀佔得先機,嘻嘻笑道:“我看你還是……”
一句話未說完,葉凡的身子突然一閃,竟然欺身撲了進來,他竟想拼着硬挨湯秀兩拳,和湯秀來個同歸於盡的擡式!這次是湯秀吃了一驚了,他自認爲自己的小命可比葉凡的要珍貴的多,可不想和他兩敗俱傷,反甩手,大仰身,身子‘嗖’的倒竄了出去。
“你還真是膽小如鼠!”葉凡知道湯秀實力不下於自己,一旦得了先機哪肯放鬆,如影隨形,跟了過去,雙拳如雨點般密密轟下,只見每一拳轟過,空中都會留下道道空間裂縫,每一拳竟都全力施爲。
可湯秀竟然敢狂,就自己有狂的本錢,他的招式忽而狠快,忽而詭譎,忽而剛烈,忽而陰柔,忽而不剛不柔,不軟不硬,竟然真的如同一條水中的魚兒一般,於葉凡轟出的空間裂縫中穿棱。